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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美人鱼(55)

皇上瞅着这乌龟一样缩手缩脚的赵小公子,不禁摇头。这孩子真没教好,也不晓得赵家人是怎么带孩子的。

皇上不动声色地将赵子裕唤到身边来,语气和缓,一如慈祥的长辈,问道:“裕儿啊,告诉朕,你同嘉宁县主到底事怎么一回事?”

虽说皇上被阿遥磨着答应了要给她找回面子,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听一听另一个的说话。毕竟他是一个公正无私的皇帝么。

赵子裕有几分羞赧,并不言语。

这样,落在这些人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不说话是因为心虚吧。皇上叹了一口气:“裕儿,你可知错了?”

赵子裕又不说话,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本来应该是没有的,但是被皇上这么一问,好像又有了。赵子裕颇为苦恼,眉头皱地像两条毛毛虫似的。

皇上不忍看他这傻样,别过了头。俄顷,他道:“罢了,你年纪也小,犯错了不碍什么,下回注意点就是了。”

赵子裕茫然地点点头:“皇上您真好。”

皇上哈哈地笑两声,简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夸奖了。赵家这孩子,有点意思啊。

皇后看着脸都气青了,她费尽心机是为了给谁讨公道。到头来,苦主却先认了错。她的侄子,不可能这么蠢。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裕儿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嘉宁县主她人小,有时候冒失了一点,不过她没有坏心眼,也是个好孩子。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们俩都差不多大,没准这次过后还能交个朋友。往后裕儿多护着她一点,莫要欺负她。”

“裕儿知道了。”

“乖。”皇上拍拍他的肩膀,又道:“你留在宫里已经多时了,朕这就派人送你回家吧。免得回得晚了,你家里人担忧。”

赵子赶紧地抬头,感动道:“多谢皇上。”

他总算可以回家了。

赵子裕乐呵呵地被德公公带下去,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一眼他姑母的眼色,走得很是干脆。待赵子裕和德公公走了之后,殿中只剩下帝后二人。

皇上将目光转向皇后,眼中渐渐失望:“皇后啊,你是不是对朕不满?”

皇后猛地抬头,吃惊地看着皇上,连自己什么时候跪在地上都未发觉。

“皇上,您说这话,是在剜妾身的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emmmm,皇上是不会和赵子裕这个小孩儿计较的,但是皇后就不一定了。

☆、惩罚

皇上和皇后是少年夫妻, 若是放到寻常的皇子身上,该是一段相互扶持、相敬如宾的过往。

不过可惜, 即便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 那也与一般皇子不一样的。皇上有先皇护着,有先皇给他留下的重臣保驾护航, 一路扶摇直上, 与皇后自然不存在什么扶持不扶持一说。加之皇上这人,虽重感情, 可重的是亲情,男欢女爱, 甚少放在心上。

故而,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 算起来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可言。皇上对皇后,除了尊敬还是尊敬。以前他也曾信任过皇后,可是自打阿翎出了那等事, 他心里也存了疙瘩。

说他迁怒也好,说他不讲理也罢, 总归皇上是觉得这宫里的妃子,当真没有几个是清白的。

皇上注视着跪在地上,哭地梨花带雨的皇后, 叹息道:“阿遥的县主封号是朕给的,她进宫读书是太后要求的,这才读了几天,你就要给她脸色瞧, 你是看不惯太后,还是看不惯朕呢?”

皇后面色戚戚:“皇上冤枉啊,妾身岂敢有这等心思。”

怕皇上不信,皇后又解释道:“今儿是裕儿哭着跑进来,妾身问了才知道他前些日子被嘉宁县主给打了。妾身是存了私心,想给娘家侄儿找回面子,可是也没有想把嘉宁县主怎么样啊。”

“阿遥说,你不仅要下懿旨夺了范家婆媳的诰命,还说她当街殴打皇亲国戚,该以死罪论处,这可是真的?”

皇后心头暗恨,那什么县主,果真是个搅事儿精。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被人这样明晃晃地告到皇上面前来,还告地这样理直气壮。

她怎么不说,是她在长乐宫里撒泼,还撞飞了长乐宫的宫人呢?

皇后抬起头,又急又忧,忙道:“皇上,您听妾身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皇上不悦地蹙了眉,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朕问你,你可说过这样的话?”

“妾身,妾身确实说过,可那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嘉宁县主,并非是妾身本意。”

皇后急切地解释,皇上却不信。这么多年,皇后是什么性子皇上还不了解么,说是端庄贤惠,不过是在宫里没有人与她争锋罢了。四妃倒是身份不低,无奈没有实权,连太后也站在皇后这边,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皇后,这是被供奉地没了分寸了。

皇上本不欲算细账,可是到现在也不得不提了:“皇后啊,你这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呢。这些年,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朕不说,不是朕不知道,而是不想浪费时间在你那点小心思上面。”

“若是你那些把戏只放在后宫之中,尚且不算什么,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通过赵家干涉朝政,皇后,你是觉得天底下除了你都是蠢蛋吗,你怎么不干脆弄一出垂帘听政,叫朕也下台算了!”

皇后脸上青白变幻,深知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让皇上降了火气。皇后知道皇上是个心软的,便立即伏在地上:“皇上息怒,妾身知罪。”

皇上面色稍微好看些,坐下来道:“呵,没有糊涂到底,朕以为你还要狡辩一会儿呢。”

皇后苦笑道:“皇上面前,妾身哪里还敢狡辩。”

“现在乖觉了?”

那当初干什么去了,皇上觉得皇后真是愚不可及。想他这般聪明,怎么有个这么愚钝的妻子。看来,都是先皇的错,皇上出神地想着。

皇后垂下了手:“皇上,妾身不过是一介女眷,眼光狭隘,原先犯的错,不过是念着娘家想要娘家好一些,这才做了不该做的事,惹得皇上生厌了。如今皇上既已经点出,妾身再狡辩也无用。更可况,这本就是妾身的不是。”

皇后不傻,只是先前狂妄了,如今被这么一吓,整个人都清醒了,不过在须臾间就想好了对策,将姿态放得极低。

“皇上,您若是降妾身的罪,妾身亦无话可说。只盼着皇上不要牵连妾身的家人,他们有过,皆是因为妾身;也请皇上不要牵连六皇子,毕竟,毕竟她是妾身唯一的孩子了。他是妾身的命根子,妾身,见不得他受苦。”

皇后曾经还有一个嫡长子,可惜早夭了,这一直是帝后二人避而不谈的事。

皇后说着,两行清泪缓缓滑下,似有无尽悔恨。她纵使已年华不在,可做出这样的姿态出来,仍旧有几分惹人怜惜。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算了,你好生约束自己,约束赵家人吧。此前种种,只要别人不提,朕也就当作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