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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美人鱼(168)

既如此,还不如直接回了家去,左右她没想来这京城当什么大家小姐。

范老夫人一半心思放在小孙子身上, 一半还放在大丫身上。见她这样,气恼地拍了一下小孙子的后背, 轻斥道:“瞧你瞎闹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喜欢你妹妹, 快收起你那胡闹性子。”

范清河心中仍有些气,这本就不是她妹妹,她妹妹才没有这么黑呢。

范清河从小在京城,自认为形形□□的女孩子也都见过了, 乍然见到这样黑黑瘦瘦的小丫头,着实叫他难以接受。何况,他今儿过来本来是来看阿遥的。算起来,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阿遥了,可想得慌。

他倒是有心辩解一二,可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那黑丫头要哭不哭的样子,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

范老夫人少不得要为孙子孙女调和调和,便对大丫道:“你这堂兄被宠坏了,人没有多少心眼,什么话都往外蹦,实则不过是与你顽笑的。他这人惯是这样,你相处久了便知道了。方才祖母已经教训过他,没事的啊,你不要介意。”

一面说着,一面叫小孙子赶紧道歉。

范清河对着老夫人挤了挤眼睛,最后见老夫人实在是生气了,边上的母亲也一个劲儿的指责他,遂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大丫到了歉。

“是我错了,方才不该胡闹的,你别生气了。”

大丫偏过了头。不过是被逼着说这些话罢了,也没什么好听的,谁还稀罕了不是?她懒得理会,也没有显示自己大度的想法。

范清河道完歉之后,瞧着大丫没有理他,有些委屈地回到他母亲身边,小声问道:“娘,你可知道阿遥到底去哪儿了?”

说什么当了明一大师的徒弟,他才不信的。

他母亲面色纠结没有说话,反倒是范老夫人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她拉着大丫的手,教训道:“你真糊涂了不是,阿遥在哪儿,她不就在这里么?”

“可她……”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只需记得,往后你堂妹就是她,她就是阿遥。”范老夫人说的斩钉截铁,不仅告诫了范清河,还敲打了整个尚书府的下人,“非但是你要记得,整个府上都要记得。从今儿起,阿遥便是我范家名正言顺的大姑娘,往后若是谁对她不敬,那便是对我不敬。任凭你有多来的资历,得罪了我范家大姑娘,撵出府卖去了也使得!”

范老夫人年纪大了之后,一惯慈眉善目的,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不过今儿的立威,却是没有人敢不听的。

今日范老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又何尝不是吓了一大跳。可等到她真正见到大丫的时候,再多的顾虑的消散了。

无它,大丫这五官实在没法子错认,若是再白一些,恐怕与她那小孙子有五六成的相似。范老夫人不愿意小孙女受了怠慢,也不愿意小孙女初来乍到,对自个儿家里有什么怨怼,这才处处维护着。

在上房将小孙女安顿好了之后,范老夫人又匆匆忙忙地去前院找了自己的儿子。

范老夫人与范尚书坐在一块,并将众人都赶走了,半个人都不留。老夫人坐定了,方才语气不善道:“方才成王府里来人,可都与你说了什么?”

范尚书笑着道:“不过是为了大姑娘的事,他们将人送过来,少不得要说一些缘由,顺带也叮嘱了儿子一番,叫我们家好好待她。”

范老夫人忽然拍了桌子,呵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母亲想问什么?”

老夫人收了手,看到儿子这样也泄了气,道:“县主如何了?”

“明一大师——”

“少与我提什么明一大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想着糊弄我。方才我问阿遥的时候,她也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连个囫囵话都说不齐整,如今你也是这样,合着都打量我耳聋眼瞎,没有几天好活了不是?”

范尚书赶紧赔罪:“母亲消消气,身子要紧,是儿子的不是,儿子给您赔礼了。”

说完,范尚书也是苦着脸:“母亲,您有所不知,这事是成王府那边不让说,也没给我一个准确的口信。当初是我不对,一时间鬼迷心窍了才同意了这桩糊涂事,如今侄女也找回来了,别的事,便这样算了吧。”

“我如何不是这样想,可是县主那儿,终究,终究是当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孙女儿。”老夫人面上隐隐有忧色,她对先前的阿遥也是上了心的,这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叫她心里也不好受。

别说小孙儿念着了,她也念了好长时间呢。

范尚书劝慰道:“母亲您别多心,县主那边并没有多少事。她本就是成王那边的人,如今也不过是换了个身份,便是不在京城了,依着成王对她的偏疼,还会叫她受委屈了不成?”

范老夫人也知道今儿问不出什么了,听到儿子这样说,仔细想想也觉得如此。

半晌,才终于听到老夫人说了一句:“你说的不假,是我想左了。”

这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阿遥可不知道为了她的事,范家还掀了这么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风波。她自打脱离了范家阿遥的身份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轻便了许多。

如今,她已然不用做别人,也不必心怀愧疚,总觉得对一大家子的人都有所亏欠。

这一晚上,阿遥又好眠了一夜,待第二日早上,阿遥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凉了。

她这才清醒过来,如今已经不是在京外了,萧翎要上早朝,自然不能每日陪她早起。阿遥心里忽然又是一阵失落,无声得叹息了一会儿,对着外头叫了一声。

秋霜映雪两个早就候在了外头,听到声音,赶紧就进去了。

阿遥这回回来也是猝不及防,加之突然变了身形,府上都没有换洗的衣裳。昨儿叫人紧急去做的呢,又没有置换妥当,是以今儿进宫穿的行头,还是从外头带回来的衣裳。

好在这些衣裳也才置办不久,都是新的,穿出去也极为妥帖。

映雪给阿遥换上了一身藕色撒花长锦衣,腰间坠着一枚碧玉禁步,再梳上精致的倭堕髻,淡扫蛾眉,留着额间的印迹,顷刻间便有了万千仪态,桃李之姿。

收拾得快要妥当的时候,映雪却对着阿遥脖子上挂着的两块东西发了难。

“姑娘,要不您将这绳子解下来吧,奴婢给您带个璎珞圈,刚好配您的衣裳。”

阿遥赶紧捂住自己的宝贝,道:“这可都是贵重的东西,解不得。”

“那皇上给的令牌也就算了,好歹也是御赐之物。可另一块,明明就是黑石头。小时候带着还是个趣味,这会儿若是还带着,该被别人笑话了。”

任凭她如何说,阿遥都不松口。

最后映雪没办法,只得哄着她,先将那令牌摘了下来。这么大的一块东西,哪会有人往脖子上挂,孩子气不说,还尤其的重。

摘了之后,映雪又给她挂上八宝璎珞圈,对着镜子比了比,赞道:“姑娘今儿进宫,一准将那些王妃侧妃的都压地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