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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假千金文里选择美食暴富(78)

他们总以为,这件事儿只要世子爷开口,便能成。殊不知这样的话听在闻西陵耳中却格外扎心,连带着收到年礼的喜悦也削减了不少。

唯有他明白, 沈苍雪并不愿意来京城,且她心中只怕也不喜欢权贵之家。听吴戚说, 她如今虽然封了郡主,但是府上却并没有请什么伺候的人, 不过是雇了几个日子凄苦的女眷在府里负责洒扫买菜, 照看沈淮阳沈腊月兄妹俩起居罢了。她自己却没让人伺候,只说是不习惯?

闻西陵深知, 一旦来了京城,她不习惯的东西只多不少, 况且她根本不愿意来京城, 所以闻西陵每每都以同样的借口搪塞:“京城如今还不安宁, 叫她过来反倒不好。况且, 我如今还是一个‘已死之人’, 贸然说要娶妻,还不把别人吓死。”

没错, 闻西陵但如今还没有露面,侯府如今也是关门谢客的状态,郑钰虽然怀疑,但也确实没有找到闻西陵的人,所以只能当他死了。

对于闻西陵来说,藏于暗中比展露人前更方便办事。这段时间京城的确不安分,几方势力此消彼长,争夺一刻未停。

郑钰以女子之身染指朝政,自然有许多老臣对她不满,执意让皇帝除掉郑钰。

可郑钰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势力也是相当棘手。只要皇帝不狠心杀了她,那些流言蜚语跟朝臣的抨击,在她看来都不足为惧。早在她下定决心要夺权时,名声于她已经不重要了。

郑钰不死,便是个祸患。

闻皇后不止一次地进言,让皇帝诛杀郑钰,可郑钰进宫哭诉一场,给自己辩白一番后,郑颋便舍不得了。

郑颋同闻皇后道:“朕与泰安毕竟是一母同胞,她纵然有错,却罪不至死。至于下毒谋害一事,如今也找不出证据是她做的,朕也不信泰安会谋害手足。兴许,她也是被人陷害。”

闻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这话您自己相信吗?”

泰安长公主会被人陷害?她若是这样的软柿子,那朝中人人都能单纯如白纸了。这人城府极深,文皇后多次在她手上吃了闷亏,可因为他们兄妹俩感情甚笃,每次都是闻皇后默默退让。

这便也罢了,过往之事她可以既往不咎,但唯独这次下毒触及了闻皇后的底线。她本以为皇帝这次死里逃生,会同她站到一边,即刻诛杀郑钰,刚醒来的皇帝也确实对郑钰忌惮非常,且深恶痛绝,他不止一次的同皇后说等日后有机会一定会杀了郑钰巩固皇权。可等了这么久,等到皇帝身子都快要痊愈了,郑钰还好生生的在朝中揽权。

郑颋又道:“泰安是娇纵了一些,他是姑娘家,先皇跟朕都下意识地宠着,宠着这么多年将她性子给宠歪了。兼之身边又有不少心术不正的人跟着,难免会做些错事。可她本性不坏,都是旁人教唆的。前些日子她进宫,跟朕说了不少话,往后她会改的。”

闻皇后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还是西陵说得对,他们兄妹情深,反而衬得他这个皇后像个外人。

闻皇后失魂落魄,几日间茶饭不思,倒把身边人吓得够呛。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连忙带信给闻西陵,请他想想办法。

闻西陵快要闹心死了。

这宫里的动静,就没有一件事让他舒心的。对于皇上不杀郑钰,他早就有所预感了。不过之前只是觉得皇帝优柔寡断,不够心狠,难成大事,这段时间他关在府上,冷静的分析了一番局面之后,方才明白,皇帝不杀郑钰,兴许还有别的一层意思——他在防着闻家。

闻家有兵权,更有一位太子。

他自己中毒多日,如今身子还没调养好,现如今病歪歪的,连朝政都要倚仗着别人才能面上解决。若是解决了郑钰,朝中就再没有人能压得住闻家的势力了。他害怕到时候闻家有了反心,故技重施,让他禅位,扶持太子登基。

可郑钰不死,便有人牵制闻家。

闻西陵疑心,郑钰那日进宫就是这么挑唆闻家跟皇家的关系的。后来他托人多方打听,果然打听出了一些苗头,郑钰还真就是靠着挑唆保命的。否则以她这回犯的事情,纵然兄妹再情深,千刀万刮也不为过。

明白这一点后,闻西陵更觉得没意思。

他不是能在朝中倾尽心里,同别人尔虞我诈的性子。比起在朝中跟他们斗,闻西陵更喜欢在战场上杀敌。可现如今为了这么一个不中用且不信任闻家的皇帝,他还得龟缩在此,不得见人。若是这个皇帝是个明主也就罢了,偏偏生性多疑,阿姊嫁给他真是不值。

年关过后,闻西陵又寄了几封信去临安。

他写信事无巨细,恨不得将自己一日三餐用了什么都写在上头。每次信寄过去都是厚厚的一沓,光看都得看半天。

沈苍雪回的信变简单多了,只是报个平安,偶尔同他说一下新酒楼楼的进展,或是分享一番沈淮阳跟沈腊月的读书进展。

这些回信看得闻西陵眉头直皱。

比起别人,他更想看到沈苍雪自己的事儿,偏偏这人对自己的事情毫不上心。

都十五了,快要及笄了,怎么心里一点成算也没有呢?

可他转念又一想,还是没点成算才好。若是早有成算,说不定这会儿都开始相看人家了。

沈苍雪确实没有这个脑子,也想不了那么长远。她如今一心扑在自己的生意上,嫁人这种事情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然而她不记得,沈淮阳却时刻放在心尖上。连他去私熟读书的时候,都得打听打听各家有没有适龄的公子。

从前沈淮阳就给他阿姊相看了几个,相看的是那位韩攸韩公子,可惜这一位去京城开新铺子去了,据说半年都不会回来,如今也相看不得。那位韩公子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却没娶亲,谁知道这半年里他会不会在京城找到良缘。唉……终究还是下手太晚错过了,若不然,这位才是最合适的,何必要再另寻他人?

沈淮阳时不时地为他阿姊操心,活活把自己操心成小老头一般。

吴戚笑话他:“你这一天到晚皱着眉头,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呢?”

沈淮阳撇了撇嘴,不高兴道:“虽不是国家大事,但是与我们沈家也是天大的事。”

吴戚洗耳恭听:“什么?”

沈淮阳咳了一声,起势了:“便是我阿姊的终身大事。告诉你也无妨,说不定你还能替我盯着。我阿姊年岁不小了,家中也无人替他相看,只能由我来把关了。可惜我认识的人实在不多,觉得不错的那一个如今去了外地也不好亲自登门拜访,不知你那儿可有合适的人选?”

吴戚心里一个“咯噔”。

坏了,这萝卜头竟然开始替自家姐姐找丈夫了!

吴戚哆嗦着问:“那你相看可有什么条件?”

“当然有啊,我阿姊如今是郡主,虽然我们家也不看重这些,但对方也得是衣食无忧的人家,最好家境简单,人品贵重,才貌双全,还得是临安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