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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29)+番外

悻悻地穿好外套跟着戎子往外头走,谷梁米嘀咕着,“什么时候能对我好一点,我是病人啊,伤员啊……”

回头冷瞥。

“我说我来扶你!”

靠在走廊上的随便见他们出来,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

“昨晚没发生什么?”戎子问。

随便摇摇头。

戎子看他脸色又憔悴苍白,只怕他等会儿又要脱力昏过去。“你又几天没睡了?去休息会儿。”

随便笑了,刚要开口说话。爆头那屋噶地门打开,伸了个脑袋,“大便!我饿了……”

“我陪你先下去,”随便道,回头对戎子道,“我没事,一会儿在会议室躺躺就好。倒是小米你好些了吗?”

谷梁米正听了戎子那句话颇不是滋味,瞧着他对随便的态度就那么好,心里那个憋屈。脸上就皱巴巴地,点头又摇头,“还好,前辈。”

随便笑笑,按着爆头脑袋下去了。

他二人刚走,随便那屋子的门开了。江黎睡眼稀松,垂着头没精打彩地走出来,抓了走廊上的扫帚回屋。

“哎,江黎你睡的随前辈那屋?”谷梁米招呼道。

“恩。”闷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大清早的扫什么地?”

“屋里有只死耗子……好大……”

耗子?戎子一瘸一拐上前几步,刚要抬脚进屋,又顿住了,盯着门边——屋内的水泥地面要比屋外高那么一点点,阶梯错落的位置,黄黄干干的几粒土屑。非常眼熟。

与他前天晚上在楼梯间摔了一跤时沾在掌心的那些,似乎是同一种。

他那天就奇怪,附近都是水泥地面、柏油马路,哪里来的泥地。

想一想,只唯一有土的地方……学校的花坛。

花坛里的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黎正好这个时候拎着笸箕出来,一见里头的“大耗子”,谷梁米就是“啊”地一声,奇道,“这是……”

那是只静静蜷着的仓鼠样的东西,一动不动宛若死了一般,皮毛凌乱脏黑。

但即使它皮毛凌乱脏黑,也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分明是除魔总部下发的发报器。

这东西从随便屋子里扫出来……

随便明明在第一次的见面的时候就说,发报器在当时的两周前“因故损坏”。因什么故,他没有说。

他大多数晚上单独去守夜。他最初的几晚半夜一个人“搜”教学楼。阿贵死去那天他情绪激动、几乎拦不住。

还有……地下室门上的封印。

这些黄土。

戎子的脸色一变再变,背脊发起寒来,脑子里晃过随便清爽明朗的笑容,突然就觉得像隔了层面具。竟有些不敢再想下去,摇摇头退了一步。

对了,爆头!

虽然很讨厌那神经质又嚣张的小鬼,但还不至于看着他出事不管。戎子俯身从脏兮兮的笸箕里抓出发报器就往楼下跑,一瘸一拐地单腿跳跃式前进,速度还挺快。

“啊?”江黎还愣愣地,“他怎么了?”

“呃……是因为太脏了急着帮你扔掉!”谷梁米解释着,“你去叫蔡致和张师傅起来守着大家啊。”

楼梯间里,一把抓住前头的戎子,“戎戎!小心你的伤!”

“少废话!快下去!”戎子挣开他。

谷梁米只能扶着他跟着往下跳,边跳边问,“你怀疑随前辈?发报器可能真的坏了。”

戎子往“仓鼠”脑袋上一拍,红闪闪的小眼睛睁开,滴溜溜望着谷梁米。

没话了。

他二人匆忙忙奔到楼底,一看会议室里,昨日的狼籍一片,桌椅焦黑,几罐幸存的食物罐头留在上头,竟无半个人影。

该死!戎子心中暗骂一句。难道已经……?!

转身往教学楼那边跳。

刚要去拉教学楼大门,就听见随便的声音从院子里的车后头传来,“戎子?小米?你们做什么?”

“你们怎么下来了?”他有些讶然。

那问语和表情茫然无辜,但戎子只背上更为发寒,手在背后已经化出降魔杵来,刚要开口——

爆头从随便后头冒出脑袋来,表情衰衰地,但看样子没什么问题,见了戎子还是不屑地撇开头去。

戎子手里降魔杵收紧,那只“仓鼠”也悄悄攥进掌心。

“……会议室没看见你们,以为出事了,”他平静地道,“没事就好。”

随便牵唇淡笑,“我们没事,就来看看车里还能找出些什么。食物没剩多少了。”

爆头的肚子应景地在后头呱呱啦啦叫了一串,表情更衰更灰败。

“大家呢?”随便又问,“都下来了?还是还在上面?”

戎子一瞪眼,回头看了看谷梁米,后者忙举双手说,“我让蔡致和张师傅……哎!你又跑什么?”

指不定是调虎离山,上面出事的话那俩个顶什么用?啊啊你这混蛋跟着下来做什么!

于是又一瘸一拐跳回去。张师傅扛着铁铲守在四楼楼梯口,蔡致还在走廊上刷牙,吐得泡沫乱飞,蔡雅也起来了,很认真地举着手枪对着围墙外瞄准,再瞄准。

一派平和景象。

“……”

小孩子们都被尧浅倩叫了起来,排成一排在走廊上刷牙洗脸。最后一间屋子房门开着,阳光与咕噜咕噜的嚼水声从外头泻入,谷梁米蹲在床边给戎子换药。

戎子的恢复能力强,恢复速度要比常人快得多,休息了这三天,伤口的状况比前几天刚受伤时要好上许多。只是昨天被一撞一折腾,刚才又跳来跳去一阵,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爆了些血出来。

“戎戎,”谷梁米边换边偷瞄戎子,看后者黑着一张脸、又一直一言不发地,担忧道,“你没事吧?”

“他有问题。”

“你还怀疑随前辈?可是他都一直护着大家,还救了我们……”

“我说他有问题,你信不信?”戎子冷冷打断他,盯着谷梁米。

谷梁米给盯得一缩,嚅嚅道,“好啦,信啦……”

他将手里纱布条绑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沮丧,对自己很无语似的,低着头,小声叹道,“……你说什么我都信,可以了吧……唉……”

第19章

食物和水不多了,早餐取消,中午也只每人分了一小份。谷梁米这才知道他早上一口气干掉的那一大桶是大家存水的一半,内疚万分,中饭分给自己那份,被他一半偷偷放进戎子那里头,一半塞给爆头。

爆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眼睛都绿了,热泪盈眶扑住他就大喊,“谷梁!你是好人!等我以后换新枪了,‘终结者’就送你!”

“……”你还真说得出口!

“有没有可能引开丧尸,出去找点吃的回来?”随便和戎子商量着,“至少水也行……戎子?你在听吗?”

阴着脸将视线从又开始勾肩搭背的谷梁米与爆头的身上撤回来,戎子回道,“在听,不大可能。杀出去就不容易,回来更难。”

“如果我们不开车,直接从围墙附近找个丧尸数量少的薄弱口出去。再想办法引开门口的丧尸以后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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