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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夜 04 XYZ谋杀案(16)

杂志上印着一幅跨页的彩色照片,赫然是在王莲叶子上穿着白纱裙跳舞的郑琪儿。一行大字写着:花圃秀场,模特儿殒命?

「这次又让她出尽了风头!我周缘哪里比不上她郁容了?」

进来的女人把杂志拾了起来,抬起了头。她竟然是欧阳若兮。

「姐,这种事,谁也算不到的。妳在这里气,又有什么用?」

「若兮,」周缘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情绪彷佛镇定多了。「徐湄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个郑琪儿呢?」

欧阳若兮回答说:「中毒,大概是喝下去的酒里有毒,郑琪儿也是中毒,不过是蛇毒。」她伸出手,把周缘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按灭了,「姐,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周缘苦笑了一下。她刚才发作了一场,脸上的粉也剥落了不少,疲态毕现。

「我都老成这样了,还在乎身体好不好?唉……若兮,我还是那句话,妳还是早早辞了那工作吧,当法医当久了,哪个男人还敢要妳?」

欧阳若兮一笑。「姐,妳一说就是这番话。我非要男人不可吗?」

周缘颓然地在沙发里坐了下来。「那是妳还年轻,还漂亮,才会这么说。像我……唉,妳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

她急急地拿起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左看右看,「我的天哪,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不行,我明天要去……」

「姐,」欧阳若兮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妳好歹也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为了一个男人就搞成这样,妳不觉得不值吗?」

周缘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妳这话什么意思?」

欧阳若兮指着杂志上那幅照片的署名,赫然是「肖然」两个字。「妳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吗?他现在跟郁容在一起,妳是为了这个才对郁容恨成这样的吧?」

「闭嘴!」周缘站了起来,她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我不准妳在我面前胡说!妳是在哪里听来的这种鬼话?是谁乱传的谣言?」

欧阳若兮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姐,妳别这样,妳也知道,你们那个圈子就那么大,一点事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的。郁容现在风头正旺,任何一点八卦消息都会满天飞,那些八卦的杂志,早就把这事儿给报导出来了。」

「哪本?哪本?」周缘把地上的杂志又全抱了起来,扔在桌上乱翻着。「在哪里?若兮,在哪里?」

「姐……」欧阳若兮按住了她的手,把那些杂志迭了起来,然后扔到了门外去。「妳别看了,看了也是给自己找气的。」

她还想说什么,周缘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出了一本杂志,那杂志上印着大大的郁容的照片。周缘拿起了一把剪刀,对着郁容的脸就是一阵乱剪。「我总有一天要杀了她!总有一天……」

她的表情让欧阳若兮盯着她看了半天,没有再说什么,拿起包正想走,却被周缘拉住了。

周缘的表情又变了,满脸哀求的神色。

「若兮,小妹,妳……妳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妳不会不帮我的,是不是?从小就是我把妳养大的啊……」

欧阳若兮闭了闭眼睛,「姐,我记得,妳为了我,什么都肯做,我当然会帮妳,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妳这边的。我会帮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妳。」

「那就好,那就好……小妹,我知道还是妳对我最好……」周缘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欧阳若兮离开周缘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正扬手准备叫住一辆出租车,忽然,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程启思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若兮,妳怎么在这里?上车吧?」

看到程启思,欧阳若兮明显地怔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妳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程启思笑着说,拉开了车门,「快上来吧,我送妳回家。」

欧阳若兮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程启思发动了车,一边不经意地问:「来看朋友?」

欧阳若兮「嗯」了一声。

程启思扭过头看了看她,问:「怎么了?妳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是吗?」欧阳若兮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地笑了一下,「大概是这几天累了着吧。琪儿的案子……唉!」

程启思问:「情况怎么样?我还没拿到正式的验尸报告。」

「明天应该就能出来了。」欧阳若兮说,「她确实是中了蛇毒,那是一种剧毒的蛇,叫细鳞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毒的蛇类之一。

「这是一种在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生长的的蛇类,在热带环境里才会繁殖的,我真不明白这种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停了一下,「我查了一下这种蛇的资料,牠体形很小,但毒液很多,毒性大得惊人。」

程启思沉默着,过了一会问:「琪儿除了手臂上那个被蛇咬的伤口,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没有,」欧阳若兮摇了摇头,「还有几个很小的以前的伤口,不过都已经是愈合了的。她是被毒蛇咬死的,这点应该毫无疑问。」

「对了,若兮,徐湄的尸体,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欧阳若兮想了一想,「没有了,她的情况很简单,我告诉过你了,马钱子碱的毒素致死的。比较奇怪的一点就是,马钱子碱的毒素发作有一个时间过程,哦,不会太长,但十分钟总会有的。

「不过,据你们说,徐湄是喝下红酒之后立即发作的,我觉得有点奇怪。」

程启思问:「那从医学的角度,妳怎么解释?」

「这……」欧阳若兮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毒素是掺在酒里的,酒加速了发作的过程;也有可能是徐湄本身的体质对这种毒素非常敏感,所以发作得比一般人要快。按你们的说法,她发作的速度简直像是氢化物发作的速度了。」

程启思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确实,他们都觉得徐湄在一喝完红酒之后便发作了,但感觉这个东西,往往是不能作准的。

在喝完酒之后,他们还说了几句话,菜也上了两道,再怎么样,十来分钟还是有的,而这样短的时间段,几乎都被他们忽略了。

「啊,我到了,启思。」欧阳若兮说,程启思一惊,才醒觉自己开过了头,忙停了下来。

「我调个头把妳送过去。」

欧阳若兮已经拉开了车门。「不用了,这么短一点路。」

她下了车,对着程启思挥了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明天见。」程启思说。

他看着欧阳若兮的身影隐进了大楼的门里,把车调了个头。

「君兰。」

君兰吓了一跳,回过了头,看到是李龙宇,她才吁了一口气,继续低下头给一盆兰草浇水。「是你啊,这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吓了我一大跳。」

李龙宇看着她。「妳在干什么?」

「这盆兰草开花了。」君兰幽幽地说,把兰草盆放到了郑琪儿的办公桌上,「琪儿很喜欢花花草草的,放在她桌上,她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