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问许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肖默大声地说，“他为什么要骗我？一再地欺骗？”
“你别冲动！”舒铮皱着眉说，“我们还没弄清楚……”
肖默回过头，他看着那个衣柜。“哦，对了，舒铮，在上去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舒铮的目光，随着他一同落到了那些蠕动的卵上。
“你想烧掉它们？”
肖默冷冷地说：“难道还要让这些卵留着，生出来剧毒的蜜蜂在这医院里面乱飞？”
他从背包里面找出了一个很小的，像是戒指一样圆圆的东西，对着那衣柜，直接就扔了过去。
“轰”地一声，火焰窜起，那些卵都被烧焦了。
肖默看也不多看一眼，他对这火焰弹的威力，心知肚明。他又走进另外一间房间，他来得还算是时候，因为衣柜的门，已经被撞得摇摇晃晃。里面的蜜蜂，看样子正迫不及待地想出来。
肖默正打算动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谈平时镇定的神情也不见了，他急匆匆地奔了过来，额角还有汗。
“舒铮，小音不见了！”
如果换了平时，听到施小音不见了，舒铮一定会着急的。可是这时候，舒铮已经完全进入她的战斗状态了。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许谈，那眼神，完全就是“评估”的模样。她重复了一遍：“小音，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许谈着急地说：“我出去拿点东西，大概十分钟吧，一回去，小音，她就不见了！我到处找，她也不见人影！”
舒铮仍然注视着他。许谈终于好像发现舒铮的眼神不对劲了，呆了一呆，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舒铮朝他走近了一步，又一步。她几乎都要跟许谈撞在一起了。她的眼睛，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许谈。
“许谈，你是什么时候跟白玳勾搭上的？”
许谈呆住了。他似乎完全不明白舒铮在说什么，直直地看了她半天，问：“你在胡说什么？白玳？这次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啊。”
舒铮笑了。她的笑声，尖刻又讽刺。“第一次见到她？呵呵，许谈，你的胆子真大，居然跟实验品内外勾结。我怎么防，也没有防到这个。怎么，是因为她够美吗，美到你竟敢冒这个险？”
许谈额头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舒铮，不，林露，你还不了解我吗？”他求助地转向了肖默，“肖默，你就在旁边看热闹？”
舒铮侧身让了一让。许谈看到她身后那个门被撞得摇晃不止的衣柜，又楞了一下。“这里面是什么？有什么东西在这里面？”
舒铮冷冷地说：“你别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里握了一支枪，乌黑的枪口，对着许谈。“你不应该背叛的。你知道，一旦我，或者你，之间有任何一个人背叛，我们都有权处置对方。”
她的手指，按在扳机上。肖默又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林露的影子。冷艳，冷静，冷峻。
许谈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他的表情，一片空白，甚至有些茫然。
忽然之间，肖默觉得脚下一阵摇动。他本能地吐出了两个字：“地震？”
这摇动越来越强烈，肖默只听到舒铮冷笑了一声，说：“是许谨，我说过，她的能量仍然控制着云中医院，她的意识仍然在起作用。你总归是她的弟弟，她还是要保护你的。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你不把施小音交出来，就算她把医院毁了，我也要杀了你！”
这时候，肖默把一只手，压在了她的枪口上。“等一下，舒铮。”
他又说，“你为什么不再听一听我的解释？”
舒铮不耐烦地说：“什么解释？还能有什么解释？”
肖默说：“如果许谈真的是无辜的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他看到舒铮怀疑的表情，笑了笑，说：“你再等一下，我给你做个实验。”
肖默用手心掂了掂那枚圆圆的燃烧弹，说，“这个比刚才那个，威力可要强得多了。刚才那些是卵，随便烧烧就死了，而这些生命力可要顽强得多，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你看着，舒铮，马上它们就会被烧得叫了。想尝尝烤蜜蜂吗？”
他刚作势要把手里的燃烧弹扔出去，就听到一个冷冷的、清脆的女人声音，在过道的尽头说：“住手。”
肖默笑了起来。他把那燃烧弹小心地收了起来，回过头说：“你终于出现了。”
一阵清脆的鞋跟响声传了过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白玳。
白玳仍然是那么美，在黑暗之中，她的脸犹如一块晶莹无瑕的白玉，美得几乎有些不真实了。但是，她的神情和眼神都变了，充满冷酷的自信和睥睨之态，再也不是之前那既柔弱，又胆怯的模样了。
肖默几乎是感慨万千地注视着她。白玳的眼睛，漆黑晶莹，无比灵动。
舒铮叹息了一声，低低地说：“女王蜂。”
第八十一章 再见
肖默苦笑了一声，他是真觉得嘴里都在发苦。“舒铮，许谈，你们都应该拍手称庆。你们终于培养出了一个不但能随意掌控自己的变异，而且对此甘之如饴的实验品。她不仅拥有自己的感情和意识，她还对此十分自得，并加以利用。”
白玳的变异体，确实是喜马拉雅的大蜜蜂。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蜜蜂中还有一种，叫蜂后。
白玳就是这样的蜂后。她产卵，然后就会有无数的工蜂，用他们辛苦采来的蜜，来养育着她。更甚者，这些工蜂，都是她的奴隶，会用自己的性命来守护着他们的蜂后。
“是你们创造了我。”白玳笑着说，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是你们，给了我生命，我应该感谢你们。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我一直都知道。我并不真的介意，作一个普通的人类，是那么的脆弱。”
她转向了许谈，“许医生，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之前的那些实验品都会失败吗？”
这个问题，大概也是许谈一直想问的。他的眼睛闪了一下光，望着白玳不说话。白玳并没有让他失望，又接着说了下去。
“因为他们都排斥，极端地排斥。当心理上完全无法接受，极度抗拒的时候，生理上也不可能完全融合。除非……”她的两只手，很优美地合在了一起，“自己接受。”
许谈喃喃地说：“是啊，实验再完美，数据再正确，也会有排异的反应。就跟人的身体排斥外来物一样……”
舒铮冷冷地说：“白玳，你想要怎么样？”
“不想要怎么样。”白玳淡淡一笑，说，“你们给予我生命，那我就接受。我可不想做你们的实验品，我要的是我自己的人生。”
舒铮讥讽地说：“你以为你真是人？你有什么人生？你真能适应外面的社会吗？”
白玳并不理会她的讽刺。“你放心，有人跟我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