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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眼儿小(69)+番外

早在做下这个决定时,魏昭就知道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但他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快。他心中阴郁,脸上却适时露出惊讶之色,“竟然有这种事?”

魏昭转脸看向俞期,容色冷肃,“俞期,你可曾见过那两坛桂花酒?”

“陛下——”俞期讷讷。

魏昭眉心一皱,语气加重,“从实说来!”

俞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自请罪道:“殿下,奴想起来了。年前,宫人们确实收到了两坛子桂花酒。外来的吃食,奴不敢直接送到殿下面前,想请太医丞查过之后再送过来。只是后来事情一多,奴把这件事忘了。奴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他自小伺候陛下,听到魏昭的话,就明白这个时候,该把所有罪名都背自己身上。

“确实该罚,皇后的事怎能不放在心上!”魏昭冷声呵斥,命人将俞期押出去打五十大板。

处置完俞期,魏昭坐到李陵姮身边,“阿姮,你看这样怎么样?”

李陵姮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魏昭。能怎么样?她当然是不信俞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种事。但戏都让魏昭和俞期两人一唱一和唱完了,她还能怎么样。

“俞期不愧是你的忠仆,我看这五十大板不如也免了吧。”

魏昭握着李陵姮的手,声音无奈,眉间也是一片忧色,“阿姮。”

李陵姮被那一声阿姮叫得心中酸软。在晋阳的那段时间,她找了许多魏府的老人打听过魏昭的情况。知道的越多,她就越能明白魏昭这种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

李陵姮慢慢抽回手,神情肃穆,“魏昭,这种事我不希望见到第二次。我不能接受,也不会接受。如果再次发生,后果你不会想看到的。”她话语中满是认真。她能为魏昭留下来,但绝对不会接受这种类似囚禁的生活。

魏昭神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道凶光。他一把将李陵姮抱进怀里,紧紧地箍着她,在她耳旁连声道:“阿姮,我知道这回是我不对,下次绝对不会了。”

“不要离开我,阿姮。”他声音里少见的透着几分脆弱和恐慌。

李陵姮听出魏昭中的不安,轻叹一声,慢慢回抱住魏昭,“二郎,只要你不做多余的事,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魏昭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李陵姮的双臂越发用力。然而,在李陵姮看不到的背后,他脸上没有半丝脆弱,有的只是阴鸷决绝。

李陵姮因着心中对魏昭的怜惜,这次才给了他一个机会,没有和他吵起来。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对魏昭“如果有下一次,就可能离开他”的威胁,反倒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进一步激化了魏昭心中的不安。

从他对李陵姮越陷越深开始,心中想要将她关起来,只有自己能见她的念头便一天比一天清晰。他太清楚了,人的心有多小。李陵姮对别人关注多了,对他的关注自然就少了。阿父阿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阿父尚未发迹前,家中就只有他和大兄还有阿姊三个孩子,他那是虽然貌寝,但阿父阿母依旧会关心他。阿父发迹,阿母的亲生骨肉越来越多之后,他所能分到的关注,相应的也越来越少了。

魏昭侧目,望着李陵姮雪白的后颈,压抑着心中咬下去的欲/望。不,他不会停止,他只会做得更加隐秘,让李陵姮在无知无觉中落入他的牢笼。

罗汉床的炕桌早已被魏昭推到一旁,他抱着李陵姮靠在罗汉床上,把朝上的政事当故事一样讲给她听,心里遗憾现在还是白日,她头上梳着发髻戴了发簪,不方便摸。

说着说着,魏昭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这个给你。”

李陵姮掌心被塞进一个又硬又圆的东西,她摊开掌心一看,发现是一枚崭新的铜币。

和平日里用的铜币不同,这上面印着的是常平五铢四个字。

“这是?”

除了某些特殊时刻,魏昭面对李陵姮态度都很温和,就像当初还未拆下伪装时那样。他耐心地解释道:“常平五铢。我打算以后用这种新币代替前朝的永安五铢。”

李陵姮心思一转,蓦地想到上辈子的事,“你打算整顿币制了?”

魏昭点点头。

“那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李陵姮是真的不解。

“这是常平五铢的母钱,待会儿找个荷包放起来,以后都带在身上。”魏昭俯到李陵姮的耳旁,声音低沉而温柔,“阿姮,你一定要平安常在。”

他将这批新币命名为常平,又将第一枚母钱送给李陵姮,就是希望能借天下人之力佑她平安常在。他不敬鬼神,不信佛陀,只知道人活着一天,就离不开钱这东西。只要常平五铢还在使用一天,他的祝福就不会消散。

魏昭在和宁殿耽搁的已经够久了,早已超过他之前说的半个时辰。他步履匆匆地离开和宁殿后,李陵姮对着掌心的钱币有些发愣。

母钱都是工匠一刀一刀雕出来的,这枚母钱铜色金黄表面细腻,常平五铢四个字流畅优美,架构匀称,字口如斩,刀痕犹存,是难得的佳品。

魏昭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让她从耳尖一直酥麻到心底。

李陵姮慢慢收拢掌心,心尖泛上一抹甜意,像是咬到了蘸着糖的桂花糕。

第47章 47.孩子

魏昭离开不久, 那两坛桂花酒就被人送了过来。酒坛小巧玲珑, 上面凸起的花纹是樵夫山中砍柴图,颇有野趣, 清新自然。

李陵姮一看,就知道是酒坛是王九娘自己的手笔,她就喜好烧东西。揭开酒坛封口, 一股香甜的桂花味扑面而来,在鼻尖萦绕不去。她命人取了酒杯,稍稍从坛里倒了一些, 色泽浅黄如蜜,剔透干净,在白釉蓝花的酒杯里如同流金一般。她端起酒杯一尝,舌尖上桂花的清甜逐渐蔓延开来,又带着酒的甘醇。

李陵姮慢慢喝完了一整杯, 将酒杯放在掌心中转着, 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让五枝去挑几件别致的瓷器送到晋阳去,又命人拿了纸笔想写封信,结果提笔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她在晋阳的时候,曾给九娘送过帖子, 想邀她上门做客, 结果收到了九娘推辞的回帖。她那时还有些怅然。

现在想来, 大概都是魏昭搞的鬼。李陵姮抿了抿唇, 她大概能理解魏昭这种来源于不安的独占欲,但他这样的性子当真是个问题。只盼,他这回能够改好。

李陵姮下午不知不觉喝了太多桂花酒,这酒虽然味道清甜,但后劲很大,宫女们发现她有些醉时,两坛子酒已经空了一坛半了。等晚上魏昭回来的时候,李陵姮彻底醉得迷迷糊糊。

魏昭看着眼神朦胧的李陵姮,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醉了的李陵姮比平时脾气大很多,魏昭小心哄着,才让她用了晚膳。

结果到要洗漱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李陵姮皱着眉,就是不肯去沐浴。魏昭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乖,我们先去沐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