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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家的俏长女(86)

虽然苏二志说得是事实,却激起余氏的不悦,撇了撇嘴还待再说,却听小杨阴沉着脸道:“二叔你这话说的,怎地让人听了不是宁氏在藏私房钱,倒像是我藏了私房钱了?!”

余氏一惊,回味苏二志的话,还真有这样的意思,再想想家里的绣品的确一直是小杨氏送去绣坊的,卖什么价一直也就小杨氏说了算,这可真是藏私房的好差事。

这样一想,余氏看向小杨氏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了。

小杨氏那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己这番话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行,得赶紧补救,脑子一转赶紧将话题从绣品转开:“娘,你们说会不会是爷奶给老三留了什么?”

随着小杨氏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转向炕上排排坐着的苏富贵和杨氏。

经过几日休养,苏富贵的身子倒是好得七七八八,可是精神气却差了许多,只了杨氏的话,拿混浊的眼恶狠狠地瞪了杨氏一眼。

整日里将心思放在琢磨这些个乱七八糟没门儿的事,就不知道将心思放在教养儿女身上!

若奖心思都放在儿女身上,苏泽凡又何至于犯那么大的错,白费了一家人的心血。

想到这个,苏富贵的眼神更加凶狠了几份。

杨氏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苏富贵,显然她与小杨氏有同样的想法。

杨氏的目光令苏富贵觉得很不高兴,眉头更是紧了几分,脸色忽阴忽晴。

回想当年所发生的事以及爹娘去世前的叮嘱,苏富贵又狠狠地瞪了小杨氏一眼,尔后扫了眼满屋子虎视眈眈的儿孙,这才沉了沉声斥道:“尽知道胡咧咧!咱们家在北地的时候本就不算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当年能带着你们兄弟几个在战乱中逃出生天已是万幸,慌慌乱乱中能带出多少家财?

当初杨家并不比苏家差,最终呢?除了你还不是全都丢了命!

当初若不是你们爷奶舍得散财,你们觉得你们能有几条命躲过盗匪和强盗千里迢迢逃来这里?咱们家最后落户下来还能置办起田地,那些银子是你爷奶冒着被杀的危险塞在老三的襁褓中带出来的。”

说到这里,又想起那日苏诚志的态度,总归觉得气难平,最后又加了一句:“就算有那也是老三该得的!”

若苏富贵没说最后那句话,就算杨氏几个心有不甘,也许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偏偏苏富贵又画蛇添足了那么一句,于是就给杨氏等人闹事的借口。

这次杨氏等人改变了策略,倒是没有直接上门闹,而是有意无意地与人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于是村里就苏家买地银子的来历传出了好几种版本。

第一种说法就是:宁氏这些年私卖绣品偷偷存下许多私房钱。

对于这种说辞,倒是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质疑:“宁氏自嫁入苏家,除了年里回娘家拜年,几乎被杨氏圈在家里做绣活,她做好的绣活全是小杨氏经手卖入绣坊,你们说宁氏这是通过啥渠道将绣品卖掉存下那么大笔私房的呢?”

立时就有人反驳:“想存私房还不容易?宁氏难道就不能通过其他渠道卖绣活?”

有人附和:“说得也是,宁氏那么好的绣活,一年里只需要偷偷藏下一幅绣屏,卖个十两八两不是问题,这十多年存个百来两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人附和就有人反对:“就杨氏婆媳那个精明劲,宁氏能藏下绣品自己想办法出手?才怪!”

第99章 谣言

第二种说法是:苏诚志这些年在镇上当夫子截留下来的孝敬银子。

柳玉立的爹,七叔公的长孙子柳东安听到这个消息,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在路上正好遇到从县城采买回村的袁腾飞爹娘,上前一步抓住袁宝强就大声问道:“宝强哥,你家可有给过苏秀才孝敬银子,一般每次给多少银子?”

袁宝强被柳春生问得一脸莫名其妙,家有读书郎,给夫子孝敬自然不可避免,可就他家的家境能给的孝敬还真是有限,不过就是些寻常的东西,比如鸡蛋米面就多也就是只鸡或一条肉。

村里各家的家境都差不多,每次给夫子送什么孝敬,大家私下都会通个气做到心知肚明,又何来孝敬银子之说?

“东安,我家的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供腾飞读书已经让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有什么银子孝敬,能拿只鸡出来当孝敬已经很不起了。”袁宝强一对浓眉揪成团,想了想急促地问道:“难不成苏秀才有新的要求?”

柳东安摇了摇头:“你急个啥,苏秀才是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既然已经收下咱们几家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提新的要求。是这样的……”

袁宝强听完柳东安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哪个嘴贱的瞎叨叨!苏秀才连逢年过节的孝敬都不怎么肯收,更别说什么孝敬银子!

听我家腾飞小子说过,镇上有钱人家倒是想过要给苏秀才银子当孝敬,可是人家苏秀才压根就不收!”

柳东安和袁腾飞都是大嗓门,两人这一番对话,很快就将这第二个传言给破了。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葛山村的各种流言蜚语很快就传到了林溪镇,给苏诚志和镇学堂的名誉都带来了一定的损害。

得知消息,苏诚志表现得十分淡然,苏云朵却急得不行,找到柳东林商量了一番,决定由柳东林出面请镇学出面澄清此事。

苏诚志在镇学教书的口碑一向很好,不但学识好对学生也十分和蔼,若非那个肺痨的诊断,镇学的堂长也不会舍得辞退他,加之林溪镇学堂的堂长是个极爱名声的人,自是容不得传出这样的流言。

不等柳东林找上门去商谈,堂长就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亲自出面做了一番澄清,又有镇学的家长做证,这个流言虽然不能立时销声匿迹,却也没再掀起更大的风浪,让苏云朵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本因苏诚志被辞退的那口郁气也得到了极好的缓解。

第三种说法就与早已过世却在世时最疼爱苏诚志的爷奶有关。

这日村里两个大嘴巴的妇人,不顾大冷的天站在槐树下头碰着头说得十分起劲。

一个说:“听说苏秀才的爷奶临死前特地留了一大笔家财给他。”

另一个则说:“何止是留了家财,我听说那两老的还给苏秀才留了一张藏宝图,据说只要找到藏宝图上的藏宝洞,洞里藏着老苏家几辈人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富,老苏家逃难着埋下的!”

“……”

若苏云朵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两人妇人。

那个一说话就唾沫四溅的妇人与小杨氏要好,平日里最喜张家长李家短的说些闲话。

曾经想用自己的绣品以次充好混入宁氏的绣品中意欲赚取更多的银钱,结果小杨氏还没出门就被宁氏发现,为此这个妇人就恨上了宁氏。

另一个妇人则是与余氏有些关系,她与余氏同村又有些姻亲关系,一向与余氏走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