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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养丧尸那些年(18)+番外

周氏吐了瓜子壳,随意地瞎侃起来:“我看人向来准,你们家这位公子啊,谁都比不过,命好着呢。”

“退一万步,哪怕他就是个泥腿子,回头给你家阿年做个童养夫还不划算?他俩看着还配得很,两人都俊。刚好,再过两年,也都能下地干活,半点不耽误。你不是说你家老二临终前把阿年的婚事也托付给你了么,我看你也愁着阿年那小傻子多半嫁不出去,要是那公子是个没落公子,家里没钱了,正好做个童养夫,你们家救了他,没钱可不就得入赘么。”

屋子里的萧绎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拢了拢衣裳,萧绎有些期盼日子能过得快些,早点开春,他也不用被冻得打颤了。唉,要是烧着地龙的话,也不用冷成这样了。

外头的周氏胡咧咧完了,半天没见人回应,回头一看,李氏竟然还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周氏吓得瓜子都掉了:“妈呀,我乱说的,你可别动这个心眼子。”

这不是造孽么。

李氏回过神,也觉得自己的念头十分荒谬,笑了笑:“没多想呢。”

周氏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阿年是个傻子,这要是人家真动了心思,不是害了那位公子么:“我不过信口胡说,你可别露出这个意思来,人家那样子,咋可能真没落了。”

李氏点头应着,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不过,周氏的话到底还是在她心里留了个念头,万一那公子的家里要是真没落了,他们家三个姑娘,年纪可都差不多……

这话过后,两人都不想再往下细说,周氏换了个话头只问道:“哎,那阿年,你们家还真的给她落上户?”

李氏嗑着瓜子,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他二叔临走的时候交代了又交代,再不把这事儿办了,他在地底下过得都不安生。”

几个妇人听了,一连地啧啧了好几声。吴婶子更是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要她说,陈有财这一家人还真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收养谁不好,竟然收养一个丫头片子,这得费多少钱啊。本来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折腾个啥?

“你那妯娌就没作妖?”吴婶子问道。

李氏也护短:“她不过也就是嘴坏了些,心肠不坏。”

“得了吧,折腾还在后头。”吴婶子快人快语,她就把话撂在这儿。

“不会的。”

这话几个人也都是笑笑就过去了,谁也没当真。毕竟不是自己家,她们也没必要把话说得泰明吧,免得伤了和气。不多时,几人又看着王氏端着碗,从三房一路走到二房,路过她们几个人的时候,只冲着李氏打了声招呼。

吴婶子哼了一声。这秀才家的小姐是看不上她们呢,好大的心气儿,合着她就不是村妇。心里不舒服,嘴上也没客气:“依我看,你这妯娌可比你会献殷勤多了,学着点儿吧。”

李氏也没应话。

王氏并不知道她们在后头如何编排自己,不过,即便知道,她也不介意。以前不得已,才要跟这些人打交道,如今遇上贵人了,还要委屈自己做什么?

才端了碗进屋,便看到萧绎和阿年隔了老远地坐着,阿年坐在床边,萧绎坐在桌子旁,都不说话。这气氛,怎么有点古怪?王氏纳闷了一会儿,才笑着走到萧绎面前:“家里的两个孩子闹着要喝汤,刚好多做了一碗,拿过来给公子尝尝。”

王氏将蛋花汤放到桌上,碗里的飘着细密的蛋花,最上头还撒着一把小葱,看得出是下了本了。老陈家的鸡蛋平常都是攒起来等到赶集的时候卖的,平常也不大舍得吃,哪怕王氏疼儿女,也不敢一下子打这么多蛋做汤。

还费了这么多的力气。那味道香得很,阿年隔了老远都闻到了香味,陶醉地吸了吸,而后弱弱地咽了几下口水。

再闻口水就要兜不住了。要是他不喝就好了,阿年心中默默期待,可随即又想耷拉下了脑袋——不喝也轮不到她。

阿年有些羡慕萧绎了,明明生的那么丑,脑子还不记事,怎么偏偏这么受欢迎。

这边王氏已经劝着萧绎将蛋花汤给喝了下去,阿年再看过去的时候,一碗汤已经见底了。她翘了翘嘴,不开心,心里却想着,那汤肯定不好喝。

确实不大好喝。

萧绎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心中评价。不过,即便不好喝,比起这两日吃的东西,还是要稍好一些。要知道这两日的饭菜,对萧绎来说实在不太能接受。如若不是现在还没想起家在何方,身边除了一个玉牌别无银钱,萧绎也不愿这般委屈自己。

王氏却十分满意,觉得自己力气没白花,笑道:“我听爹说,县城那边已经定下了核查户籍的日子,就是明儿。这事爹还没来得及同公子说,想来得等到午饭的时候。”

萧绎浑不在意地点点头。

王氏继续道:“明儿去了县城后,公子也不用担心,一切都有孙老呢。”

萧绎抬头看她:“核查户籍?我也要去?”

王氏讪笑两声,没好意思说爹他不放心萧绎的身份,怕他是朝廷通缉犯。这话王氏也觉得荒谬之极,更说不出口,只含糊着找了个借口:“总归是要去县衙报备一声的,再者,公子不是也说想要找到家人么,有了官府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萧绎不知为何,忽得心中已紧。

王氏说完,才看到萧绎脸色不对,她琢磨了一下,方才似乎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公子莫不是不愿意去县衙?”不应当啊,只有他们农家人才畏惧县衙,以这位公子的气派,还能怕去县衙不成?

萧绎迅速压下心里的那点慌张,随口道:“不是不愿意去,我亦想早日回家,只是不知此处离县衙究竟有多远。若是走去,定要花不少时间。”

这倒也是真,萧绎可不想折腾自己。

王氏释然地笑了:“原来公子是担心这个。这儿离县衙是不近,若是走的话只怕得走半个上午的。不过这回却不用走,孙老昨儿叫人带了话来,说是能坐他家的马车过去,如此便不要花多长时间,也免去了劳累。这方圆几十里,可就孙老家能养马呢,供得起马车呢。”

被她这么一说,萧绎忽然生起了些许期待:“那马车可宽敞?”

“宽敞,宽敞着呢!”王氏想到前几次匆匆的车,夸道,“孙老平日里也不轻易动这马车的,若不是因为公子,咱们还不能沾这个光呢。那马车啊,可气派呢,明儿公子您看过就知道了。”

王氏说的轻松,语气里还有一股雀跃。萧绎见她如此盛赞,想着那马车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此,方才好受了些。

午间用饭的时候,陈有财果真说起了这事。因着王氏事先都说了,萧绎也不觉地突兀,只是看着陈有财似打量又似警惕的眼神,萧绎心里总有股隐隐的不安。

之前王氏与他说话的时候,萧绎还觉得这不安多半是他胡思乱想,眼下这感觉迟迟未散,这便叫他不得不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