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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26)+番外

“……小米?……小米!!”

……

门没关。随便用脚蹬开门,手里抱着一桶水。

“小米醒了吗?”

“还没。”坐在床边的戎子道,烛光映得半张脸阴晴不定。“食物和水还剩多少?”他问。

“吃的好多都烧焦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水还有两桶,另外还有十几瓶散装的。还能撑个一两天罢。”

戎子皱眉看着那桶水,想说给大家留着,但身边就是昏睡着的谷梁米,脸色白惨惨,嘴唇干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大家都省一点就好了,”随便看出他的犹豫,“这桶就是留给他喝的。”

“小米?”“谷梁啊!”爆头和蔡家兄妹还守在门外头,此时也探头探脑地进来,想看谷梁米有没有事,都被随便和戎子说着没什么事,赶了回去。

人都走了,戎子又问。“赖老板怎么样了?”

叹,“还好,有张师傅看着他,应该没事。我问了他她老婆的事情,什么时候被咬的,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伤口不大,不是立即致命,所以瞒了几天没被发现。”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连自己丈夫也要瞒,也许是亲眼见了丈夫杀死被感染的儿子罢。

“等会儿让每个人都脱了衣服互相查一下。”戎子道。

“这样……”随便顿了会儿道,“如果查出来还有人被咬了,怎么办?”

戎子顿了一下,冷冷道,“清除。”

随便沉默了,良久,问“……谁去清除?”

“你如果下不了手,我来。”

随便略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好”,转身往门口走。

走出几步,却又顿住了,“……戎子。”

“恩?”

“如果……我是说如果,被咬的是小米,你会怎么办?”

答复很快,并且毫不犹豫,“一样。”

随便再次沉默,掩了门离开。

走廊上不一会儿闹腾起来,众人有一些都睡下了,被随便说着“不好意思”统统叫起来。女孩子都进了屋子归蔡雅看,她自己和尧浅倩互相查。男的就都在走廊上等随便亲自检阅,月光下哗啦啦一排只穿内裤的大小裸男,有些小小孩子甚至把内裤也给脱掉了,光着小屁股乱跑,场面壮观。

“啊?还要脱……”只有江黎在那里扭捏,他的眼镜后来给找了回来,却被压断了中梁,只能用胶带缠起来,看起来非常搞笑。此时憋红了脸,拽着自己长裤。

爆头和蔡致淫笑着去扒他,“都脱!什么叫坦诚相见!”

“哇……”江黎哀叫着被两个淫棍扯了裤子,接着那两个家伙哇哈哈狂笑起来,“你怎么这么白!跟兔子似的!”“不是,是白斩鸡!哈哈哈哈!”

兴许是常年闷在屋里看书,江黎的皮肤近乎死灰似的白,又瘦弱,排骨似的,青青的血管在月光下也看得明显。

“好了,别闹了!”随便过来拉开他们,“都互相看看。”

他突然皱了眉头,看着爆头手臂上红红的一块齿痕。“这是什么?”

爆头一缩,眼神黯淡下来,别过头去,把手抽了往后退。

随便定定地看着他,神情严肃起来,“你……”

“噗哈哈哈!!”又是一阵爆笑。

蔡致腰都直不起来了,“随师傅你那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他,他刚刚自己吮的……哈哈哈!”

爆头也再也没憋住,噗一声,转过来脸都笑扭曲了,一边狂笑一边去打蔡致,“靠你不会再憋会儿啊!”

他二人在那边笑闹一会儿,终于注意到随便一点也没笑,脸色非常难看,完全不像平日里任他们胡闹的样子。爆头只能悻悻地靠过去,抬手去边给他看边老实交代,“哪,自己吸的,开个玩笑嘛。”

随便过了好久,才哑声说了句,“这不是能玩的东西。”

他抬了手,爆头以为要被他敲栗子,皱巴着脸也没躲,然而他却是挥手去招呼着那些孩子们回屋。又道,“你们俩帮着戎子守在这儿,有什么状况马上喊。我下去看看。”

他脸色阴沉,爆头和蔡致都不敢再胡闹,乖乖地哦了声,各自去穿衣找枪。

随便有些佝偻的背影孤单单往楼道那里去了。

第17章

空气里弥漫淡淡的腐臭和地下室特有的阴湿沉闷的味道。地上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烛光勉强照亮一室,一地的衣服残渣,杂物的碎片。

靠坐在床头的随便蜷起一只脚。

“咔。”

他左手打燃了打火机,执枪的右手掐着一根烟凑到唇边,冰冷冷的枪管擦着脸过,点了烟,叼在嘴里。

低低地呼出一口气,将打火机甩到一边,随便闭了眼。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除了偶尔弹烟的动作,再无其他。

啪嚓。一阵细碎的声响。啪嚓嚓——

“……嘲……”黏糊的低吼。

随便眼还闭着,猛地抬手扬枪向着声音来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扣下,“砰——”

枪击在破旧的墙体上、通往楼外围墙边的大洞口的上方,登时土屑飞扬。尘土中窜出一个黑影。

随便睁眼翻身滚下床,面色冰冷对准那影子的脑袋,再次扣下扳机。

“砰!砰!砰!”

那影子反应极快地在房间中避退,连连躲过了他三枪,在随便第四枪还未扣下之时已经扑到他近前来,嘲地闷哼一声,扣抓住随便持枪的手,将他往他身后墙壁一撞。

雷神枪伴随着随便的一声痛哼掉落在床上。他抬腿膝盖一顶对方腹部,还自由的左手冲对方脖颈迅速劈下。对方矮身下躲,被他一脚狠踢,摇晃着倒退了几步。

随便顺势扑上去将对方按倒在地,双手扣住对方头就往地上猛砸,血登时溅起来。

然而刚砸下一次就被对方有着尖长指甲、怪力惊人的手抓住手腕,无法再动作,他便翻身爬在那人身上,蜷身曲腿膝盖一顶击在那人胸前,隐约可听见骨头碎裂的闷响。但是对方却好象毫无痛觉,低嚎了一声,腿曲起击在随便背上,接着扣着随便的手腕往旁边一压,翻做自己在上,将随便死死压在下面。

随便挣了几下打不到对方,干脆将自己的头冲近在咫尺的那脑袋撞过去。

对方将他的手更重得往下按住,上身迅速往后退了退,躲开了他的头锤。

随便又挣扎了一会儿挣不开,颓然卸下力来。他嘴里叼着的那根烟还没有吐出来,此时死死地咬住那烟,直视着对方的脸,带血丝的眸子里满满的绝望与痛楚。

压在他身上的“人”穿着一身破烂不堪、沾满血迹的衬衫加西装裤,没有鞋,手与脚都带着尖长的指甲,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皮肤死灰似的白。凌乱的头发与血迹遮去大半面容,只能看清一双通红的嗜血的眼睛,和大张着的露出獠牙的嘴。

“嘲!”那嘴里发出一声闷吼,血口冲他脖子猛地俯下来。

随便偏头闭了眼。

却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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