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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男配是女郎(40)+番外

不过,在听清沈凤璋说话的内容后,南阳公主瞬间反应过来,“不行!这绝对不行!”

“沈二郎君是在宣武马场受的伤,这次赛马比试也是我向皇弟提议的。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怎么能让沈二郎君自己回家请医师呢?”南阳公主菱唇含笑,朝沈凤璋分外真诚地开口,“更何况,御医的医术更加精湛一些,还望沈二郎君不要推辞。”

沈凤璋心里苦笑,她当然知道御医医术更加精湛,但以她的自身情况,怎么敢让宫中御医为她医治。说实话,南阳公主的热情实在超过她的想象。

想了想,沈凤璋眉间显露一丝愁意,做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轻叹一声。

“沈二郎君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南阳公主着急起来,立马冲着侍卫们喊道:“御医呢?!御医人怎么还没来?!”

能和赵渊穆相处融洽,南阳公主脾气也不怎么好。见御医还没来,她当即脸色一变,就想发火。

一道清越的嗓音打断南阳公主的火气。

“公主殿下。”沈凤璋轻声道。

周围围观的郎君女郎中,有许多都见识过南阳公主的脾气,完全像个炮仗,一不顺心就勃然大怒。而且南阳公主发火时,谁去劝都会被牵连进去。

他们等着沈凤璋被南阳公主训。

谁料,往日里脾气火爆,像朵火云的南阳公主,听到沈凤璋的声音,却霎时收敛了眉眼间的怒意,如同娇羞的牡丹一般,看得其他人一愣。

倒是沈凤璋,因为对南阳公主了解不多,未曾察觉南阳公主的反常。她在心里点点头,南阳公主性格倒是不错,爽朗大气又不显得刁蛮。

“沈二郎君,有话请讲。”南阳公主放柔声音,凝视着沈凤璋的眼眸。

沈凤璋轻咳一声,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缓缓道:“其实,微臣推辞御医也还有其他原因。”她稍稍一顿,在南阳公主的注视下,继续说道:“当年家父急病过世,从那以后微臣便对医师心生——”她看着南阳公主,轻声吐露抗拒二字。

仿佛过了最大的那个坎,之后的话就显得好说起来。沈凤璋轻轻摇头,加快语速,“微臣家中花了好久功夫,才让微臣接受一位熟悉的医师。”她看着南阳公主,脸上露出苦笑,“公主的好意,微臣全都知晓,只是事出有因,实在不得不辜负公主的好意了。还请公主不要介意。”

南阳公主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文文弱弱的书生,然而此刻,看着沈隽那张苍白中显出病弱,一双乌黑的眼眸却分外清亮的脸庞时,顿时惊觉她不是讨厌文弱,只是讨厌其他人而已。

“无妨无妨。”南阳公主满心怜惜,连忙道:“沈二郎君既然情况特殊,我当然不会介意。”她转身,朝侍卫们吩咐道:“来人,快去备马车!送沈二郎君回府!另外——”南阳公主看向已经跑过来扶住沈凤璋的沈家仆从,“快去请沈二郎君惯用的那个医师到府上准备!”

沈凤璋见状,心里松了口气。

刘媪目送沈家人离开,脸上神情一肃,也匆匆忙忙转身朝殷贵妃宫殿走去。

第30章 爱慕

沉甸甸的心事压在刘媪心头, 直到回宫后,都未曾消散。

富丽堂皇, 极尽奢华的宫殿里,殷贵妃斜躺在贵妃榻上,一双藕臂从宽大的银红衣袖中伸出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粉色珍珠。

“你说你见到一个和谢皇后长相相似的少年?”

刘媪点头,十分笃定,“夫人, 老奴肯定, 那个郎君的眉眼和谢皇后生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殷贵妃把玩着粉珍珠,忆起当年的谢皇后, 那个极为聪慧的女子, 玩味一笑,“刘媪,你觉得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死了吗?”

当年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照亮半个建康城。她还记得,皇宫上方的天空都被烧得通红,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第二天早上,宫人和侍卫们在废墟里拖出一大一小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宫里都说那就是谢皇后和大皇子, 谢皇后不忍大皇子在她这个奸妃手中受尽磋磨, 索性把大皇子也带走了。

她却一直怀疑这样的说法。

手中的粉珍珠光滑圆润, 但还是不及阿容儿刚刚出生时的肌肤。十四年前,她生产完,躺在床上从宫婢怀中接过阿容儿, 小心翼翼触碰他的脸颊,看着他对自己咧嘴而笑,那一刻她就决心要把最好的都送给他,用性命去保护这个孩子。

阿容儿哭一声,她急得心都快碎了,更遑论亲手伤害阿容儿。

谢皇后,难道真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不过两岁的幼子在火海中烧成焦炭?

刘媪听出殷贵妃话里的意思,她看着殷贵妃,迟疑着接下去道:“夫人,您的意思是谢皇后之子当年没死,而是被人偷偷救走了?难道说——”她脸上显出恍然之色,脱口而出,“老奴今日见到的就是谢皇后遗留的孩子?!”

“不!”殷贵妃斩钉截铁,“谢皇后的孩子当然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干干净净,早就成为一抔黄土了!”

她将手中的粉珍珠往地上一掷,如同随手扔掉一件垃圾一般。

“他若是想从地下里爬上来,那就再死一次。”殷贵妃声音平缓,甚至带着几分轻松自在,脸上神情也依旧雍容华贵,然而正因如此,才令她看上去越发可怖,如同埋伏在暗处的毒蛇。

与此同时,明光殿里的,也正在发生一场谈话。

“父皇!你一定要派人好好查查今天那些弄伤沈家郎君的刺客!”

当今至尊垂着头,双眉紧皱,盯着面前的双陆棋盘。他一边移动棋子,一边开口,“南阳,这件事孤已经交给你阿弟去查了。”他头也不抬,继续道:“南阳,你如此在意这名受伤的郎君,莫非他就是你这次相中的驸马?”

南阳公主如牡丹一般娇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但很快这丝羞涩就被她抛到脑后。她坦坦荡荡承认道:“是,父皇。这位沈二郎君正是沈彦之沈老郡公的孙子,她父亲是刺史沈懿。虎父无犬子,沈二郎君为人也极为出色。”她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沈二郎君的身份非常合适。

听到沈彦之三个字,当今至尊终于放下双陆棋,抬起头,脸上不由自主显出回忆和感叹之色,“是忠武公的孙子啊。”

沈彦之的谥号便是忠武。这两个字,充分体现出当今至尊对沈彦之这一生的肯定。

南阳公主提起沈彦之,一下子勾起当今至尊的回忆。当年建康大乱,正是忠武公一力坚持,护送他回到建康登基。不知不觉间,忠武公竟然已经过世十年了。

当今至尊陷入回忆之中时,南阳公主默不作声,不敢打断他。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长吁一口气,“既然是忠武公的孙子,身份上没有问题。孤过段时间再瞧瞧,若是合适,就给你们赐婚。”

南阳公主喜上眉梢,她压着笑意,冲当今至尊行了个礼,“多谢父皇!父皇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