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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弃妇(43)

"地上难道有金子不成?"冯哥又戳了戳不弃的鼻子。

不弃傻傻地看着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眼前的冯哥只是她的幻觉而已。“大哥,是你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冯哥的笑脸稍稍僵了一瞬,大手一捞,将不弃揽进怀里,不弃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了他,放声大哭:"大哥,我讨厌你,你怎么才来,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留下……”

冯哥用手按着我的脑袋,柔声安抚道:"都过去了,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不弃又往冯哥怀里钻了钻,猛然发现冯哥身上的凉衫破了几条大口子。"哥,你可是京城公子,怎么这么狼狈?”

"这不是听说你惹祸叫人关起来了吗?回来时抄了近路,又骑得太快,被树枝勾的。还算有良心,知道关心大哥,真是蕙质兰心,温柔善良,落落大方,体贴乖巧……”

冯哥一连串熟悉的四字词语,触到了不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幸福的感觉像潮涌一般席卷而来,足以将她淹死。

眼前的冯哥风尘仆仆,衣衫破烂,全无往日翩翩佳公子的风采。但就是这样的他,让不弃流进嘴角的泪水都有甜甜的味道。

☆、回家

冯家兄妹俩正亲热的说着话,忽然有一团黑影子扑了过去。不弃的后背挨了这一下重创,才想起身边的朱雀和孟曜,赶紧从冯哥怀里钻出来,摸着痛得火辣的背心,把朱雀推到冯哥眼前,“大哥,他叫朱雀,以后他就是咱们家最小的一个了。”

朱雀缩在不弃背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冯哥。

“阿曜,多亏你照顾不弃。”冯哥笑着揉了揉朱雀的脑袋,眼睛望向孟曜。

孟曜飞快地跟冯哥眼神交流着,嘴里却是淡淡的,“这时候回来挺好。”

“现下……”

“云袖被他们关起来了,我让青霏将我平时胡写乱涂的东西放到她房间里,他们已经搜到了。”不弃小声打断了他们的寒暄。

“往后这些事你就别插手了。”冯哥佯作生气,拍了拍不弃的脑袋,又对着孟曜,“我现在就去找太子结案吧。”

“我也去。”不弃固执道。

朱雀也在一旁不住地含糊的起哄,“去,去,去。”

冯哥无奈,只好朝孟曜使了一个眼色,一手牵了一个,带着不弃和朱雀向前走去。

"看到不离就一副柔弱的小女娃姿态,对着我就老成又世故。"孟曜蓦然向前跨进一步,走到了不弃身后,扯住她的袖子,酸溜溜地调笑道。

不弃目不斜视,装作没有听到,紧紧跟在冯哥身边。

天牢的规模比之东宫牢狱更加阴森,石门石墙高不可攀,狱卒的相貌更是十二分的可憎。狱卒们似乎早已料到他们的出现,三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天牢的正堂。

越往里走,越是黑,冯哥从取了墙上的一只火把,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走,不弃的心里越觉得发毛,地牢深处的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仿佛有东西腐烂在了馊水里,恶臭难抵。

不弃用袖子捂住口鼻,憋着一口气,跟着冯哥一直走到了天牢的尽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血迹斑斑的刑具,两边都是高大的铁笼子,差不多关了二十几个人。囚犯们目光呆滞,衣衫褴褛,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见到他们走进来,牢房里像是炸开了锅。

"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放我出去……"囚犯们凄厉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更一个个从笼子中伸出手,想抓住他们的衣角。

朱雀突然开始发抖,不断发出焦躁不安的声音。大概是想起了当初在东宫被关在铁笼子的悲惨记忆。

不弃赶紧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不怕,不怕”,他才渐渐平静下来。不弃仔细地在一堆囚犯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云袖,心中极慌,难道说,她已经死了吗?

孟曜曾说,对云袖而言,能痛快死是最好的结局。不弃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欣慰还是难过。

“不离,你回来的还真及时,难道早就知道了这几日冯府中有人要来东宫行刺孤?"太子的话显然意有所指,他紧盯着冯哥的脸,似乎想要从面部表情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难道他的穿越娘给他讲过美剧里那些表情专家的故事?

冯哥万年不变的纨绔子弟脸:"太子说笑了。”

太子瞬间沉下脸色,厉声呵斥道:"说笑?冯不离,你教唆府内贱婢,在宴席之上行刺孤,如今你有何话要说!”

见太子气势汹汹的责难,冯哥轻飘飘地回道:"殿下何出此言,冯某随父亲离府已有数日,三日前接到帝京传书才惊闻此事。家中婢女勾结外贼是冯某失察,但如今已经在婢女房中搜出与外人勾结的书信,足以证明,谋刺一事与冯府无关。”

"哼,密函的确已经找到,但你如何证明,这些私通外人的书信不是你事先放好的?”

不弃眼睛一挑,想不到太子虽然庸碌,却不是傻瓜。“太子又如何证明那些书信是我哥事先放好的?”

“你好大的胆子……”太子顿时青筋暴起,眼里闪着熊熊的烈火。不弃心中一虚,今天在湖边才得罪了太子,现在又顶撞,速死的节奏。

冯哥瞪了不弃一眼,随即向太子作了一揖,恭敬道,"不离待太子一向恭敬,但不离拼死也要向太子进言,是有人设下死局,要让冯家做替死鬼。"冯哥说完一抬左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想必殿下非常熟悉。"冯哥将匕首递给了太子。

那金光闪闪的匕首竟像是纯金铸造的,刀柄上镶嵌了不少宝石,华丽中透出一股土豪的气息。

"这是父皇赐给我的剖心刃?"太子大吃一惊。

剖心刃?听起来怪吓人的。

"这倒要请教太子了,我和爹十几日前在益州遇刺,刺客个个出手狠毒,若不是正好有江湖上的朋友路过,恐怕我和爹都要命丧剖心刃下了。”

冯哥说完一手扯开衣襟,露出了受伤的肩膀,只见那伤口细细的一道,却泛着紫荧荧的光,很吓人。想来是那剖心刃的独家功能吧。

“大哥。”不弃捂着嘴尖叫,朱雀也在一旁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可那模样不像是受了惊吓,反倒是很兴奋,不停地扯着不弃的袖子。

冯哥握住不弃的手,暗暗用了几分力道,“遇刺一事我和爹并未声张,只是,若传了出去,只怕对太子声誉有损。”

这样一来,这事便完全颠倒了过来,更像是太子为了彻底除掉冯家而布下的苦肉计。冯爹官声素来不错,若是传开了去,太子的仁德名声恐怕要大打折扣。

不弃太了解冯爹和冯哥的为人,又同情的看向太子,大家都知道你这样自卑的孩子最看重虚名了。

"不离,我为何要派人杀你们,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要派人杀你们,也不会蠢到拿我的剖心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