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跪在地上的杜云芝,也都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她不仅心虚,还畏惧,就怕这雷是冲着自己来的。
许久,众人才安静下来,只是心里还是不安,毕竟这白日厉雷实在叫人害怕。杜云芝哆嗦着直起身子来,刚开了口,唤了一声县主,当下又是一阵天雷。
“啊啊啊!!!”
“救命!!!”
尖叫的是杜云芝,只因这回的天雷实实在在劈到了杜云芝面前,离她只有一臂的距离。那地上都劈出了一个坑,土块石头被炸地飞溅开来。
映雪眼疾手快地用手护住阿遥,免得阿遥被土石砸到。杜云芝身边的哪些姑娘们,却生生受了这一石块,惊叫着四散开来,再也不敢站在杜云芝身旁。
至于差点被劈中的杜云芝,则是直接吓地昏了过去,脸上、衣服上皆被溅了大大小小的土石块儿,万分狼狈。
晴天霹雳,还是对着一个人劈,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时人都是信奉天道和因果的,倘若不是作恶太多,上天也不会用这种天雷来惩治他。跟着杜云芝的贵女们被这番变故弄得话都不敢说,更别提去扶人了。
映雪对这连着两道的天雷有些拿不住,不过她更担心阿遥,问道:“姑娘,可是被吓到了。”
阿遥晃悠了两下脑袋,手臂上的擦伤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方才使了力,如今觉得有些头晕。唉,她还以为灵力彻底蓄满了呢,没想到就这点程度她就撑不住了。
看来还是得多往皇上那边蹭啊。阿遥埋头想了一会儿,才对映雪道:“我们回去吧,累了。”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映雪飞快地带着人上了马,也不理会那些人要怎么处置,反正人在这里跑不掉的。
留在原处的文清见这二人终于走了,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可真怕那雷会劈中自己。毕竟这事儿实在是太玄乎了,难不成老天真的开眼了?可如若真的开眼,怎得不先收了那嘉宁县主?
文清还没有轻松多久,坐在马上的阿遥越瞧她越不顺眼,靠在映雪怀里挥了挥手,送给她一道惊雷。
“啊啊啊!”
这回叫唤的是文清,与此同时,众人也再一次地与她拉开了距离。雷劈的是谁,众人也不是没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呢。
虽说这文家姑娘人挺好,可是老天不认啊,她们有什么法子,恐惧之下只能远着些。
文清被这么一折腾,双眼一翻,也昏了过去。
这边的动静太大,就连在山林中狩猎的一众人马也都听到了。皇上当即下令让人回去,刚下了山,就看到成王府的人护送着阿遥回来了。
阿遥本来就不怎么好,在马上被这样一颠,脸色更加苍白了,失了血色,也没了精神,一看就是重伤的模样。
皇上和萧翎赶忙上前,萧翎将阿遥接了过来,见她眼皮半阖,脸色也不太好,瞧着虚弱极了,怒道:“姑娘怎么了,不是叫你们看着的么,就看成这样!”
映雪等人早就下了马,跪在地上。
闻言,映雪也不得不道:“皇上,王爷,县主在林子里被箭伤到了。”
皇上心疼道:“伤到了哪里了?到底是谁这般大胆,看着模样,还不知道该有多严重。”
映雪指着阿遥的右胳膊,道:“伤了右臂。”
皇上拉着阿遥的袖子翻了翻,半天才看到一个哄痕。再瞧着阿遥那半死不活的小模样,皇上不禁凌乱了:“没有别处了?”
映雪艰难道:“没有了。”
皇上嘶了一声,怎么看怎么觉得着婢女在逗他。
作者有话要说:事后。
阿遥:我被吓到了,真的。
皇上:可怜见的,我的小阿遥唉,吓死了吧,朕给你撑腰哦。
(真正被吓到的)杜姑娘:T_T
PS:不要嫌炮灰蠢,不蠢怎么当炮灰的呢,对吧。
☆、问责(捉虫)
阿遥窝在萧翎的臂弯里, 呼吸浅浅,浑身上下只有小肚子在一起一伏, 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似的。
她这模样实在是不好, 萧翎也不再耽误,一面让人请太医, 一面抱着阿遥回了住处。好在皇上出行宫里也是带来太医的, 不消多时,人便被请过来了。
大帐中萧翎和皇上都在。早先, 皇上自打见到阿遥这样子便没有心思打猎了,只挥了挥手, 让众人自己休息。至于他自己, 当然是跟着萧翎一道儿过来了, 撂下一众人,丝毫没有在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太医给阿遥看了诊,遂朝萧翎和皇上道:“皇上, 王爷,嘉宁县主不过是有些劳累了, 并非什么大事,叫她好生睡一觉,之后再送一碗补汤便好了。”
虽说阿遥现下还小, 远不到该喝补汤的年岁,可太医瞧着她精力不足,正该补上一补,免得日后落了什么症状。
此时阿遥早已经睡熟了, 乖巧地有几分可怜了,两手抓着被子,一点儿也不见平日嚣张的性子。萧翎坐在阿遥边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知她没有什么异样,轻轻抬起了她的手,将被子从阿遥手里抽走,而后替她捻了捻被角,方才起身。
只有皇上还不放心,上前一步追问道:“确定没有大碍?”
“皇上且放心,不会有什么岔子的。”
太医言之凿凿,叫众人也有收起了那颗担忧的心思。既无事,皇上也没有再让太医留着了,差人送他下去后,又抓住映雪责问道:“方才带县主出去的就是你们几个?”
被问话的映雪并几个侍卫连忙跪在地上,映雪到底知道的最多,便沉声回了一声是。
皇上见阿遥没事了,这才坐了下来,也有了心思审这些不中用的人。瞧着他们一个个面色惶恐,皇上冷嘲道:“你们一个个倒真是有能耐,将人照顾成这般模样。”
众人只连声恳求道:“皇上恕罪。”
不过,皇上今儿压根不打算恕谁的罪,问道:“给朕说说,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才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回皇上的话,昨儿县主与学堂里的同窗们约好,要一道儿去打猎。那小山里没有大猎物,路也平坦,原没什么事,只是半道上县主与赵家小公子闹开了。争执间,忽然从后面射来一支羽箭,直直地射向县主面门。县主虽有意避开,可到底慢了一步被那羽箭伤到了手臂。”
帐内寂静无话,映雪知道上头两个人在等着她说,因而丁点儿也不敢隐瞒。
一段话道完了,又说:“等奴婢将县主抱起来的时候,就瞧见县主不大对劲了。那射箭的姑娘自称是杜侍郎家的三姑娘,说是为了追一只兔子射偏了箭,言语之间颇为倨傲,似乎不大看得起我们县主。至于她口里的射偏一说,奴婢是不信的,当时场中那么多的人,县主既不是最前面的,也不是最后面的,怎么就偏偏叫县主中招了呢?”
映雪不想偏颇,可是如今床上躺着的是她日日伺候的姑娘,叫她怎么能不偏颇。才几句间,就将那杜家姑娘黑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