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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美人鱼(62)

阿遥闭着眼睛,小脸一扬,沉醉道:“巍巍乎若高山,荡荡乎若流水。”

萧翎失笑:“谁教你的?”

阿遥摸摸脑袋,诚实道:“是今日上课的时候韩夫子教的,她说了这是叫什么俞伯牙和钟子期的典故,是一个琴师和一个樵夫互为知己的事,挺有趣的,我便把它记了下来。”

可巧了,下午听到的典故,如今就用上了,阿遥觉得这句话特别有才气,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又是乎,又是若的,阿遥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才女,自信倍增。

“那你可知这话的意思?”

阿遥也不害臊,理所当然道:“不就是说弹琴弹地好听吗,用在哪里都一样。我觉得我弹得就挺好听的,比之那什么俞伯牙也差不了多少了,他也不过是练地比我久一点,于我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俞伯牙,又不是只有一个,他可以是俞伯牙,我也可以是俞伯牙。”

她这样大言不惭,萧翎简直要佩服起阿遥了,这么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少见。若是俞伯牙听到这话,兴许得从墓里跳出来也不一定。

小小的家伙,学琴才学了几天,口气这样大,还想要媲美琴仙。

“若你是俞伯牙的话,只怕世上再无钟子期。”

“你小瞧我!”阿遥怒视萧翎,她弹成这样容易嘛,现在不过是想过来听他夸夸两句,结果夸奖没收到,

“并不是,本王是实话实说。”

阿遥气地站起身来,妄图增加自身气势,不过纵使她站起来,也还是矮胖矮胖的,还没有坐下来的时候能唬弄人呢。

阿遥气咻咻道:“你根本就是打击我,见不得我好。明明今儿下午的时候,韩夫子还说我弹得好。”阿遥说完,怕萧翎不信,在后头补充道,“她还当着全学堂学生的面夸了我,说我弹的好,说我天资聪慧。哼,哪像你,就知道往别人身上泼冷水。”

“那是你们夫子太善良。”

“赤·裸裸的嫉妒!”阿遥决定不再跟他说话了,抱着琴就往外头冲。

她出了门,外头几个守门的丫鬟也便同她一道儿走了。萧翎清楚阿遥的性子,别看她现在气成这副模样,保不定一会儿就气消了。

她素来是没什么心眼儿的,是以萧翎才不怕得罪她。

夏日晚间天黑地迟,又过了一会儿萧翎才让小厮点了烛台。别看这烛台不大,可上头放到托盘可不小,一个托盘上就是一盏白烛。小厮踮着脚,将烛台上的蜡烛一根一根都点着了,最后留着一根最亮的,套进灯盏中,轻轻放到王爷的桌案上。

萧翎揉了揉眼睛,乍然明亮,有几分不适应。

待小厮没了动作,才问道:“姑娘在做什么?”

“回王爷,今儿夫子留了课业,姑娘如今正在写作业呢。”

萧翎问道:“课业,让她写字还是抄书?”

“似乎是作诗。”

萧翎无声地笑了笑,而后从桌上抽出几张宣纸来,在上面写了五十个字,并交给小厮道:“这也是她的作业,你带过去让她一起做吧。”

小厮结果宣纸,恭敬地退下了。

小厮绕过了庭院,往正房院的那边儿走去。到了地方,小厮一眼就看到福公公从里头出来,他弯了弯身子,将王爷的话传给福公公。

福公公也不推辞,接了他手上的东西就重新进去了。

屋头里,映雪和秋霜围在阿遥身边,一言不发,不敢打扰阿遥。阿遥则坐在椅子上晃着脚,手里捧着书,不时翻一翻,再拿笔在上面胡乱地画一通。她似乎很苦恼,撑着下巴,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眼睛鼻子揉到了一起。

阿遥是在想今儿程夫子布置的课业。

崇文殿的女学生,早已经识字了,也就阿遥这么一个插班生拖了她们的后腿,拉低了整体的水准。不过进度还是之前的进度,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阿遥。程夫子让她们回去自己作一首诗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异议,阿遥倒是有,可惜她不好意思说。

不过她肚子里就那么点墨水,勉强都勉强不出来。

从萧翎那里出来之后,阿遥就坐在这里想诗句了,可惜她脑袋不灵光,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烦不胜烦。

后来还是秋霜看不下去了,对阿遥建议道:“姑娘,您如今字也没有认多少,作诗着实有些困难。不若咱们换个方式,找一首诗,按照它的样子仿写一个就是了。”

只要把里头的词儿换一遍,哪怕意境相仿,词义相近,那也算是诗了。

阿遥觉得秋霜的话很有道理,所以这才翻着诗集,看看能不能找到几首她认得并且看得上眼的。

福公公不露声色地走进,见阿遥身边还放着一张纸,上面似有字,心中好奇,便悄悄去看了一眼。

铺平的白纸上头,依稀能看出两行字,只不过那字委实写的歪歪扭扭,轻一笔,重一笔,像几条毛毛虫一样,丑的独特。福公公再细看,才知道这上头是阿遥刚作的“诗”。

但见上面写道:“鸭鸭鸭,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那鸭鸭鸭是写在上面的,三个字下面被涂黑的字,福公公辨认了半晌,才看出来那是……“鸡鸡鸡”。

这,简直不通文墨到令人发指。

福公公艰难地移开眼睛,觉得再看下去自己的眼睛恐怕会瞎。他将宣纸放在桌上,对阿遥道:“姑娘,这是王爷叫人送过来的,也是您今儿晚上的作业。”

阿遥连看都没看一眼,仍旧歪着头苦思冥想。

要死的萧翎,都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还不忘记这档子事。

福公公放完了东西,斟酌着说道:“姑娘,这课业反正也不是明天就交的,您不必太心急,心急了反而写不出什么好句出来。”

阿遥垂头丧气:“就是我不急,应该也是写不出来的。她们都会作诗,只有我不会。”

她从认字到现在,一共才学了几个大字,水平就在那里摆着,如何能写得好诗。

“那姑娘也得多看几首,熟读之后,想必就熟能生巧了,到时候出口便是好诗。”福公公还想着,即便不好,也回好过现在作得这首,这是什么东西,只怕夫子看了气都气死了。

不过能做出这样的歪诗,这般厚脸皮地只改了三个字就把别人的诗当成是自己的,理直气壮到这个份上,他们姑娘也算是奇才了。福公公决定待会儿将这诗告诉王爷,也让他乐一乐。

阿遥抬起头:“可是我不认识字啊。”

“这个容易,您让映雪她们俩念就行了,她们二人都是识字的,只这书上的诗,她们还是会读、会解释的。”

阿遥觉得也对,便把书给了映雪,让她读给自己听。

福公公又在一边儿问:“姑娘,夫子可说了是关于什么的诗?”

“好像是关于家禽之类的。”阿遥不确定道。

“好,那就让映雪专挑关于这类的诗句。对了,那夫子可说了是要作绝句还是要作律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