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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弃妇(80)

这段白毛是朱雀连夜从荒漠上猎杀了一头雪狼,截下来的一段尾巴,绮罗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隐去不说,“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他说他已经懂事了,谢谢大小姐送他回家。”

“将来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去看他,”孟曜往不弃碗里夹了一块鹅肉,轻轻道,“朱雀是大漠上的王者,总有一天要回归那片天地的。

“嗯,”朱雀不是池中之物,总有一天离开自己,他能回到故土、回到亲姐姐身边,应该为他高兴才对,不弃使劲摇摇头,又对绮罗道,“你怎么会跟展飞一起到这里来?”

“那天一开战,我放心不下你,便闯到军营,没想到遇到了夷狄人,幸好展飞助了我一臂之力。”绮罗一抬头,正巧对上了展飞的眼睛。她小嘴一闭,脸上的红晕一下就延到了耳廓。

孟曜看着他们两个,嘴角噙着笑,手上的酒也一杯接着一杯。

"别喝那么多,你尝尝这水晶包,绮罗的包子可不比王记差!"不弃夺过了孟曜的酒杯。

"好。"他温柔地看着不弃,继而握住了她的手,又捏了捏她的下巴,起身拎起了剩下的一瓶果子酿:"果然自家媳妇在身边,喝酒就别想痛快,展飞,走,陪我出去喝一杯。”

"遵命!"展飞点了点头,一口饮尽杯中之物,他此刻身形摇晃,面色酡红,似乎也有些醉了,微微侧头看了绮罗一眼,跟着孟曜出去了。

他口口声声说没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很烦吧?不弃有些担心,也顾不得吃菜了,绮罗见状,也跟着出去了。

没想到,孟曜和展飞跃上了房顶,并肩坐在屋顶上。头顶是柔光漫射的圆月,身后是一片迷离闪烁的星光。

不弃仰头望着月光下宛如天神的男子,"孟曜……"又发现绮罗也痴痴望着屋顶上的人,一颗心顿时化成了一池柔波。

"真好,你也在,他也在。"不弃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绮罗的手,"绮罗,你想嫁给他吗?”

在不弃跟前,绮罗依旧是从前的爽利性子,“嗯”。

“好,我现在就把你许配给他,不过,你不会后悔吧?”绮罗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把她许给展飞,似乎有点吃亏。

“大小姐,我知道他以前做过小偷,偷了你的钱袋,”绮罗吐吐舌头,“我从前还当过老鸨呢,大家半斤八两门当户对!那天他把我护在身后,我就想,如果能一辈子站在他身后,就好了。”

也是……不过,为什么总有种自家种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微妙不爽呢……原来父亲嫁女儿时是这种心情呀,难怪冯哥会闹情绪,她的目光落在孟曜身上,心里咯噔一下,好白菜什么的,好像比喻孟曜更恰当呢……

“想什么呢!”孟曜一手扶着展飞,一手敲了不弃一下,“这小子酒量不行,绮罗,往后你得好好陪他练练。”

展飞醉眼朦胧地仰起了下巴,他痴痴地望着绮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几不可闻的叹息。

“绮罗,咱们俩先把展飞扶回屋吧。我看孟曜也醉得不轻!”不弃上前几步,扶着展飞的左手,绮罗从孟曜手里接过展飞的右手,两个人合力把他扶回房间。

不弃回到院子里,想拉发呆的孟曜进屋,可他却像故意同不弃唱反调,不弃往左,他就往右,不弃向前,他就朝后。

不弃试着拽了他几回,每回都被他反拉回去。

“孟曜!”不弃无奈,只好提高嗓子朝他一吼。他嘻嘻一笑,伸手将不弃打横抱进屋里。

这家伙要干嘛?前几次是强吻什么的……今天不会玩什么酒后乱xing的老桥段吧?不弃刚想使劲推他,又想到这家伙看似瘦弱,力气极大,若是挣扎,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好在一走到床边,孟曜便整个人倒在榻上,不弃从他怀里爬起来,心里反倒略空虚。静静看着他散乱的发髻,通红的面庞,平静的呼吸,心中一阵发颤。

他喝得不省人事,自己总不能趁人之危吧?

不弃替他掖好了背角,纠结了好久,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长长的吻,刚要转身,却冷不防被床上的人拖住了手。

"不弃,别走……"他闭着眼睛,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不走我不走。"不弃端了一杯冷茶,喂到孟曜嘴里,“怎么又醒过来了,还以为你已经醉晕了。”她捋着他的头发,柔声道。

孟曜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不弃却笑着抚摸他的脸,“怎么这么烫?”见他不语,又道,“我以为,你从不会做借酒浇愁这样的事呢!”

“那,在你心里,什么事才是我会做的事?”孟曜虽然满身酒气,然而一双沉静的眼睛却表明他的神智,并没有酒精干扰。

"你总是那么冷静,那句话怎么说,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每次呆在你身边,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不管有天大的麻烦,你一定有办法解决。就像现在这样……"不弃笑着,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一点。这是实话,自从孟曜在不弃眼前出现,总是一副无所不能掌控一切的姿态出现,"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好像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是故意不告诉我。你喜欢看我像个傻瓜一样瞎琢磨。”

"你是这样想的?"他凝视着不弃,温柔的眼睛里仿佛要沁出水来,"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无所不能的。不弃,我很高兴。”

"谁说你无所不能了?"不弃拉过枕头,扶着他的脑袋靠了上去,"你除了聪明,还是个大混蛋,专门骗我,欺负我!你刚刚在外面是故意装醉耍酒疯吗?小心你下次真喝醉了,我就关上门,让你在外面喝西北风。”

"今晚我真的喝得有点多了。不过,假装醉酒的确不全是作弄你。”

"那是为了什么?"不弃警觉的侧过头。

孟曜笑着支起身,把不弃拉上床:"希望是我多心了,今晚你跟我睡一起吧!”

"多心?你发现什么了?难道有人闯进后陵了?"不弃听到他说睡一起,原本心里一紧,迅速躺到孟曜身边,身体却被一个冰凉的硬东西一硌,一摸,竟然是一把剑,立马探出脑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做什么?”

"别怕,只是以防万一。"孟曜一个侧身把剑换到了左手。

"防什么万一?你说话干嘛总说一半,你是不是就喜欢看我着急!"不弃气恼地推了孟曜一把。

"真的没什么。"孟曜捉住了她的手,"我什么都没发现,只不过是我这么多年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旧恨

不弃倚着孟曜的肩膀,原本令人浮想联翩的同床共枕,没有一丝的旖旎。伴着孟曜略带酒气的呼吸,不弃很快睡着了。

但她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广阔的大草原上,朱雀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毫无眷恋的策马离开。身后是一阵凄厉的笑声,她知晓是白凤音,没有回头,奋力向朱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