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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有西厨(65)+番外

那些人眼里的质疑,严君不用看也知道。

待到晌午收摊,今日也只在早上闹事前做成过生意。何成时不时往收拾东西的严君那儿望,想说什么却被先一步打断,“何成你先回吧,我来弄就好。”

“主家……”

“明天先别来了,看样子也开张不了。”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是不能赢下官司,严君敢肯定自己这摊子想都不要想再开下去。

等到何成走了,严君才猛地颓然下来,叹了口气。方才他也不过因早收到报信确认那是讹诈而强撑罢了,此时更觉后心一片冰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衣服都被冷汗浸得湿透了。他也根本想不出能怎样解决这事,如果真有推手,官司又怎么赢得了?越想越是烦躁,他心不在焉地将剩下的东西放到车里摆好,刚要去牵马了来套上回家,一转眼却瞧见芳草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正笑吟吟地望向这边。

严君不由的一愣,“芳草姑娘?”

“现下不忙了吧,我家府上有人想见见你,方便跟我一道去么?就在前边一壶居里,不会耽搁多大会工夫。”

想着芳草也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严君干脆地点头应承。待到跟着她到了街头的一壶居茶楼里头,见了等在那的人,严君唇角一动,忍不住漏出些许自嘲之意。

第五一章 妥协

还真当自己多是回事呢!便是今日这样来上一遭,他不一样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甚至在一开始,还盼着田易能在此帮他解围。也难怪严君自嘲,因那玩了一手神秘的人,并非如他所想是秦府的老爷少爷之类。经芳草简单几句解释,严君知道桌后这穿着体面且带了几分气派的中年男子,其实是秦家的一名管事。

这名管事同样姓秦,先朝严君拱一拱手,礼数极是齐全,“这位便是开了那香满屋,让大伙都趋之若骛的严公子了?果真是年纪轻轻,却有得一手的好本事啊,叫我心生佩服,心生佩服啊!”

严君使劲想着该怎么用古代人的话客套,“您……太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些吃食贩卖聊以糊口罢了。”

“聊以糊口?”秦管事失笑地摇一摇头,“公子莫要妄自菲薄。若是这蛋糕不过雕虫小技,又怎能让我们家小姐时时记挂呢,要知芳草那丫头也不可随随便便往外头来啊。”

严君抿了抿唇,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赞许。

秦管事接着又道:“今日我听芳草说,你那摊子似是遇到了什么事?”

“嗯?”严君心里蓦地一动,这秦管事的意图……隐隐有些让人忌惮。

秦管事根本不理会他在想什么,自顾自道:“这讹诈一事,市场里惯来屡见不鲜,只今日这桩,听芳草描述,倒是不那么容易排解。”

“……嗯。”严君闻言心里一阵发苦,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很难解决?含糊其词是决计不行,若是不能完全澄清,这摊子别说再如先前那样客似云来,能否维持收支平衡都难说,差不多就是完蛋了。

“唉,那真叫人可惜啊!这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讹诈,只是化解起来却不好着手。严公子这般好手艺却飞来横祸,怪不得都说天妒英才。”

严君听得直想擦汗,好容易才想到句合适的话,“您言重了。”

“呵呵,哪里哪里。”秦管事扯着嘴角笑了笑,又定定地盯着严君瞧了好一会,直让严君心下忐忑、暗自寻思自己有哪里不对时,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严公子,若是我说我有法子帮你,你信是不信?”

严君心中又是猛地一跳,秦管事这句话分明含着些言外之意,他不由自主的抬眼迎上对面的目光,迟疑片刻,还是道:“我信。”

他的回答让秦管事很是满意,不紧不慢道:“这事要解决也容易。我知你昨日有张订单未被取走制好的蛋糕,于是才遭人寻衅。若是由我出面,证实那些剩下的蛋糕早已全由我秦府接下,谁还会疑虑今日的蛋糕不新鲜?再说大夫那一边,我也能帮得上忙,叫他照我的话去讲,保准能让严公子你脱了干系。何况那些人既然有讹诈的手段,必然也能找出他们是何等身份,若寻几个人来指认他们乃是闲汉,讹诈一事,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寥寥数语,严君已听出对秦管事而言,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天上绝没有掉馅饼的可能,他微一皱眉,问道:“秦管事,我需要答应什么,您才肯出面帮这个忙?”

“呵呵……”秦管事赞许地看他一眼,“前些时我们府上盘下了一个铺面,想要做吃食买卖,一直拿不定主意该卖什么才好。”

都说得这么明确了,严君哪会还不恍然大悟?秦管事是在告诉他,只要他拿出蛋糕与秦家合作,秦家自然会插手解决。但到此时,就是他再不通人情世故,有现代时各种资讯的熏陶,他也猜得出原本这事说不定就跟秦家有所牵连。

来到古代尽管不那么适应,也常有波折,却因田家的缘故,并未遭遇真正坎坷。今日他终于明白,不管在什么时代,想好好生活都不容易。

见他眼神闪烁,秦管事这般的人精又如何看不出他现下内心矛盾,他抿了口茶,也不打算催促,只淡淡加上筹码,“我懂这香满屋乃是公子的一片心血,其实便是开了铺子,也能继续用你取的名。再者说来,背靠大树好乘凉,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任何腌臜烦心事,对公子来说,不也是件好事?”

严君稍稍垂了眼,默然不语。这或许确乎是好事,可完全属于自己与只有一部分属于自己本就有所不同,若是这合作还掺杂了对方的手段,他到底心绪难平。只是即便是他,也清楚抗争更不现实。单说今日这事,他不就完全被人横搓竖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么?可见地位和权势不平等时,话语权压根是幻想。

秦管事想着得了吩咐莫要把他逼急了,又缓了口气道:“严公子,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嘿!如今我做上管事,也难得对人推心置腹了……进我们府上的铺子,那可比到别家做要好得太多。府里老爷太太也好,少爷小姐也好,都是厚道人,包管你吃不了亏。若是一时半会真决定不了,也不着急。我去衙门那边让把这事往后搁着,等你想好了再说,如何?”

这似乎已是极大的优待,要还硬顶着说不好,那就是在打秦家的脸,跟自己往火坑里跳一般。严君只得道:“秦管事,让我考虑一天,后天给您答复,行吗?”

“行,怎么不行,那我就等着公子的好消息了。”秦管事似乎已肯定他会答应,让严君在心里苦笑起来。

*

“阿君怎的还没回?”田易已不是第一次往屋子外头瞟了,天色早渐渐暗下来,换作往常,严君这时早该到家了。

“大概被啥耽搁了呗!”田七可不像他,涮了锅碗洗了手,又把给严君留的饭菜放到灶上温着,“能出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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