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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者(40)+番外

这样……算是情人吗?

还没等他脑中纷纷杂杂理出个头绪,一个声音的突然出现,打断了热吻。

阴影遮盖了来自洞口的光亮,二人分开唇回过头去——

棺盖之上赫然站了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少年!

他一头高高扎起的黑发在风中飘扬,一边手里拎着一串香蕉,神情冷漠地看着他们。一双眼睛精亮乌黑,仿若黑耀石一般泛着光芒,剑眉紧敛,面容说不出的好看,直可看出成年后的冷俊英挺。

异于常人的森冷气势扑面而来,那少年眼神一凛、杀意顿现,掌心化出一团黑光,挥手一扬,那光团便直射向他二人!

轰!

第 24 章

小小的崖穴里顿时碎石土渣纷纷扬扬,霎时倒塌一半,大大小小的石块掉落在棺盖之上。烟尘中只见一大团影子掠出。

那少年本是站在棺材盖上,见披狼搂着行过夹尘而出,便顺着冲势一掌向他们袭去。

七煞爪因为之前一番亲热而卸了下来,此时肉掌袭去,刚要近得少年脸边,突然似撞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指骨嘎吱作响,剧痛袭来,披狼的手心顿时迸出鲜血。

那少年乌黑的眸子放出比平日的披三少还要冷绝嗜血的光来,手再一抬。

披狼怀里的行过猛然翻身而起,披狼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上身就被人护在怀里,那少年回击过来的一掌重重拍在行过背上。

披狼只感觉到从挡在前面的行过身上传来的巨大冲力,二人顿时如断线纸鸢,再次跌落山崖。

恐慌感并不是源于第三次的下坠,而是行过哇地一口喷在他脸上的血。

“行过!!”披狼声音都抖了。

行过眉头紧锁一动不动地将头抵在他肩上,脸色苍白竟似昏厥过去,数个眨眼之后才咳出一声,嘴角又溢出一缕血,搂着披狼的手紧了一紧,终于抬起头来,却不是去看披狼,而是回望少年,哑声道,“他不是人类,你别动手。”

“抱紧我。”他又补了一句,接着抬手扯下左耳耳钉。披狼只觉手上一轻,接着下坠的趋势一顿。

硕大的黑翼伸展而出,行过抬起右手,不过眨眼,掌间也化出一团金光,回掌一推。

那光球破风疾疾袭去,少年迅速抬手,口中不知念出个什么字音,一道黑色的屏障在他身前泛起,金光与黑障相撞,互相消磨,发出巨大刺耳的滋滋声响,眨眼间各各消散!

竟是势均力敌!双方心头都是一凛。

少年眉头一皱,接下来的一个动作便是纵身跃下。

他脚脱离棺盖的一瞬间,背后突然展出一双硕大的黑翼,却不是如行过一般的羽翅,而是类似蝙蝠的蝠翼,厚大鼓膜、筋肉交错、关节上生着尖锐的巨角,猛然一鼓呼呼作响,身形如鹰,箭一般直坠向二人。

……

披狼只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想象到的极限。

包括行过的相貌,包括跟行过的那场欢爱,包括这突然冒出的悬棺之上的少年。

也包括他现在正经历的这场……完全不能用他自己的言语来形容的奇异战争。

他的身子随着行过在千尺高空中翻飞闪躲,时而直冲云霄,时而急速下坠,心脏在嗓子眼里沉沉浮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随着身体的起落而颠出。

行过完全无暇看披狼,往日里慵慵懒懒的神情也被冷肃所取代,眉头一直皱着,脸色苍白。

他之前经了一场激烈交缠,此刻股腿之间红白狼狈,缕缕鲜血还未曾停止下淌,又在未曾解开灵力封印的情况下中了那少年一掌。

原本即使是这样,他也有自信应付任何人的袭击,但此次的少年……实在是太强。

那少年的模样,定是魔人。古时魔人原本人人俱具一对蝠翼,但自三千年前天魔两界一场大战、魔界地脉被损、全界异变之后,只有翼族才能生出蝠翼。而翼族并非灵力深厚的族属,即便是血统纯正的贵族,也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竟能与他匹敌!

……甚至,在他身体处在这种不良状况的情况下,超出了他!

这少年究竟是谁?

他于这激烈的打斗中,不断地化出灵力球向对方袭去,也不断地闪避对方的回击,还要考虑这个似乎不应在此时分神考虑、却又压抑不住心中汹涌的情绪与困惑、而不得不去考虑的问题。

随着那少年越袭越近,怀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猛然间发起寒来,紧贴胸口的球体似冻伤了心脏,让他猛然一惊。这一刹那要命的分神,黑色的光球已迎面袭来。

行过只唯一的反应,是将以人类之躯绝对无法承受此袭击的披狼一把推开!

于是下一瞬眼前一黑,那光球在他自己胸口炸裂开来!

轰!

已数不清多少次下坠的披狼只觉恍惚间下了一蓬血雨,那些黑色的液体没来得及掉落在他身上,因为他身子更快地直向下而去。

披狼睁大已然泛红的眼睛看着上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个人——黑色的液体从行过的身上和羽翼上喷溅出来,白发染了血的黑,在风中飘散,整个人定在空中一动不动——他张嘴连叫也叫不出声,一直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似真跳出去了似的。

他手向着行过的方向抓着,但身子已经跌下去了。

跌下去好长一段距离,他才终于能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响彻山谷,撕心裂肺。

脑中一片空白,只依稀感觉自己叫的似乎是行过的名字,心脏遽然痛如刀绞,五官都似被割裂,连自己的呼声都不曾入耳似的。

“扑通!”

巨大的冲击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撞成一团,水自口鼻中大量涌入,慕地眼前黑暗。

……

感觉到暖意,如冬日里一脉温泉,缓缓流淌全身。

披狼曲了曲手指,先前被那少年身上的透明屏障撞伤的疼痛也好似消失了一般。

“小哥,哎,小哥?醒醒。”

入耳的声音清脆轻灵,带着阳光的气息。

披狼应声呛出几口水,皱眉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够睁开眼。

“好些了么?”凑在他眼前那张脸问。

披狼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这双眼角上飘、流光异彩的眸子。

接着他猛然用力,一把将对方拉进怀里,死死地抱着。

先前的暖意尽去,只有心有余悸的庆幸,他颤抖的手环着对方的腰,声音沙哑着发出叹息般的声音,“你没事……”

没事就好……

行过还好好的,而且又救了他。

刚才行过被光球击中、泣血的那一幕,只是幻觉。

他现在好好地在自己怀里。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但幻觉马上就被打破了。

那张与行过分明一模一样的脸露出惊讶与尴尬来,眨了一眨,道,“小哥,你认错人了吧?你还好吗?”

声音银铃一般皎皎,全然不似行过的低哑带磁。

披狼猛然身子一僵,脑中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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