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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美人鱼(133)

程七打了一个哆嗦,被唬地一溜烟就朝着阿遥走的方向奔去,瞧着他那身影,竟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要不怎么说福公公老爱带着程七一块儿出去呢,还不是因为这货脑子缺根筋儿,好使唤。

这要是换了程一程五,被福公公这么骂一准不会听话,说不定还会冷不丁地揭竿而起。当然,若是换了他们俩,也不会像程七那样傻站着,一早就追出去护着了。

这样想来,似乎带着程七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了,福公公木着脸,若有所思。

阿遥冲到大堂的时候,萧翎和江侍郎府上的人还在说话,大堂外头还有好几个公公在那儿守着。几人见阿遥过来,还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并未拦着她。

阿遥让他们都退下,自个儿偷偷摸摸地上前,贴在门边小心地望着里头。

程七跟在她后头,也向前头移了移,靠近门边。

阿遥看了一会儿,觉得二人说话怪没意思的,不禁回头问道:“这什么江侍郎又是哪位?”

“是如今户部左侍郎。”周边没有旁人,只有程七在一边解惑了。

他这么一说阿遥便想起了不少东西,她知道萧翎最近有些风光,还被皇上弄进了户部,因而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这个什么左侍郎,应该也是想要巴结萧翎的吧。

从前萧翎残毒未解的时候,即便地位再高,也从未见什么人过来献殷勤,就是文家也都还在观望中。如今甫一得权,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这就是有官有权的好处了。

可叫人不高兴的是,明明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不仅有分位,还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怎么也不见有人过来巴结她啊,平日里见的多是看她不顺眼之辈。唉,难不成是她的分位还不够高?

阿遥摇摇头,又继续听着里头的动静了。她这般兴冲冲地过来,原还以为会听到什么私密的东西,没想到听了这么久,都是些废话。

那下边坐着的中年男子,全程都是在拍萧翎的马屁,阿遥听着都觉得耳朵疼。

俄顷,阿遥问道:“那里头的真是左侍郎?”

“自然不是,左侍郎并不是这副模样,里头的,约莫是左侍郎的心腹或是管家吧。”

“一个小小的心腹管家,值当萧翎亲自接见,骗谁呢。” 阿遥不雅地白了程七一眼,觉得他是在糊弄自个儿。

萧翎平日那德行,别说左侍郎了,连正儿八经的尚书他都不一定有心思见。信萧翎今儿要真的屈尊降尊地与左侍郎府上叫不上名号的人说笑,那可真就太好笑了,回头阿遥一定去告诉皇上去。

“姑娘有所不知,这有的事江左侍郎能来,有的事,只能派手头的下人过来。”

阿遥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又听见里头那人似乎在说什么“以备箕帚之用”。

阿遥掏了掏耳朵,诧异道:“我没听错吧,方才那人说的是送箕帚?咱们府上何时缺过扫除之具了?”

程七好悬没有笑出声音来,忍了又忍:“姑娘欸,叫你平日不好好读书,话都听不懂。这人哪里是要送什么扫除之具了,这是要送姬妾啊。”

阿遥扶着门框,脑子里忽然“铮”地一声,仿佛断了一根弦,连门框什么时候被抠掉了一块也不自知,只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来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箕帚,借指姬妾,这人是要给王爷送小妾呢。”

程七说完,好像又觉得不对劲,伸头看了阿遥一眼,那一脸的阴翳差点没将程七的心肝给吓出来。再一瞧那门,好家伙,已经被抠了拳头大小的坑了,露出的白色木芯儿,与周围的红漆一比,惨白的可怕。

程七咽了咽口水,往后一仰,双手撑着地才蹲稳了。

“姑娘,您,没事吧?”

阿遥狞笑着,将指甲缝里的木屑剔出来,冷冷道:“呵,我好着呢,你说刚才那人要给萧翎送妾,萧翎呢,他是怎么个反应?”

程七有心说什么反应你不都看到了么。可是在阿遥的盛怒之下,他也不敢放肆,遂老实道:“王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可往日里若是有人送姬妾,王爷都会直接撵出去的,这回非但没有撵,还见了人家,态度已经摆在上面了。”

所以啊,姑娘,咱们还是认命吧,王爷也是男人,您总不能叫他一直憋着哄您睡觉吧。

“好,好得很!”

阿遥眼角轻微抽搐了几下,脸上一丝天真也无,阴森森的,俨然是暴怒的前兆。

程七闭上了嘴巴,机灵地退后的几步。

他还想着要不要再开口劝一句,正犹豫着呢,下一刻,就见到阿遥举起了拳头,面无表情地捶在了门上。哐地一声之后,厚重的大门上就被捶掉了一大半。

程七连眼睛也闭上了。

这声音实在太大,里头江左侍郎府上的人被惊了一下,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外头似有两个人影,小的在前,大的在后,不知道已经偷听多久了。

“王爷,这?”那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翎一早就见到阿遥了,忍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为了等她发怒,如今怒火已烧旺,便没有在这里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萧翎只要想到阿遥的醋劲儿,便心情极好,对着底下的人也肯给个好脸了,于是笑道:“江侍郎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眼下王府还有一些事,需得亲自去处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王爷客气了,那几位姑娘?”

萧翎没说话。

那人忖度着成王这态度应该是答应了,面上一喜,觉得今儿可真是没白来。

他也知道成王是和不好相与的,今儿在这说了这么多好话,就没得过成王一个好脸的。难得,临走的时候还能见他笑了一下,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那人站起来朝萧翎行了退礼,晕晕乎乎地走了。

人走后,萧翎匆匆下堂,再出门的时候早已经没见到阿遥了,身边的朱门已经被捶烂了好大一块,明晃晃地昭示着始作俑者的愤怒。萧翎找不到人,疾步走下台阶,对着不远处的小太监问道:“姑娘呢?”

“方才姑娘不知怎么突然发起了脾气,捶坏了门,又问起了今儿女客的歇息之地。奴才们给姑娘指了方向,姑娘就气冲冲地走了。”

得了消息,萧翎也不再多留,提步便追过去了。

这边阿遥带着程七,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客房,中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一则王府里头的人都知道阿遥的地位,轻易不敢得罪;二来,阿遥如今的脸色着实不好,是个人都知道不能忍,也惹不起。

阿遥气势汹汹地赶到了侍郎府送来的几位姑娘的歇脚处,还未诘问,便被那里的几个丫鬟碰上了。几个丫鬟也是从侍郎府里出来的,没见过阿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毛孩子,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此处!”

阿遥没有理她们,带着不知从哪个旮旯地儿找来的扫帚,沉着脸,脚步重重地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