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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暴君的病弱白月光(162)+番外

作者: 沉雾雨 阅读记录

那是一种温暖的、奇妙的触感。

君执天忽然一震,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他以前,也被这么温柔地碰触过。

然而——这不可能。

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错觉?

随着他的心境波动,梦境随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周围的环境忽明忽暗起来。

被君执天的红瞳紧紧地盯着,应怜弯起眼睛,“怎么了吗?”

“……”

君执天没说话,而是抿起唇来,凝视着应怜,似乎想从她面容上寻到一丝过去的蛛丝马迹。

片刻,他才道:“你真是我的……道侣?”

应怜点点头。君执天拧起眉。

手背上的印记提醒着他,面前的美丽女子的确和他有着道侣契约。而且,她的修为还比他高。

——这怎么可能。

他的修为独步三界,就算天道,也不可能超越他。而且,极天城的神女……会和他结契?

这应该只是幻象。

这样想着,君执天默念反咒,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变化。

应怜察觉到了他的咒术,她轻笑一声,突然一捏君执天的脸颊。

瞬间,君执天面色骤沉,一把攥住应怜的手腕。

那手腕细的可怜,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君执天能感觉到,应怜并不怕他,也没有对他设防。

只要他手下一用力,甚至不需要动用魔气……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只是用那双红瞳盯着应怜,带着沉沉的怒意警告她,“再碰我,我就捏碎你的骨头。”

“好可怕啊。”应怜垂下睫羽,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你不仅忘了我,还这样威胁我。你真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君执天?”

“……你是神女。为什么会成为我的道侣?”

君执天开始努力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和应怜成的婚,然而徒劳无果。

“这个需要你自己想。”应怜道,“不过,你还记得,是你把原初之火送给了我吗?”

“……我把原初之火送给了你?”

“对呀。”应怜笑盈盈道,“不仅如此,你还把妖界送给我了呢,作为和我成婚的聘礼。”

她欣赏着君执天的表情,叹口气,下了逐客令,“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让人伤心。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

她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君执天下意识地起身。

等到出了寝殿,他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明明是他的寝殿,她却要他出去?而且,他还真的乖乖出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君执天在金宫中漫步。

金宫空荡荡的。君执天不需要侍卫,他的神识覆盖了整个宫殿群;他也不需要侍女,每个宫殿都有法阵维持清洁。

他更不需要亲属。

金宫的贵族绝大部分都被杀,只有零星几个被放逐到了遥远的边陲。

偌大的金宫,往日只有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君执天认为这样很好。

而现在,他的寝殿里多出了一个人。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安全感?

天道封的神女,能带给他安全感?可笑。

君执天漫步在小路上,再次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应怜结的契,却还是没有头绪。

似乎在这个世界里,他本应没有见过她。

在他的记忆里,应怜是极天城的神女,是天道的前未婚妻,备受天道宠爱和器重。在和妖界的战争里,她击败妖皇,因此付出了灵核破碎的代价,不久就去世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现在,天道已经获得了身体,打着正义的旗号,想要一统三界。他们的矛盾逐渐激化,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天道不可能把应怜嫁给他。况且,应怜本应该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君执天的心脏突然抽动了下,一种陌生的感受漫了上来。

他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种心悸,似乎叫做“悲怮”。

为什么?

为什么想到应怜死了,他会这么难过?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金宫回荡,君执天驻足在一座宫殿之前。

这是议事殿。

他许久没来这里,议事殿里,公文堆积如山,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君执天走近主位,刚刚坐下,却突然一滞。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些画面。

坐在主位上的不是他,而是应怜。

应怜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长发披散,衣衫凌/乱。他俯下身来,轻柔地抚摸她柔/滑的肌肤,随后捏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腿放在椅子扶手上……

君执天骤然从幻象中抽离。他怔愣一会,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扶手上,于是触电般地放开。

“……”

刚刚的景象在眼前晃来晃去。

君执天下意识地去看椅子的扶手,又惊觉自己的异样,立刻把脑海中的绮/念强行压下去。

他原地呆坐了一会,抬起手,召唤了下属。

魔族们接到魔君的通知,从金宫外赶来。一进议事殿,就看到魔君坐在主位,支着下颌,神情恍惚,似乎在发呆。

他性情一向阴晴不定,难以捉摸,魔族们不敢多话,只恭顺地跪在地上,低下头去。

许久,才听到君执天的声音从上首传过来。

“我有没有成过婚?”

议事殿里,魔族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成婚?

陛下何时成过婚?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孑然一身。三界根本没有生灵敢接近他。

“回陛下,没有。”一个魔族小心翼翼地道,“魔界没有过魔后。”

君执天道:“以前也没有吗?”

魔族们摇头。

君执天陷入沉思。

这些下属不敢骗他。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拥有“道侣”这种存在。

那么,会不会是应怜在撒谎骗他?

君执天眸色微沉,转瞬又否认了这个猜测。

他瞥了眼椅子的扶手,又很快把视线移开,不耐道:“都退下。”

把下属都赶出金宫后,君执天步出议事殿。

他漫无目的地在金宫转悠,却发现自己的幻视似乎更严重了。

应怜的影子似乎可以出现在金宫的每个角落。

大殿里,上首的宝座上,他俯下身来,和她缠/绵接吻,额头相贴。

小路上,她拉着他的手,一起在重重宫殿群里穿行,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宫中回荡。

后花园处,凉亭里,他与她十指交握,将两枚戒指贴在一起……等等,戒指?

君执天垂眸看去。

他的左手上,本来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戴。但现在,一枚银黑色的戒指却幻化出来,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君执天:“……”

在感觉眼前这一幕过于荒谬的同时,他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自己确实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直到夜色笼罩了金宫,他依旧独自坐在凉亭里,望着亭外结冰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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