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非典型弃妇(73)

索性闭了眼,假装无知好了。

孟曜立在一旁,看着她紧张得手脚无措的模样,眼里满是情意。他从来没认为不弃是个美人,但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很喜欢细细打量她。

她笑起来会变成一条缝的眼睛,说话时老是一动一动的鼻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小身躯,总是令他感到舒服。

此时,他伸手握住不弃的腰,软绵绵的,像捏着一团棉花。再一抬头,不弃满面通红,双眼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原想笑话她,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说不出,反而有些口干舌燥。

不弃的心情很复杂,前一刻,她还在为眼下复杂的形势而忧心,这会儿却是一片香艳。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远处士兵们的声音。

不太好吧……

不弃悄悄睁开了眼睛,不敢迎上孟曜的目光,视线只好落在了他的喉结上。病美人真是生得好,单单是一段雪白的脖子,看得不弃心猿意马。

“不弃……”

她听到他发出一声喑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紧紧抱住,紧得她几乎要窒息了。她低呼一声,热气扑来,他低头压了过来,触上了她的唇。

“孟曜,这儿是军营,咱们这样……不太好吧。”最主要的是家长冯哥也在,哪有这么顶风作案的。

“唔?”不弃等了半天,也没得到个回应。

“咱们哪样?”

这可恶的家伙,不弃握了拳头,“我说的是穿软甲,你以为是哪样,你以为我想的是哪样?”

孟曜温润一笑,嘴唇碰了碰不弃的额头,“这样啊,我改主意了,你不必穿这软甲。”

不弃一惊,“怎么了?”

孟曜扶着她的肩膀,定定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不弃,这儿是战场,我不想留你在这里,我冒不起这个险。”

夜间的凉意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了,不弃独独有点不甘心,咬牙道,“不,我要留在这里,万一叫……”

“万一什么?”孟曜眸色一沉,“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伺机杀太子?”

不弃的小心思叫他揭了老底,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趴在他的怀里,喃喃道,“你会守诺吗?”

“我说过了,这些事你不用管,我全都会安排好。”孟曜仿佛真的生了气,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惨淡了几分。

“我杀了太子不好吗?你既守了诺,我也……总之叫白凤音心服口服,你就让我留在这里试一试,好不好?”

“不行,这里太危险,刺杀太子的事我已经有了万全的安排,今晚你必须走。”孟曜二话不说,将不弃打横抱起,压低了声音,喑哑道,“你不需要跟白凤音比什么。”

“你从前口口声声夸我聪明,为什么不放心我试一试,我已经想了好计……”

"我信你想出的计是好计,但我不会让你来做。你冒得了这个险,我冒不起。今天你必须离开!”

孟曜不由分说,抱着她就向外走。

"你先听我说……”

"琛!”

不弃正在他的怀里扑腾着,孟曜脚步一顿,出声唤道。不弃扭头,见孟琛似笑非笑地站在月下。

似笑非笑真是一个奇特的表情,不知道做出这种表情的人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满呢还是面瘫。不弃心里没来由的一凉,不知道小红为何出现在此时此刻,正以征询的目光望向孟曜,却听到他淡淡的一句,“我把她交给你了。”

不弃觉得自己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在孟曜和孟琛两兄弟高深莫测的表情中,从一方转到了另一方手里,而这件商品,至始至终没有什么发言权。

三个人都保持着缄默,孟曜拉着不弃,孟琛跟在后头,月光清冷,照得三个人的影子清清瘦瘦的。不多时,就走到河边,河面并不宽,奔流不息的河水就在他们脚下几寸的地方低吼着着流过。

河边的白杨树下系着一艘小船,披蓑戴笠的船夫立在船头,见他们来了,摘下斗笠,朝孟曜行了个礼。

孟琛当先一步跨上了船,不弃站在岸边,扯着袖子,依依看着孟曜。他却避过她的目光,“去吧,过几天我去接你。”

不弃没有说话,顺从地上了船,与孟琛一首一尾站得老远。再回头,船夫已经摇桨,与孟曜渐行渐远,他原本就单薄的身躯,在这样的月光下更显冷清。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红,你要带我去哪儿?”不弃坐直了身子,朝孟琛喊道。

孟琛懒懒坐在船尾,仿似没有听到这话。不弃讨了没趣,趴在船舷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河水。

“你很喜欢曜?”过了半响,孟琛忽然没头没脑地冒了这么一句。

不弃正划拉了一下河水,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一头扑到河里去。小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意识到自己的好想吃回头草?

“这个……”不弃习惯性顾左右而言它。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曜,你怎么办?”

小红这么说,是知道了什么吗?不弃疑惑的目光落在孟琛的脸上,却找不出任何答案。

不待不弃回答,孟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竟然一手支着脑袋,大喇喇地躺在甲板上眯了眼。

一团团的乌云在墨蓝色的天空中翻涌着,遮挡住了月亮的半面光华,远处的树林和高山黑突突的,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桨声和水声混杂在一起的清脆,显得格外寂寞悲寥。

不弃就这样看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船尾终于有了动静,一扭头,见孟琛已经坐起来,散散地伸着懒腰。他的衣襟大敞,伴着月光,能看见结实的肌理。

不弃脸一热,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就是这里了。”孟琛话未说完,已经搂着不弃跃到了岸边。

两个人加快脚步钻进了河边的一片树林,树林里格外的安静,耳边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和远处不知名动物的咆哮声。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孟琛朝着黑乎乎的树林里看了一眼,“来了。”

密林中,一群士兵突然出现在他们周围,每一个都神情肃穆,目光炯炯,手中各持一柄闪闪发亮的长剑,寒光四射。

士兵们猛地一提足,原地重重跺了一脚,停下了步子。在他们身后的树丛里晃悠悠荡出一匹白马。

那马通体雪色,健硕高大,红辔银鞭,俊逸非常。白马上坐着一名头戴玉冠,身着绛红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像极了死去的苏青雩。只是,眼前这个人,没有苏青雩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愁绪,而是水汪汪透着灵气。

“青霏?”

“不弃?!”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不弃,飞快地从马上跃下来,紧紧地抓住了不弃的双手,“你还活着?我是在做梦吗?”

"对不起,害你为我伤心了!我也一直寻思着该找人给你带个信儿,只是事情一桩接一桩,压得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