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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之意(296)

聂孔雀适时展露了一小丢丢的羽毛:“虞洽卿的女儿和【中国实业之父】【中国商父】【中国高等教育之父】盛宣怀的儿子联姻,让【聚成号大鸿福轿行】找人帮忙打造了这顶花轿。在1920年代,这顶万工轿的工时费就达到了300万,加上包吃包住的费用,总造价超过500万。请注意,那是1920年。”

聂广义眨了眨眼睛。

【看吧看吧!我可不仅仅知道新娘是选美冠军。我还知道新郎他爹是谁。】

可惜啊,一个在欧洲,一个在亚洲,隔着上万公里,打的还不是视频电话。

聂广义就算把眼睛眨抽筋了,梦心之也看不见。

“听聂先生这么一说,确实不是现代意义的租一辆或者几辆劳斯莱斯当婚车,可以比拟呢。聂先生对万工轿是有研究的。”

“不不不,我对万工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一个大男生,我研究这些干什么?主要是因为榫卯结构。姑娘也知道,我打小就醉心于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虽然一个是轿一个是桥,总归也都有那么点万变不离其宗。”

聂广义解释起来,那叫一个严肃和认真。

梦心之多少也感觉到了聂广义的用意,语气里面也夹杂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在动荡的年代,聚成号大鸿福轿行的后人,把这顶全榫卯结构的万工轿,拆成了四百多个花片,分装在13个箱子里面,运回了宁波老家,藏了起来。”

“运回宁波了啊?那为什么现在是在浙博呢?”

“1954年,花轿行的后人把这顶轿子捐献给了浙博,那时候还没有宁波博物馆呢,宁波博物馆的历史总共也没有多少年。”

聂广义被梦心之的情绪给感染了:“姑娘所言极是,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顶轿子虽然时代并不久远,却成了浙博最抓人眼球的镇馆之宝,让《国家宝藏》第一个拿出来说。”

“浙博的那顶万工轿,其实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这顶轿子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传统,在当时那个年代,其实算是特别西式的。”梦心之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啊?西式?没有吧?”

聂广义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搜刮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西式的元素:“这顶万工轿除了我们之前说的那些戏剧场景,雕刻的人物和花鸟虫兽,也都是按照天官赐福、魁星点斗、麒麟送子、八仙过海、渔樵耕读、金龙采风、独占鳌头等吉祥的主题来展示的。每一个场景都传统到了极致。”

“我指的不是聂先生刚刚说的这些,这顶花轿上面,还雕了西方的丘比特。”

“爱神丘比特?”这个信息倒真把聂广义给意外住了。

“对。”

“有吗?在哪里啊?”

“有的。”梦心之没有直接回答,“聂先生下次有机会过去,可以认真找一找。”

“博物馆真应该请姑娘当代言人。”聂广义由衷完了又道:“认真想一想,一百年前的宁绍平原,还是接受了很多西方思想的。这样一来,万工轿的观赏价值又增加了不少。”

“那……”梦心之顿了顿:“我们就先去宁波博物馆吧。”

“啊?梦姑娘不是对十里红妆不感兴趣吗?怎么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聂先生不是要去研究宁波博物馆的万工轿的榫卯结构吗?”

“我有说吗?”

“聂先生有拿浙博的镇馆之宝当榫卯结构研究的前提,去宁博肯定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吧。”

“呃……姑娘说的对。”有台阶不下王八蛋。

但可是,可但是。

讲真,聂广义现在最不想去的,就是宁博了。

什么【浙东女子尽封王】,明明应该是疯子的疯。

他肯定是疯了,才会想着在宁博和姑娘二次表白。

顺着台阶下来之后,聂广义又第一时间开始变卦:“宁博的那顶万工轿的榫卯结构怎么着都不会有浙博和万安桥那么复杂。姑娘既然不觉得婚丧嫁娶是一体的,那就还是先去碑林吧。我去宁波,主要是因为那个建筑是得了普利兹克奖的,原本是想着,事务所顺便做个建筑调研。”

“那就更要先去宁波调研了。”

“不需要。宁波博物馆是王澍设计的,苏州博物馆还是贝聿铭的收山之作呢。”

“聂先生不用这么迁就我的,我一个还没有开始工作的,最多的就是自由时间了,路线怎么安排,还是优先考虑聂先生的日程。”

“姑娘啊,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是专程回去陪你找职业方向的吧?”

夜深人静,适合打直球。

听说,失眠和直球更配哦。

“聂先生,我爸爸喊我去打太极了。”

“啊……这样啊,那姑娘先去吧,代我向你爸爸问声好。”

第231章 我姐有毒

聂广义的心情很好。

史无前例。

姑娘挂了他的电话,但好像又没有挂。

姑娘这么急冲冲地说要去练太极,这不就是在和他打太极吗?

太极之道,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最最重要的,是【四两拨千斤】。

聂广义不知道自己是【四两】还是【千斤】。

总归, 肯定已经有了分量。

谁要和他说四两不是重量,说话前,麻烦先给他送上四两黄金。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怎么这么贴心,还想着要迁就我的行程。】

【姑娘啊, 我的姑娘, 我的行是你,我的程是你, 我的行程里面不能没有你。】

忽然从心底冒出来的这两句感叹,整得聂广义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行你个大头程啊!】

【好好的一个天才,怎么就变成了拆字怪。】

……

“哥哥哥哥哥。”宗意扯着宗光的袖子,摇啊晃啊地唱着古典音阶。

“怎么了,阿意?”宗光能看出来宗意有些兴奋,又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

“就是那啥,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叫,我那个……”宗意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好语言。

宗光摸了摸宗意的脑袋:“自家兄妹,有什么好吞吞吞吐吐的?”

“我的哥哥诶,好不容易让姐姐给我编好的小辫子, 哪有你这么蹂躏的!”

“阿意为什么非得要在辫子前面加个小呢, 是哥哥在国外待久了,已经开始不适应现在的流行语了?”

“我的哥哥诶, 这是小的问题吗?”

“那不然呢?”

“这明明是【子】的问题,把【子】改成【儿】,不就非常贴近你家小妹俏皮美丽又可爱的事实了吗?”

“行,哥哥以后不蹂躏你的小辫儿了。”宗光顺势捏了捏宗意的左脸。

胖嘟嘟的小脸蛋,手感真是挺好的。

宗意嫌弃地把宗光的手给打开了:“多大的人啦, 还喜欢捏人家脸蛋,全家最小就不能有人权啦?”

“好,那以后也不捏了。”说着话,宗光又给宗意的右脸来了一下。

“你干嘛呀!”

“金盆洗手之前,再给你捏一下另外一边,省得以后你左右脸不对称了,还要跑过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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