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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18)+番外

谷梁米开始舔嘴唇,巴巴地点着头,等随便一走,赶快扑过去开了一瓶咕噜咕噜。

水都没喝?戎子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背影,衣服也没换,现在似乎已经干掉了,皱巴巴团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

是因为等自己醒么?

怎么看都……笨死了。

“大便,那两具尸还在门口堆着哪!”走廊上传来爆头的声音,“臭死了!”

“我去收拾,别玩枪了,吵孩子们睡觉。回屋去。”

“把你枪给我玩玩我就走。”

“美了你了!睡去!”

“小气!”

[23/5,晴。

大部分丧尸已经具有思考能力。总部的回复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我担心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甚至可能连带大家离开学校都非常困难。

如果这些丧尸再往后发展到能像活人一般进行复杂的思考——我只是说如果,那么它们还算是丧尸么?

无法想象。

总部的清城令虽然无耻和愚蠢,但也许正好是对的。这里必须完全摧毁,一个不留。

话说回来,小米今天打呼噜……吵死了!明明前几天还安静点。]

第12章

朝阳在远处的云间喷薄出一片红光,颜色由亮白向着两边晕染加深,淡淡洒在下头红瓦黑瓦林林立立的屋顶,在昏暗之上铺出层朦胧胧的光膜。

铺在黑上的红,更显出肮脏与糜烂。

而朝阳初辉映照下的丧尸群,犹如披红衣的圣徒攀爬朝圣的塔尖一般,从四面八方堆垒,将学校众星拱月围在当中。被弹开又再度涌上,又被弹开,又再度涌上。

拥挤间挣扎撕扯,相互啃咬,除了嗷嗷震天的吼叫声,便是筋肉分离的粘稠声响。

这种仿佛要被一片红红黑黑席卷淹没的感觉,让观者挡不住的气血上涌,心跳如雷。

戎子扶着四楼的走廊护栏,沉默地看着下头尸海耸动。昨天失的血还没补回来,整张脸透出灰败的白色。

“戎戎?”

从走廊那头楼道里跑出来的谷梁米看了下头一眼,哒哒跑近,“哪,早饭。”

话刚说完就猛一个喷嚏。吸着鼻子红着脸,把两个卤蛋一盒牛奶递过来。

丧尸当前,还真有心情!戎子瞥了他一眼,无言地把头转回去,东西也没接。

“唉你老不吃的话胃病胆结石什么都会有,又受了伤,脸色这么难看……”谷梁米大妈一样碎碎念着,“你去哪儿?”

扶着护栏往前摇晃着移动,戎子冷冷回了句,“随便呢?”

“随前辈……好象还在门口守着。你找他?我去把他叫上来吧,你别乱跑动了伤……”

“闭嘴!”戎子不耐烦道,“我还没瘸。”

“差不多了……”小小声。

顿住身,转头,瞪。

“我的意思是我扶你下去。”那小子缩脖子躲着眼刀凑过来。

等要下楼梯的时候又继续更狗腿地,“我背你吧?”

戎子黑着脸坚持不要,撑着下了几梯,才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照这个速度要走到底楼,估计已经是烈日当空的大中午。只能挂着黑线冲候在一边的谷梁米抬抬手,意思是朕准了。

谷梁米趁机把老推销不出去的卤蛋牛奶塞进他怀里,“那你拿着。”蹲下去扶着栏杆把他背起来,在扯到戎子腿伤听到痛咝一声后赶忙调了调位置,重新站起来,走了几步,絮叨叨又加了一句,“拿着吃啊。”

戎子正痛得咬牙,火气一上来,也不管自己还在人家背上,“你烦不烦!我吃不吃早饭关你什么事?”

谷梁米没声了。没几步路又一个喷嚏打出来,很是委屈地吸着鼻子,娃娃脸团子似的一皱,低了头往下走。

只是全身都透出股发霉般的沮丧气息来。背上相接触的地方热热的,烫得戎子更加心烦。

随便的车昨天被谷梁米停在升旗台旁边,挡了视线,绕过去能看见随便抱着臂站在离门两三米远的位置,微偏着头看着门外。

他脚下好几滩黑稠稠的血块,大块大块像是人体砸出来的形状。是昨天那两只丧尸残骸的痕迹。

戎子拍拍谷梁米要他放自己下来,卤蛋什么的全塞回给他,蹒跚着上前几步。随便正好这时候回头看见他们,没比昨天早上的疲惫憔悴好上多少的脸色,却还是嘴角微扬露出笑容来,走过去扶住他,“你下来做什么?有事让小米叫我就好了。”

“我腿没事,”戎子摇摇头,“总部没有回复。”

“可能层层申报需要些时间。”随便道,不知道是安慰戎子还是他自己。

“但现在怎么办?”戎子示意外头,“在楼上看四周都是,估计上万。”

两三米外的校门那头,被堵得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黑压压全是丧尸的肢体,扭动着挣扎着,血肉溅在结界上也给弹回去。

随便叹口气,“这个样子出不去,至少今天是出不去。不过应该也没有幸存者了,再多找也没用,我们且在学校里耐心等等吧。”

谷梁米一脸委屈地站在原地,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在一起的气场要和谐和睦得多——戎子跟他说话从来就没什么好气,又被刚才那句话闷得慌,抓紧了手里的东西,赌气不去看他二人。

注意力已经快给门外的丧尸给吸引过去了,突然听到冷冷的声音说,“卤蛋拿过来。”

“啊?”

那是什么表情?都吃给你看了还要怎样?戎子皱起眉头,“拿过来啊。”

谷梁米脸上一半委屈还没撤去,又多了一半呆愣,边递过去边问,“那牛奶?……呃!”盒子已经被自己捏皱了。

“不要,去拿矿泉水。”

“哦。”点头,啪嗒啪嗒跑去换。

“噗……”随便在一边没忍住。

“笑什么?”戎子瞥他一眼。

“……哈……没……”随便转了身去,实在不敢说你好象在调教大型犬只,笑得肩膀发颤。

到八点的时候,孩子们陆续都起床,吃过早饭,被尧浅倩带到操场上来上课。一群小孩子打着哈欠,叽叽喳喳,搬着自己的小凳子,校工张报国出来帮他们搬了些桌子,尧浅倩拎一块黑板架在最前头,就是课堂。

人都死了,学校被围了,城给屠了,课还是要上的。这是尧浅倩的坚持,风雨无阻。十一个孩子里有八个是她做班主任的一年级班的孩子,另三个里头有二年级的有四年级,她便分开三节课上,上一年级课的时候,另三个就在一边写作业。

她是班主任,教语文,原本数学是季逸林教——他是一年级班的数学老师,季逸林死后数学课只能空着。幸好后头又来了师范大学的高材生江黎,教小学绰绰有余,孩子们除了数学课,还多了门英语,每天ABCD跟着嚼舌头。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其他睡懒觉的众人也都陆续下来活动,玩枪的玩枪,晒太阳的晒太阳,散步的散步,看孩子们玩闹的坐在一边呆呆地看。

随便和谷梁米找了段长绳,甩起来教孩子们跳,爆头举着枪冲进来凑热闹,绳子底下窜来窜去,不时做些高难度跳跃动作,唬得孩子们哇哇直叫,又笑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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