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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的刑侦日记[穿越](21)

一个老太太欲言又止。

向驰道:“涉及命案,大家千万不要犹豫。”

围观者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太太颤声道:“我认识,她是老刘的媳妇,家在那边,胡同口有路灯的那排,第一家就是。”

向驰对尹方圆说道:“马上控制这位老刘。”

他话音将落,就见一个老头惊讶地看向了侧后方。

向驰顺着老头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家伙背着个斜挎包,跳上自行车就往街口的方向去了。

他一摆手,“抓住他!”

二十分钟后,女人、老头,以及开小卖店的小刘分别进了三个审讯室。

尹方圆和向驰审女人和小刘,老头暂时被晾了起来。

向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问小刘:“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分局吗?”

小刘白着脸,“不,不……”

“想清楚再说。”向驰凉凉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和老刘顶得住,吴彩英能吗?死的是吴彩英的傻儿子吧,你主动交代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就没有了。”

小刘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驰道:“你就琢磨你的事,我怎么知道不劳你费心。”

“草,说就说吧,那个老王八犊子也该死,我特么倒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混蛋爹。”小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跟你们讲,我爹就是个老畜生,平生就爱三件事,喝酒、家暴、吹牛皮,我亲妈被他逼得自杀了,死了不到两个月,他就从农村骗了个年轻的。吴姨胆子小,还带着个傻子,嫁给他不到三天就开始挨打,过得比我妈还惨。”

“那小傻子啥活儿都不会干,倒是知道护着自己的妈,一打起来就抱着我爹不让他动手,然后我爹就打他,一来二去打狠了,小傻子的蛮劲儿上来了,跟我爹对打。五月三号那天晚上,他和我爹又打起来了,我爹那天酒喝得多,下手重了,一锤子过去就把人砸死了。”

……

尹方圆一进门就后悔了,他这才明白向驰为什么跑那么快,直接钻了三号审讯室。

吴彩英太能哭,哭得他脑仁儿疼。

宁安大声呵斥道:“别哭了,你就哭死,你儿子也活不过来了。还是……你根本就不心疼你那孤零零躺在瓷山上、忍受蚂蚁啃噬的儿子,只担心你家男人呢?”

“呜呜……啊啊啊……”吴彩英哭得捶胸顿足,惊天动地。

宁安皱起来的眉心能夹死个苍蝇了。

尹方圆道:“不急,让她哭,哭够了再审。”

宁安点点头,出去倒了三杯水,又给吴彩英拿了几张纸巾。

二人水喝完了,女人不哭了,向驰也来了。

尹方圆朝他眨了眨眼。

向驰道:“小刘交代了。”

尹方圆便对吴彩英说道:“行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说说吧。”

吴彩英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开了口:“我对不起我儿子,是我害了他,他跟我嫁过来,一天好日子没过过,还让那狗东西打死了,我有罪啊!我有罪!”

……

上午九点半,袁文涛接到了重案组的电话,放下后,对韩珠说道:“案子破了。”

韩珠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快,欧阳的人像起作用了吗?”

袁文涛道:“当然。”

韩珠“啧”了一声,“运气不错。”

袁文涛道:“你不惊讶?”

韩珠思考了一下,“一起干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小丫头的理论知识非常扎实,只比我强,绝不会比我弱,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胡来,所以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袁文涛感叹道:“可笑我当初还跟田局鸡皮脸酸地提了一大堆反对意见。人不可貌相,走眼了。”

韩珠安慰道:“这有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嘛,您又不是和欧阳有仇。”

“那倒是。”袁文涛美滋滋地喝了口茶,“这回老万该羡慕我了吧。”

韩珠扁了扁嘴,“他是不会羡慕你的,只会更加积极的打压你。”

“那人太孩子气,算了我们不说他。”袁文涛放下杯子,“向组长说,他晚上请客,你去不去?”

“我……”韩珠为难地摇了摇头,“算了,把我媳妇一个人扔家里不大好。”

袁文涛道:“那就别去了,有时间陪的时候多陪陪还是对的。”

“我回来了。”欧阳芮芮提着两盆绿植进了屋,“你们看看喜欢不?”

袁文涛道:“蟹爪兰不错,那盆是什么?”

欧阳芮芮道:“长寿花,它们都不需要勤浇水,很适合我们。”

韩珠接过去,摆在窗台上,“郁郁葱葱,好看。师父,女孩子就是细心,欧阳来了,咱们的办公桌整洁多了。”

袁文涛看看三张办公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和文具,又看看欧阳芮芮桌面上那只方方正正的青花瓷笔筒,里面的笔都是黑色的,按大小型号排列,就像列方队的士兵。

他点点头,“病到这个程度刚刚好,再严重你师父我就受不了了。”

欧阳芮芮:“……”

“你老人家的思维还挺活跃,一下跳那儿去了。”韩珠打了个哈哈,“欧阳,案子破了,按图索骥,向组长要请客呢,你去不去?”

欧阳也有些意外,“这么快?”

袁文涛道:“可不嘛,听说一进东窑就找到线索了。”

欧阳给自己接了杯水,“凶手是谁?”

“凶手是死者的继父。”宁安从外面进来了,朝欧阳芮芮竖起大拇指,“太牛了,欧阳。”

“不牛,运气好罢了。”欧阳芮芮谦虚一句,“他为什么杀人?”

宁安扯过一把椅子坐下了,“那就是个打女人的老混蛋。麻蛋,一开始不认,听说儿子和女人交代了就疯了,梗着脖子跟我们喊呐,‘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小傻子是我儿子,我就是不小心把他打死了,你能把我怎地?’‘你放开老子,他妈都没说啥,你们凭啥抓我?’”

他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晃动着并不存在的手铐,吹胡子瞪眼睛,声音和肢体语言惟妙惟肖。

确实很好笑。

但欧阳芮芮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嘴里发苦,心里发涩。

韩珠问道:“他们在东窑生活了多久,他失踪为什么没人报案?难道是吴彩英说他回老家了?那不对啊,打架打得那么凶,而且住的是平房,邻居没理由听不见吧。”

宁安道:“他家隔三差五就打一架,邻居们热闹都懒得看了。当晚凌晨,老刘叫来小刘,俩人把孩子用被裹了,用平板车拉出去,扯着被子把人抬到了山上。”

“回去后,老刘给吴彩霞一万块钱封口费,之后也不打人了,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了,如果不是有人要在那里埋狗,那孩子就白死了。”

“太惨了!”

他用三个字给一个十九岁的早亡痴傻男孩的一生做了个总结。

苍白无力,却又无比真实。

袁文涛起了身,“孩子太可怜,我们送他最后一程吧,让他走得干干净净,无牵无挂,下辈子投个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