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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有西厨(48)+番外

洗漱完毕喝完姜汤用了早饭,严君就该去鸡笼收今日的鸡蛋了。自从元旦那天家里鸡下了第一枚蛋开始,另外那三只母鸡如同被鼓舞了般接二连三下起蛋来,每天总有两三枚。早上起来严君一听到它们咯咯嗒的叫,就知道又下了蛋。手伸进鸡窝摸出三个蛋,留下一个做引窝蛋,剩下的便放到篮子里。数一数,这十多天除开用去的,也累积了十多枚鸡蛋。然后轮到照料番茄,在那回结果后番茄又熟了几个果子,也被他如法炮制一番当种子留下。只等到过些时日,从田家的菜地里辟出一块就能种了。

把番茄搬到院子里光照好的位置,严君边琢磨着自己林林总总也攒了快十贯钱,当真不算少了,可距离开铺子的本钱还是差得远。但是他相信,慢慢来总能攒够。放下番茄,他想起前日田易曾说今天要去给芸薹排水除草,便学着把裤脚扎了,去找他们。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严君没能找到田易的人,连成伯的踪迹都消失了般,只有田七在厨房出出进进的搬着柴禾和草把。

听到他问,田七摇头表示没见着。

严君也没辙了,只好往回走,路过成伯的屋子,却听到屋后传出说话声,依稀听得出那是成伯和田易的语声。他自然知道听墙角不好,正想拐开,刚一转身却停下了脚步,刚才成伯似乎……提到了自己?

田易他们应是站在两间房屋之间的背光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严君不用拢到跟前,就能听得清楚。

“……少爷,你得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记得去年的租钱已送来了啊。”

“年前五子他们就拿来了,但也不算多。去年年成是好,但年成越好,越是伤农。同往年相比,那钱也不过持平而已,可保不住去年开销大。别的不提,就说君哥儿那回养伤,药材是一桩,连着几日的鸡和猪肉也花了不少钱。还有……”

听着成伯这话,严君脸上不由有些发烫。成伯只略提了一提,他却清楚自己自从来到田家给他们添了多少麻烦,就是户籍文书,不花钱也绝对办不下来。

他听田易又道:“咳,花销是有些多,但也不至于没什么节余吧。全叔铺子的利钱我不都给您了么,好歹能补贴一二。”

“少爷!你莫要忘了,你明年便要去乡试,到时不光寻人做保的费用,路上的花销,吃住的花销,那都不是个小数目,这笔钱可万万动不得。开春还有不少地方要用钱,哪里留得下多少。”

“……那是得想个法子多挣些钱,可成伯,我说去接润笔的活您又不让。”

“少爷,你莫非忘记了当初老爷怎的扯上那官司了?后来不了了之是花钱买的平安,算下来可是倒贴进去好些钱。”

润笔?严君有点好奇跟现代的润笔是不是一回事,而从成伯的话里,他能听出态度有多坚决。

田易还想争辩,“只要我当心些……”

“别说这话,少爷!”成伯毫不动摇,“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就像君哥儿那回一般,我不信少爷你找不到法子。”

“……我还真想不出。”田易很想苦笑,那三明治可是严君家乡的玩意,他到哪里去灵机一动啊。

“要不,找君哥儿把钱借来先用着?”

“不行,那钱他可有大用。”

后面的话严君没再听下去,他已经听出,田家现下是遭遇到了经济危机。待到去给芸薹除完草回来,田易在前头走,他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那人。

“严兄?你可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我问你,现在家里是不是缺钱?”严君眼神游移,问的话却分外直接。他知道这样一来大概会被看出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话,可要他什么也不做的袖手旁观,他决计是办不到的。

“哎?倒也不是,顶多有些窘迫罢了。”

“如果需要,可以拿我的钱去用。”

田易一愣,立时推辞道:“那怎么成,严兄你可是攒着钱开铺子的。”

“开铺子可以从长计议,反正现在还不够。”

“那也……”

田易才吐出两个字,就被严君狠狠盯了过来,“你之前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拿钱周转难道不行吗?”

“可你的铺子……”

严君想了想,猛地一咬牙,“你那回不是说过吗,我可以到街面上支个摊子。”

第三八章 开年第一场灾

闻言田易先是一愕,随即朝严君望过。那人正看着自己,眼中未加掩饰地写着认真。他立时明白严君并无半点敷衍之意,他是真这么打算。心下禁不住微微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最终他只得道:“若你确实想,先暂且去支个摊子也不妨事。但是这事得先好好合计一番,急也是急不来的。严兄你啊,就先且放宽了心,家中再窘迫也不会揭不开锅。”

既然都这样说了自然不至于骗自己,严君也没有意见,“那好吧,如果需要钱就跟我直说,要支摊子得注意些什么你记得告诉我。”

“嗯。”

因有了计较,严君想着确实得先计划好。他没有开店的经验,对现代时酒店的经营模式虽然有所了解,但那无法依葫芦画瓢地投射到此。想了想,他决定去向其他人请教。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管是成伯或是五叔,还有其他见着的人,都被严君抓住问过许多令他们啼笑皆非的问题。

只是还未等他把计划总结出来,天气一下子变得格外糟糕。连绵不断的阴雨,让成伯的脸色一天天也难看起来。

地里种的冬麦和芸薹离收获的时节尚远,若是成日泡在水中可不行。为此一家人都忙翻了,不停地疏通沟渠排水。可雨下的虽说并非时时都大,没个完那雨量就可观了,湾里的大小池塘湖泊全涨了水,几乎要淹到外头去。

这日五叔打县城里回来,铁青着脸道:“我看外头的河里水也不小,听人讲江里都发了大水。这……这才出冬日,怎的就发水了。莫不是哪个开罪了龙王爷,就像去年那妖怪,龙王爷现下降罪了吧……”

严君心里一个咯噔,田易只顾着安抚五叔,“莫要这么担心,涝虽涝了,可我们这的沟渠修整得好,不会派不上用场。再说如今还早,要补种也来得及。说不得这回雨多,蚜虫也不会闹。五叔若是有什么需要,跟我或是成伯来打商量便是,千万莫要客气。至于那龙王爷……”这时他才朝严君瞥来含义不明的一眼,“我想他还不至于跟我们计较,五叔千万别担心过头,把身子弄坏了。”

“易哥儿,我知道你说的在理。”望着外边哗哗的雨幕,五叔的脸色并无好转,“可那么些冬麦,若全被糟蹋了,我心里难受啊!”

一时间成伯同他都唉声叹气,屋子里也愈加的沉闷。严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成伯送五叔离开,田易却伸手过来拍了拍他,“严兄,别胡思乱想,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是不是妖怪,我还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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