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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养丧尸那些年(112)+番外

哼,等着瞧,得罪了她还想过什么安生日子,做梦!

小周氏怒气冲冲地走了,阿年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不是为了送小周氏,纯粹是为了把院门关上。再回来时,忽然瞥见阿爷将手里的和离书给撕了。

发现阿年在偷看,陈有财还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大热天的站在太阳底下不嫌晒啊。”

阿年摇了摇头,不嫌的,有热闹看。

陈有财不想跟孙女说太多,今儿的结果他极满意。他的目的本就不是想让那夫妻俩和离,只是为了给王氏一个教训,从眼下的结果来看,王氏俨然是受教了,只是能保持多久,陈有财也不大知道。

再说,毕竟给陈家生了一双儿女,他也不能真将人给赶回去。

陈有财也转身回屋了,去寻陈阿奶。他方才发现老妻面色有些不大好,怕她真被伤了心。

阿年等陈有财走后,才一步一步挪到后院的角落里。她方才见到了,阿爷把东西撕了之后就是仍在了这处。找了一番,果真找到了那一团纸。阿年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被撕成了七八片,不过阿年只花了一点功夫便拼好了。

展开一看。

“八月中旬,买盐:三十文……”

“……?!”

阿年惊地张大了嘴巴,她觉得自己发现到了什么秘密,然而阿爷已经走了,阿年也没有可以嘚瑟的人了。

扫了一圈,阿年的目光停在院子里的丑儿身上。她觉得自己不能叫这和离书背旁人看到了,这是她跟阿爷两个人的秘密。

丑儿看着阿年往自己这边走过来,激动地眼睛都湿润了。这些日子它被拴在外头,每日风吹日晒的,可怜极了,连头上仅有的几根毛都掉光了,彻底变成了一只秃头大雁。

它满心以为阿年是过来带它回去的,等到阿年停在它面前的时候,还扑腾了两下翅膀,期待无比。

“啪嗒”一声,阿年将纸团仍在丑儿跟前,木着脸:“吃。”

丑儿盯着纸团看了半晌,又看了看阿年,惊悚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该吃的东西还是得吃的,尤其是它面对的那个人是阿年的时候。

将手上的纸团彻底消灭之后,阿年方才冷酷无情地走了。那日之后,阿年觉得三婶好像变了一个人,比过去沉默寡言了,家里里里外外的事儿也都抢着做,丝毫不必才怀孕的时候,连做个饭都推脱着不愿意动手。若是碰上阿年,那态度也不是往日可比了,就如现在这般。

阿年听着王氏挺着肚子同自己道歉,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也跟陈阿奶一样,记着王氏说过的,惦记着二房家产的事。阿年又不是圣人,只听她说两句好话,道个歉便能一笔勾销的。

眼瞧着王氏还有再说,阿年迅速地挣来了她的手,还刻着压着力道,不敢伤了王氏:“三婶你坐着,我还有事。”

“又说什么胡话,家里还能叫你做什么事?”

“挑水。”阿年回得一本正经。

“可我方才见那水缸早已经被挑满了水。”

借口没了,阿年愣了一会儿,还是逃开了,她宁愿把水缸里的水倒出来,然后再重新挑满,也不愿意在这儿陪着王氏听那些不由心的话。

阿年知道那些都不是真心的。

人走了,王氏脸上的笑迟疑了一瞬,随即同刚走出来的陈阿奶道:“阿年是不是还在怨我啊,连话都不愿意同我说了。可是我已经道了歉了,阿年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陈阿奶随口道:“你一个做婶子的,跟她计较什么?”

王氏一愣。

“阿年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反正她说话做事向来没有脑子,这么多年,一直都这样。”陈阿奶乜了儿媳妇一眼,“以前也没见你埋怨阿年不理你。”

也是,毕竟王氏以前从未将阿年放在眼睛里过。

每每她和阿年对上,自己还总偏帮着王氏呢,如今看来可是白帮了。陈阿奶哼了一声就离开了,她现在怎么看王氏怎么觉得糟心。还敢惦记大河的东西,多大的脸!

见陈阿奶走了,王氏才慢慢拉下脸。不一样了,一切都很以前不一样了,连婆婆也开始护着阿年。要知道,在这个家就数婆婆最不看重阿年,眼下却为了阿年教训起了她。看来在这个家,她连阿年都比不上了。

长此以往,这个家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

王氏从来都不是个心甘情愿低人一头的主,她虽知道自己的境况,却也没有闹腾,这么一段时间勤勤恳恳得做事儿,照顾一家老小,渐渐的,倒也叫陈家人心软了。到底挺着大肚子呢,总为难她也不好。也是陈阿奶最先软和了态度,全了王氏的脸面。

只是安稳的日子没过多久,县衙忽然派人传来了消息,今岁的秋税,比往年重了将近一倍!

消息传来的时候,莫说陈家村,连同周围几个县城都是哀嚎一片。百姓的日子本来过得就苦哈哈的,如今一下子加这么多的税,这不是逼着人去死吗。

京城皇宫。

张铎进紫檀殿时,远远地便听见皇上在发怒。偌大的宫殿,唯留下一道暴躁至极的怒吼,昭示着主人的不满与愤怒。

“一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朕滚!”

一阵悉悉索索过后,张铎抬头,便看到五六个兵部官吏从里头出来,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发出什么动静再招来怒喝。

张铎不禁想起了韩公望,几月前深受隆恩,被委以重任的兵部尚书,昨儿却被当廷杖责四十大板,彻底丢了尚书一职。然张铎却没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他只关心皇上。

喜怒不定,任意赏罚,刚愎自用,这并不是一个明君应该有的模样。

正思虑间,里头传出一道声音:“张太傅为何还不到?”

张铎提步进去,行至大殿中央,方才磕头请罪。

萧承衍看着下头跪着的张铎,目光复杂。他也爱贤才,可若是这贤才事事与他作对,百般阻挠他行事,绕是萧承衍对他再看重,心里也不免生了几分不喜。

“今日朝中一事,张卿可有何要说的?”

张铎便知道皇上召他必定是为了此事。他本不愿驳了皇上的脸面,只是:“皇上,您初登皇位,人心尚且不稳,眼下正是收拢人心的好时机,如何能加重秋税?”

张铎忧心忡忡:“再者,去岁冬时多地爆发了雪灾,这一波未平,实在不易另起波澜,百姓最是念旧,元宏年间便有永不加税的诏令,如今皇上贸然更改,恐怕有碍于皇上的圣名。”

“够了!”萧承衍皱着眉,不喜他总是这一套,听得他不耐烦,“那张公倒是说说,若不征税,何来军费征平山西那群逆贼?我堂堂大齐,皇室正统,难不成还要看着那山西的逆贼为虎作伥?”

“诏令以发,此事不容更改,张太傅还是少操些心。”

张铎闻言,知道皇上丝毫没有听进去他的话,眼下他能做的也唯有一声叹息了。当初元宏帝失踪时,皇上便时时忧心;如今元宏帝完好无损地现身太原,更是彻底激怒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