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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含羞(43)

清冷的街道上,双胞胎兄弟推着婴儿车有说有笑地在前面走着,微微儿慢慢地在后面跟着,时不时地弯腰捡起地上漂亮的落叶。

心有所感,抬头。

手上的落叶纷纷卷入风中。

灿烂的笑容顿时让阳光失色。

额前凌乱的软发被一张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撩起。

“你来了。”轻轻的柔语,从微微儿红嫩的唇瓣散入他的耳朵。

“嗯。”

……

双胞胎兄弟躲在老人的身后,一左一右地露出两个小脑瓜,认真地听着大人们的话。

“梁老很挂念您。”

老人的手抖了抖,千疮百孔的心不受控制地瑟缩了起来。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谈这个干什么。”

老人的声音中仿佛压着千斤大石,沉重的让人无法忽视他曾承受的苦难。

“落叶归根。”

尉迟冽霸的话直接刺入老人的心底。

凝重的气氛让早熟的双胞胎哥哥紧紧地抓着老人的手。

老人哀叹一声,揉了揉孩子的头顶。

“走不动了。”

老人拉着孩子的手走向家里,佝偻的身影让人莫名地想要流泪。

微微儿低着头,沉浸在恍惚的回忆中。

岁月积淀下来的是酸甜苦辣。

浓墨重彩的是遗憾

如果……

时间不允许如果。

“走!”

尉迟惜冕绷着脸,皱着眉,拍打着婴儿车上的铃铛。

她生平最烦这种唧唧歪歪的伤感氛围,什么事情,做了便做了,有遗憾那便趁着还活着,赶紧地区弥补,实在弥补不了,那就是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徒增烦恼。

庸人多自扰!

微微儿被乱糟糟的铃铛声惊醒,看到宝宝黑沉的脸色,赶紧上前抱起来哄着,刚刚的多愁善感一扫而空,她现在只是个紧张孩子的普通妈妈。

尉迟冽霸收敛起身上的气势,把尉迟惜冕放到自己的腿上,拉着微微儿的小手,向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左水逸弹开衣领上的落叶,悠闲地看着一家三口渐渐地走出自己的视线,仰起头,享受着阳光直射的温暖。

他已经验证过了。

这个角度,他最美。

右火峰停车子回来,直接把车钥匙朝着左水逸的脸扔过去。

左水逸闭着眼睛接住钥匙。

动作又酷又帅。

呲……

手心火辣辣地疼。

“你吃炸药了?”左水逸揉着掌心,质问道。

右火峰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说道:“你就拖吧,拖的与女孩产生了感情,你更下不去手了。”

左水逸淡雅的气质瞬间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黑灰色。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苦逼,那个女孩子软硬不吃,浪漫的,霸气的,温柔的,凡是我能想到的招儿,都用了一个遍,人家女孩子还对我爱答不理的。”

说起这事儿,左水逸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自从开始运行这个任务,他就明白了“苦逼”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他苦呀……。

“甭给我来这一套,你是乐不思蜀了吧。”右火峰不吃左水逸这一套,在组织里,左水逸是有名的疯子,难度越大的任务,他便越是兴奋。

现在这幅样子,装的!

“你不懂我的忧伤。”

“神经。”

“现在正流行忧郁系男神。”

右火峰不理睬。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搭档,他还是理解不了左水逸的脑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直接忽视就是了。

左水逸耸耸肩,慢悠悠地离开,还有个硬石头等着他去攻克。

夜。

尉迟冽霸躺在床头,捋了捋微微儿的长发。

微微儿无所知地继续研究着蒙心月借给她的书。

她的神情很专注,旁边的白纸上慢慢地被梅花小篆占满。

尉迟冽霸感觉有些好笑,把微微儿抱到怀里,捏着她的小脸转向自己。

被打断学习,微微儿有些不高兴地娇嗔道:“讨厌,我还要看书呢。”

尉迟冽霸捏着微微儿的小鼻子,轻笑道:“看不懂还装懂。”

微微儿的脸色瞬间羞红成的一片。

“我来解释给你听。”

微微儿把书放到他的手上,窝在他的怀中,跟着他的声音看。本来深奥难懂的东西,变得浅显易懂。

尉迟冽霸解释完三页,合上书。

微微儿疑惑地抬起头。

“今天就学习到这里。”

“我还想听。”微微儿小小声地抗议着。

“不听话,嗯?”尉迟冽霸的额头抵着微微儿的额头,眯着眼睛,威胁着。只是这威胁的话太温柔,牵出了丝丝缕缕的暧昧。

“你……唔……”

微微儿红嫩的嘴唇被含到了尉迟冽霸的嘴中。

深吻后,尉迟冽霸把微微儿狠狠地压在自己的怀中。

微微儿喘着气,捶了下尉迟冽霸的胸。

“乖,不要乱动。”

微微儿感受到自己大腿上的硬邦邦的物件,吓的僵直了身子。

这是别人的家,他不能乱来。

清晨,老人什么话都没有多说,饭都不顾得吃,直接开始为尉迟冽霸治腿。

即使他已经有五六年没有接诊,他的本事也没有倒退一分。

“要想彻底地治好你的腿也不难,可忍的住?”老人在尉迟冽霸的腿上下了第一针。

尉迟冽霸换身一个机灵,这一针仿佛扎在了心尖,疼的整个的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收缩。

“这只是不足一分的疼。”

老人从尉迟冽霸的腿上取下针,他只是想让他对将要面临的疼痛有个大概的了解。

“没什么。”

尉迟冽霸淡淡地说道。

当初,他不怕死不怕痛。如今,有了妻女的牵绊,他怕死了,但他更能忍受疼痛了。

准备工作在不停地进行着,所有人都在忙着,只有身为医者的老人被闲了下来。

天色已晚,老人走入月光倾洒的房间中,站在床头,看着双胞胎兄弟,良久。

回到房间,带上老花镜,从铁盒子中拿出笔记本,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当年那个混乱年代的真相。

他是罪人。

知道这份罪孽的人都已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早晨灰飞烟灭,他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瞒过了所有的人,却无法瞒过自己。

愧疚、思念、痛苦。

日子越长,越发地明白他亲手舍弃的到底是何等地珍贵。

死,对他来说,是个解脱。

走之前,他能为孩子做的也就这些了。

每个字的叙述对老人来说都是一次割心的自白,扒开几十年来的自欺欺人的,痛苦蜂拥而至。

只一百来个字,老人的脸就已经惨白如死尸。

“爷爷……。”

双胞胎哥哥站在门口,满脸的惶恐。

老人把东西重新收回到铁盒中,对着双胞胎哥哥招了招手。

“过来。”

双胞胎哥哥靠近,反复地摸着老人的脸。

“给爷爷倒杯水。”

双胞胎哥哥匆忙地跑到厨房中,倒了一杯热水,小心地端给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