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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怜(56)

林然正在痴迷的看着画,转身看了林逸之一眼,继续观赏那案上放着的画卷。

林逸之步步走来,“皇兄近日可好?”

林然背对着他,一声冷笑,“有你这个好弟弟帮我操心国事,我当然过得好啊。”

“我只是暂时管理一下罢了,皇兄想亲自管理,也是可以的。”林逸之一面说着,走到林然身旁。案上的画卷醒目入眼,林逸之一眼便看出画中一名绝世女子的状容与左颜汐一样……

这不是汐儿……但是为什么……会如此神似?

“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林然的眸子里仿佛着了魔,他抚着画中女子的面庞,碎碎念着,“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林逸之疑惑的望着陌生的林然——

“你以为你认识她?……你了解她?……你知道她是谁吗?……”林然终于抬头看向林逸之,“你不配拥有她,她只能是我的。”

她只能是我的。

这一句,让林逸之气血上涌!他怒不可释一拳击过去——林然胸口重重吃了一痛!向后踉跄了几步。

稳住重心的林然嘴角仍带着笑意,他抚抚胸口,继续道:“想杀了我吗?……杀了我吧,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林逸之紧紧握着拳,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然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林逸之沉着声音问。

“因果循环,我觉得可笑,好笑……”林然止住笑,“你不会不知道,你的妻子……其实是只狐狸精吧?”

“…… ……”

“看来,你早已知道了。……她的母亲血洗皇宫,现在,该是她来还债了……”

“那是因为祖皇不仁!”林逸之脱口而出。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林然一笑,举起画卷,“那么,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我不会放手。”

“……林然!”林逸之面容绷的死紧,他死死盯着林然,心中犹如刀绞!

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一定要如此?

大殿之外,却有旁人。她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分明。

秦岚嘴角轻轻上扬,翩然离去。

妖孽 第二节 终有决裂

北岑,国相府里,塞尔拉兹·柯尔娜百般聊赖的坐在软椅上,脸上带着淡淡愁容。这些日子以来,关于左颜汐的传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华葛国皇室兄弟为她反目,西婪国新王也在四下寻找她的踪迹,就连东诸国……似乎也派了小队人马潜进了西婪国。想起这么对人会对姐姐不利,柯尔娜真是有些气不过,而最让她气愤的……是竟然有人谣传左颜汐是狐狸精……

“唉……”柯尔娜重重叹了一口气。

“什么事让我的女儿这么愁眉苦脸啊?”

柯尔娜吓了一跳,“爹……不要突然站在我的背后,会把我吓出病来的!”

国相乐呵呵笑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各国之间气氛微妙,您竟然还有心思到我这小屋里吓我……”

提起朝政上的事,国相的笑容不禁隐去——“……的确啊,陛下为了这事,每天都很不安啊。”

“可是……就算要打起来,也不会牵连到我们北岑国吧?”

“四国之所以一直以来安然无事,是因为各国之间互受牵制,力量没有太大的悬殊……如果这次华葛内乱真的爆发,东诸或者西婪趁机入主华葛,我们北岑……也难逃劫数。”想起这些,国相的面容变得僵硬,沉沉的忧虑积聚在眉间。

柯尔娜有些后悔让父亲想起不愉快的事,她安慰道:“您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各国内乱也发生过不少次了,四国还不是一样安然无事……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国相勉强一笑,“希望如此吧。”

柯尔娜扬起明朗的笑容,声音清脆:“爹,您来我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来看看我吧?”

国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哎呀,跟你聊着就差点忘了!”

“什么事?”柯尔娜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今天……我遇着一个人……”国相徐徐道。

——他回来的路上,由于风雪太大,马车陷进了雪里,他只带了一名马夫,于是吩咐马夫去找些人把马车拉出来,而他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车里。那条路荒僻无人,而且,即使是土匪也不会选这么糟糕的天气出来“工作”,所以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在车里呆了一会,却听见外面有碎碎的脚步声,踩在雪地里咕哧咕哧的声音,夹杂着风雪声,让他一阵好奇。是谁,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出来呢?于是他揭开帷幕,向外张望,他看见的,是犹如仙子一般姿态轻盈的女子,乌发飘扬,长长的披风挡住她大半张容颜,尽管一身纯白的狐毛外衣将她厚厚包裹起来,但是不知为何,只是光见她一步一步缓缓步来,就叫人心荡神移……

他已年迈,心中仍记挂着死去的结发之妻,而对眼前曼妙的女子,更多的是好奇。

“风雪会越来越大,姑娘要去何处?如不嫌弃,可在我的马车上暂避一下。”

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不解。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你会迷路,这山路少有人经过,风雪大起来又很容易迷失方向……这……”

他看见她的眼睛,心中不禁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灵动的眸子。

女子的眼里晕开笑意,“我住的地方就在离这里的不远处,风雪大了,您要是再不前行,恐怕会被大雪埋咯……”

声音如仙乐鸣耳,他一时呆住——他从未遇见过像这样的女子。转念想到自己的处境,脸上又是一阵为难。他已经耽误太久,柯尔娜一定会担心的……可是……

那女子仿佛瞧出了他的难处,她将马车前后打量一番,清脆笑了。

“马车陷得很深呢……如您不嫌弃,不妨随我去我的住处,再做打算?”她这么建议道。

“……那……多有打搅了。”他有些汗颜,自己堂堂一个国相,此时却需要女子的帮助。

下了马车之后,才发现女子的一只手一直护着小腹,他有些惊愕:“莫非你……”

“呵呵,是啊,我当母亲了……”她笑得很快活。

“……”他不敢深问。怕是问了,也是些不愉快的事,否则,有什么理由会使一个孕妇独自出来呢?她的丈夫在哪里?她的家人在哪里?为什么会让她独自一人出来?

“那后来呢?那女人的丈夫是不是卧病在床,所以她才会独自出来?”柯尔娜催促问道。

国相笑了笑,“不是那样,她似乎是一个人住。”

“一个人?她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柯尔娜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

国相点点头,继续说起来——

她的屋子布置得很雅致,也很舒适,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但是出于礼节,他没有贸然追问她。他们在炉火前相对坐下,软椅上铺了厚厚的毛毯,十分暖和。那女子将厚厚的外衣脱下,搭盖在膝盖上,手依然以不变的姿势抚着小腹。当他看清她的整个容颜的时候,可以说,他几乎忘了呼吸……只是,当他看见她落寞的注视着炉火跳跃的光芒时,又有些惋惜……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为何……会独自生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