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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家的俏长女(19)

只是目前她还不能就这样直白地将自己的心思表达出来,还得先采取迂回的策略,于是苏云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厨房出来,看着柳东林等人道,脸上露些许难色:“柳大伯,七叔公,请稍待片刻,这事还是得先问过我爹。”

柳东林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想到这些年苏诚志的表现,不由地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有些不喜,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苏云朵去屋里询问苏诚志。

苏云朵进了苏诚志的房间,此时苏诚志的气息已经渐渐平复下来,脸色却依然十分难看。

外面的说话声压得低,除了苏云朵的话,其他的他听得并不十分清楚,见苏云朵进来,便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苏云朵,还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意。

只是这抹笑却比不笑还令苏云朵心里酸涩难当,也十分憋闷。

“爹,柳大伯和七叔公他们准备带着大弟去找爷奶,看该怎么处理被大伯砸坏的厨房和厨具。”苏云朵压下心底的酸涩,还苏诚志一个甜甜的笑容,直截了当地向苏诚志说明了柳东林等人的意思,自然少不得描述一下厨房的惨状。

听完苏云朵的描述苏诚志的脸色更难看了,虽然已经拼命忍耐却还是免不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虽然苏诚志一直在挥手阻止苏云朵上前替他顺气,不过苏云朵还是赶紧上前轻推他的背部以缓解苏诚志的咳喘。

拥有现代护理本科学历的苏云朵,自然最清楚怎么做才能有效地缓解苏诚志的咳喘,一番轻推苏诚志的咳喘很快就得到了缓解。

只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苏大志这一趟过来一定情分都不留,居然将厨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当然在苏云朵描述厨房惨状之初,苏诚志有那么片刻曾经怀疑过苏云朵所言是否言过其实,不过很快就相信了苏云朵的话,因为苏云朵长这么大从来就不曾说过一次谎。

听完苏云朵的描述,苏诚志得知苏大志的这一通打砸使得他们这个家别说烧饭,就连七叔公特地让儿子送来给他熬药的小泥炉和药罐都被砸了个粉碎,真正是百般滋味上心头无处诉。

事实上虽然被老宅那边无情地扫地出门,又接二连三地被找事,在苏诚志的心里对老宅那边却还是有所期待的,只是万没想到作为长兄的苏大志却用实际行动再一次击碎了苏诚志对苏家老宅那边的那点念想。

这些日子虽然苏诚志对老宅那边几乎只字不提,可是苏云朵的心里却很清楚苏诚志对老宅那边的期待,如今毫不留情地击碎苏诚志心底的期待,虽说十分残忍却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她实在不能再眼看着苏诚志继续愚孝下去,再说长痛真的不如短痛!

若是任由苏诚志为了心底的那丝不切合实际的期待发展下去,苏云朵觉得这个家压根就没有活路可走,更会伤了诸如柳东林、七叔公等热情向他们家伸出援手之人的心。

也许有一天他们一家会离开葛山村奔向更好的生活,可是就目前而言,他们还需要葛山村这块地儿,那么就免不了需要柳东林等人的帮衬,就如同今日这事要顺利解决就必须依赖柳东林和七叔公的帮衬不可。

第22章 趁热打铁

苏云朵知道苏诚志的心里到底有多难过,可是苏云朵并不打算因为苏诚志的身子不好就瞒着他,这样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是时候让苏诚志清醒清醒。

别到时候好不容易把病治好了被老宅那边哄上两句又回到以前的样子,一家人继续替老宅那边做牛做马。

今日这事但凡苏大志的心里有一丝兄弟之情,就不会将厨房砸成那个模样,更不会持棍冲入弟媳、年幼侄儿的房里。

好在苏云朵这一番重拳多少还是有些作用,苏诚志沉吟半晌总算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而是极其艰难地说道:“既然是村长和七叔公的意思,那就让泽轩跟着去,你告诉泽轩,让他多听少开口。”

苏诚志的话虽然与苏云朵心中所想有着相当大的差异,不过能让一向无比孝顺简直是愚孝得可以称之为圣父的苏诚志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可算是一大进步。

当然在苏云朵看来,作为一家之主,苏诚志这样龟步般的进步,她内心里还是相当失望的,就想着加把火看看能不能趁机与老宅那边彻底来个了断,于是咬了咬开了口:“爹爹可还记得爷奶赶咱们出来时说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待苏云朵将意思表达完整,苏诚志就略带怒气地斥责道,由于生气自然又是一阵咳嗽。

见苏诚志是真的有些生气,苏云朵心里虽然认定自己一家就是被赶出来的,却也只得退一步按着苏诚志心里的想法怯怯地看着苏诚志道:“我……村里不少人都这样说。那,那爹爹的意思,咱们是分家出来的?”

苏诚志的脸色虽然依然不好看,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自然是分家,你是爹娘的女儿,断不能学那些个妇人的长舌之举,什么赶不赶的以后切莫再说!”

也许是怕苏云朵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苏诚志说完就对着苏云朵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出去,莫让柳东林和七叔公他们久等。

虽然心底怜惜苏诚志的身子,可是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苏云朵真的不想就此放过,她实在太想趁此机会与苏家老宅那边撕撸个清清楚楚,以后再见最好就是陌路。

苏云朵早就想找机会与苏诚志好好聊聊,却因为顾忌到苏诚志的病情和心情,一直拖到今日,她只当没看到苏诚志的手势,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日‘分家’……”

说到分家,苏云朵加重的语气,又特地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爷奶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过,从此以后与咱们家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

爹……我可听得清清楚楚,是咱奶说的话,咱爷也点了头的,村里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如今人人都说,咱们一家的生死与老苏家无关,爷奶以后的生老病死也与不关咱们的事……”

苏云朵的话令苏诚志的脸色更加难看,眼底的痛苦之色令苏云朵有些惊心,只是她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故作天真的问道:“爹爹,若依爷奶这个说法,咱们这次分家应该就是传说中大分了吧。”

当日苏诚志病得昏昏沉沉,可是各人所说的话,几乎句句入耳,爹娘的话更是声声入了他的心,要不是顾念弱妻幼儿,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爹娘面前以全教养之恩。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想过爹娘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一直不敢往深里想,每次想都如同刮了心头肉一般疼痛难忍,自然也是阵阵寒意上心头,唯有催眠自己让心头的这个伤慢慢地结上一阵薄茧,此刻却被因苏云朵的几句话将这层薄茧重新扯开,心头的伤重新变得血淋淋。

自从他重病被送回葛山村,爹娘直接将他这一房从老宅分出来,按当时的情景,说分家真的只是为了双方的颜面,事实上当时的情景正如苏云朵所说全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