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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27)

苏明德捂着耳朵,面无表情,鼓着脸颊瞪着万钧。

“万钧,你好罗嗦。”

万钧一噎,瞪着他,只想说他罗嗦是为了谁。

疯子和尚凑上来,将他挤开,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大男人,婆婆妈妈,罗嗦死了。还有什么输赢无所谓?苏明德,山野可告诉你,要是连个小小的丙级初品斗香都拿不到魁首,以后可别踏足山野的木屋。山野无颜面对如此愚笨的徒弟。”

苏明德挺起胸膛,神色骄傲,难得没有反驳疯子和尚,“你就放心吧,疯子和尚!身为你的徒弟,身为调香天才的我,绝对会捧得斗香大会的魁首!”

是斗香大会的魁首,而不仅仅是丙级斗香大会的魁首。苏明德这话自信到狂妄,立刻便引来不满的侧目。

“嘁!大言不惭者,今日我可算见着了!小心到时别一个初品都晋级不了,灰溜溜的被请出去。”

恰好一个少年走过,听到此言,不由自主出口讽刺。他这话一出口,便受到万钧和疯子和尚齐齐的杀人似的目光。

少年被吓到,倒退一步,仍然逞强道:“怎、怎么了?我有说错吗?斗香大会能者多如过江之鲫,就算是早有名声在外的孟流琯、木淮琛都不敢如此夸大海口,仿佛魁首探手囊中便可得。实在大言不惭。”

万钧严肃着脸,“你必须要为你说的那一句‘灰溜溜的被请出去’而向小公子道歉。”

疯子和尚严肃着脸点头。

少年脸部僵硬,难道他们在意的只有那一句话吗?

少年没有反应过来,他身后的好几波人却都受不了他们那般嚣张的样子,一个个对着苏明德散发着很明显的敌意。

第24章 第贰拾肆章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不想参赛就离开!”

刘总管一听外边在闹事,一来便见许多人围着大门,堵塞得很。一怒,严厉呵斥。

待人群散开,便见到苏明德,眉头一皱,又是他?

刘总管对于这个总是惹来祸端的调香师感到很厌恶,转念一想自己专门给他安排的题目,想来之后也见不到此人,也就宽心离开。

“我进去了。你们在前面看我就行了。”

苏明德见人群散开,便对万钧和疯子和尚这么说道。

万钧和疯子和尚也不在这时候多做挽留,该叮嘱的也都叮嘱完,只那比苏明德还要紧张的心情还是平复不下去。

二人目送苏明德跨进楼里,方才从二十四扇紫檀大门进去观赛。

苏明德进入参赛预备区,里面空荡荡的,只除了一排排的座椅再无其他。没有茶点之类,区里有两扇门,一扇是进来时的门,一扇是通往比赛场地的门。

苏明德四下观望着预备区,预备区里有三百多人,多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怕是为了缓解心中紧张,讨论的也不过多是些调香基础,巩固知识。

倒有两人,坐在椅子上,一人闭目养神,一人把玩着挂在腰间的一串琉璃珠。二人周遭空出了一大片,像是被人忌惮一般。

令苏明德惊奇的是,那二人中的一个,是女子。虽装扮作男子打扮,然一身脂粉和女儿家的俏丽却是无法掩饰的。

那把玩着腰间琉璃珠的便是女子。

她偶有几次把目光瞟向另一个闭目眼神的少年,目光中有着恰逢敌手的傲气、自信和强烈的斗意。

苏明德呆站着观望,不察被人从身后一把推个踉跄。

“木头吗你?挡着门存心不让人进啊!”

恶劣的指责令刚站稳的苏明德下意识回头,见是不认识的青年正满目厌恶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苏明德向后看,发现自己距离大门口尚有好长一段距离,说是挡着门却是污蔑。

这人,存心找茬?

苏明德微微眯眼,忽然一笑,弯腰作揖:“这位兄台,实在对不住。我实在没料到竟会遇到如兄台这般腿长之人,跨一步顶得过三大步。没有离门口更远实在罪过。”

话音落,预备区中便有不少人哧哧偷笑。

须知,苏明德口中的这位腿长兄台身高为标准五短身材。

那出口挑衅的青年气得面色涨红,早便说了,习调香之道和学孔孟之道的学生哪个斗得过苏明德那在市井中锻炼过的三寸舌头。

“你、你、你敢讽刺我!!”

苏明德满脸无辜,再次作揖:“岂敢。岂敢。在下向来只讽刺人丑多作怪,作怪还不聪明的人。”

“你骂我丑?”

苏明德摇着中指,“非也非也。美人呢有四等之分。上等者,人美心美。中等者,人丑心美。下等者,人美心丑。末等者,人丑心丑。兄台人长得...仿佛凉瓜里的苦瓜,心嘛,就是美食上的苍蝇。咦,仿佛这么说下来位属末等,这可与我初言不符,自相矛盾,这该如何圆回来?”

说到后头,苏明德歪这头自言自语,很是愁苦的模样。

他那般为找茬之人寻脱丑理由,最后反倒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的样子更是加大了讽刺,比当头当面嘲讽更为戳痛人。

当下不少人忍俊不禁,那本是闭目眼神的少年都忍不住睁开眼看。那作男子打扮的女子更是直接捧腹大笑,指着青年大笑:“哈哈,凉瓜里...哈、的苦瓜,美食上的苍蝇哈哈哈...说得太毒,中我心意。”

青年被气得嘴歪眼红,气不过突然出拳狠狠砸向苏明德无辜的脸。

他这般突然动作让在场不少人都惊吓,想阻止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华衣小公子被大大画面发生。

苏明德很冷静,语速飞快的说道:“参赛预备区中打架滋事者一律开除永不得参与斗香大会!”

拳头恰恰落在苏明德面上,那青年阴鸷的瞪着他,悻悻落下一句:“走着瞧!”

苏明德眨着无辜的大眼,摸着鼻子自言自语:“真是不懂,不过三言两语就仇恨上。明明是被打断腿送了命这些更可怕才对,呐,我又没有做这些。”

恰巧经过他身边的人被他这一番话吓得魂飞魄散,想、想不到看似斯斯文文的小公子竟是凶残的厉鬼!

可不就给吓到了。

导致他们本想找茬教训教训嚣张的苏明德的心思一下子就萎了。

自然,这些如何苏明德全然不知。

这时,外面已经开始唱号了。

所谓唱号就是唱到谁的木牌号码谁就进入参赛区,按照木牌号找到自己参赛的地方。

那个木牌就是报名时领的那个。

“木淮琛。”

这个名字苏明德不陌生,外面赌率最高的人,据说是师从近几年在建邺崛起的木芳州。同时也是木芳州的侄子。

令苏明德没料到的是木淮琛竟然就是那个一直闭着眼睛休憩的少年,他站起来走向出口。临踏出脚时突然回头冲苏明德这个方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虽然很微弱,但是是真的示意了。

苏明德愣了一下,木淮琛的身影已经消失。

“木淮琛对你很有好感。”

苏明德猛然一惊,回头,却见是那作男装的俏丽女子。

“呃?”

俏丽女子的目光瞟向苏明德,唇微钩,很是傲慢的样子,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受。仿佛那抹傲慢合该属于她,要是失去了,便不是她。

这个女子,傲慢、自信,二者合一,一个独特的骄傲的女子。

俏丽女子撇撇嘴角说道:“木淮琛师从木芳州那木头,性子也跟那块木头似的臭。我坐他旁边不说话他还真就一句话不说,这种人,绝对要一辈子孤家寡人。”

苏明德小心翼翼的说道:“呃......木头似的性子硬是硬和呆,不该用臭来形容。”

俏丽女子猛地瞪着苏明德,苏明德讷讷:“不、不是吗?要是说臭应该是茅坑里的石头。你去过茅坑吧,见过里面的石头吗?又臭又硬。如果这样形容——”

“噗哈哈哈哈哈.......小娃儿,你太有才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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