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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眼儿小(125)+番外

和宁殿,魏昭正在考察魏煜的学习情况。

五岁的魏煜长得粉雕玉琢,眼睛鼻子都像极了魏昭,嘴巴却和李陵姮一样。他穿了一件湖蓝色的小袍子,身高只比魏昭坐着的罗汉床高一点点,还是个小娃娃。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 “克、伐。伐——”很显然,魏煜没有遗传魏昭过目不忘的本领,背到一半就背不下去了。

魏昭坐在罗汉床上,面无表情,但周身气势却沉下来。魏昭这一身气势,许多大人都扛不住,更不用说魏煜一个五岁小儿了。

他扁了嘴,眼睛里闪出泪花,吓得想要哭,却又硬生生忍住。他又使劲想了想,怎么都想不起来伐后面是什么,只能忍着害怕,伸出白嫩嫩的手掌,“阿父,我背不出来了。”

一句话,他硬是分了三次才说完。声音虽然有些抖,但脸上表情却很乖,周围那些宫人偷偷瞧着,只觉得恨不得将小皇子抱进怀里。

魏昭却依旧是沉着脸。魏煜年纪虽小,腰上却也佩着蹀躞带,只不过挂着的不是真刀,而是木头制的小刀。魏昭从他腰上把木头小刀抽出来,在魏煜摊开的手掌上敲了三下。

伴随着三声敲击声,魏昭也将儿子没背完的文章继续背下去,“‘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魏煜眨了眨眼,两颗泪珠子从眼角滚下来,奶声奶气地跟着背了一遍。

魏昭见了他脸上的泪水,就想到他小时候没少仗着会哭折腾自己,顿时眉头一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

“你现在背不出文章哭,以后碰到难处理的国事,难道也哭吗?!”

魏煜在心里偷偷反驳,他才不是因为背不出《论语》哭的呢,但面上,他还是抬起小胖手用力擦了擦脸颊和眼睛,“不会哭。”

“大点声!”

魏煜立刻抬头挺胸,大声道:“不哭!”

魏昭点点头,“这才像个样子。好了,去玩吧。”

魏煜却没有离开。他看着魏昭,期期艾艾开口:“阿父,我的小刀。”

魏昭把玩着从魏煜那里拿来的小刀,“今天背书没有背出,小刀上缴三天。”

魏煜一听,立刻就想扁嘴,两道小眉毛也皱得跟毛毛虫似的。但他很清楚,阿父和阿母不一样。阿母那里,他撒一撒娇就好了。他想了想,皱起来的眉头也松开了,“我要是能把太傅还没有教的也背下来,阿父能不能提早一天把小刀给我。”阿父说不给他小刀玩,那其他宫人肯定也不敢替他找新的木头小刀。

魏昭似笑非笑,“可以。你若是能提早背下来,我不仅把小刀还你,还让你去挑一匹小马。”

魏煜一听,动力十足,也不留下来吃点心了,蹬蹬蹬往外跑。

从花园里回来的李陵姮早已听说殿里发生的事。她坐到魏昭身旁,嗔怪了一声,“你又吓唬他。”

他们两人成婚已经十多年了,魏昭对李陵姮的感情非但没有减淡,反倒越发深厚。这么多年了,曾经打定主意要和裴景思纠缠一辈子的穆元颖都已经和离改嫁,魏昭后宫中却始终只有皇后一人。他将李陵姮搂在怀里,“怎么能说是吓唬,他一个小郎君,动不动就哭,没有半点男子气概。”

李陵姮失笑,“你以为他是你呢,天生过目不忘,阿煜才五岁,偶尔记不住也是正常。”

魏昭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那小子比不过自己是正常,但连背个《论语》都会忘,只是没用心而已。

但魏昭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打算今年立他为太子,他以后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

这么多年,他们俩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李陵姮早知道阿煜以后会是太子,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他才五岁,会不会?”

李陵姮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宫人喊殿下来了。

魏煜迈着小短腿从外面进来,小胖手上还握着一本《论语》,“参加阿父阿母。阿父,我来背书了。”

魏昭在李陵姮耳旁笑道:“你瞧。”

李陵姮听着他还算流利的背诵声,也微微笑了起来。

天统十年马上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又将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预估错误,不用两三章,一章就够了。正文到这里结束,接下来会有一个番外。

背景是被西梁巫女穿越那一世。男主娶了西梁巫女,从她嘴里挖出李陵姮才是自己皇后的历史信息,女主嫁给裴景思,遭到背叛,正在想法子和离。

不能接受男主女主都有过一段婚姻的小可爱就不要看番外了。

所以说我在作死,一个是已经成为暴君的男主,一个是被背叛过的重度洁癖女主,还要he结局,我都觉得我需要打个大纲了。

第89章 番外1 凯旋

晋阳的冬日寒冷而干燥,长广郡的冬日却湿润而温暖。尽管不是第一年在长广郡过冬,但李陵姮还是有些不习惯。

难得有个晴天,李陵姮正在吩咐婢女们把书房里的书都拿出去晒晒。

“我放在书案上的那本棋谱就不用了。再去把——”李陵姮还没说完,就见一名婢女急匆匆进来。

“何事?”

“启禀夫人,郎主今年的考核得了优,已经收到京城调令。郎主请您收拾行李,等新上任的长广郡太守一到,就要启程进京了。”

换做一年前,李陵姮听到裴景思考核得了优,被召往京城,只怕会高兴地立刻打赏下人,现在,她却只是冷淡地应了声知道了。

前来通知的婢女离去后,九真马上朝着李陵姮道:“夫人,奴立刻带人把这些书收起来。”

“急什么。”李陵姮不慌不忙地吩咐婢女们继续晒书,新上任的太守哪会那么快就到。虽然如此,她还是让婢女们再晒完书后,开始整理行李。

九真跟着李陵姮进了屋,神色激动,“夫人,我们终于可以回邺城了。老夫人也在邺城,回了邺城,您——”

九真说着说着,脸上的激动淡下来,“若是郎主和大郎君还在,哪容得郎君这么欺负娘子。”她这句话里两个郎君,第一个是指李陵姮的父亲,第二个则是指李陵姮的夫婿裴景思。

一旁正替李陵姮收拾珠宝首饰的五枝原先还笑着听着,待听到九真这句话,立刻脸上一变,放下手中的东西。她先是不动声色地瞪了九真一眼,然后才开口朝李陵姮安慰道:“九真说话口无遮拦,娘子不要放在心上。”娘子好不容易才从丧父丧兄的悲痛中走出来。

李陵姮看了眼惴惴不安的九真,又看了眼藏着担忧的五枝,不忍让两人忧心,故意微微笑了笑,“没事。”

但心里,她却明白九真说的是实话。自从去年十一月发现裴景思在外面养了个乐妓之后,她便一直想和裴景思和离。然而阿父前年在上党郡做太守的时候因病过世,去年年中和她一母同胞的大兄又出任齐州刺史,受徒兵所害。阿父女儿多,儿子少,他们这一房,显出颓势,裴家却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