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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有西厨(43)+番外

三样圆子都码好了,田七就塞了些草把将火加旺。其中珍珠圆子蒸一刻钟就能取出,另外两个要蒸上双倍时间。

趁着这时,田易将备好的整鸡切了,取了鸡胸脯、鸡腿和翅膀切八块,每块还得配上根鸡骨头。鸡块拿刀拍松了,在锅里稍稍炸一下取出,又加盐和黄酒腌渍一会。而鸡肉炼出的鸡油正好合用,加上盐烧沸了,再拿芋头粉调浆了勾芡,淋些胡麻制的油,撒上葱花。做好的时候圆笼那边早已是蒸汽腾腾,一股子香味四散,先取了珍珠圆子,待到白圆也蒸好时浇在上面。

“……这个变大了。”严君见原本小一些的珍珠圆子现今反倒大上一号,却是糯米一颗颗全竖了起来,显得格外晶莹,倒真像珍珠似的。

田易笑道:“是了,所以才叫它做珍珠圆子。”

刚才腌好的鸡肉此时派上了用场,严君在田易的指导下拿了芋头粉、面粉加上蛋清调和一番制成浆,递过来给他。

田易把鸡块放在里面糊挂上浆,见田七已让灶里的火越发旺了。他把锅里的油烧了有五六成热,再把鸡块下到里面,炸到金黄色时捞出。

严君见那鸡块被捞出后田易还在盘子里细细按形状拼了,最后活像一个琵琶,心道怪不得这菜要叫琵琶鸡。

田七最爱吃这道菜,一看见眼睛就好象跟饿狼似的发光,恨不得直接捞起就吃,无奈手才一动,就被田易拍了回去。

接下来田易要做梅菜扣肉。所谓扣肉,就是五花肉,先把外面的毛皮刮净,切成一寸见方的块,皮要朝下,上面拿刀剞上十字花纹,剞时得分外小心,让皮面不被损伤,再拿开水焯一下。他叫田七将火加大了,用油将锅炝一下,把五花肉块、姜末和黄酒倒进去,煸炒一番再放入酱油,待肉块都被酱油染色后,加一些用鸡架煮的汤。再用旺火烧沸后,倒入发好的梅干菜。

田七见自家少爷瞥来一眼,立时心领神会地将草把往外抽,让火小些,这样一直烧到肉变酥烂,梅干菜变柔软,肉皮上起了自来芡,显得格外油润光亮才起锅。

最后做的是清蒸鳊鱼,田七早剖好的鳊鱼去了鳃和内脏,田易又在鱼身两面剞上兰草花刀。这也是个细致活,花纹又要好看,又要深浅一致、距离相仿。锅里放清水先烧沸了,把鳊鱼下到里边烫一下了立即捞出,烫的时候随烫随提,免得把肉烫老了。这时,再叫田七在清水盆里把那鱼的鳞刮干净。洗净沥干水,用盐和黄酒腌制入味。

严君被他交代把香菇、冬笋和火腿切成柏叶片,放到汤锅内稍稍烫一下,小心地摆放在鱼身上,摆成红白褐相间的花边。葱结姜片也放在鱼身上,又淋了鸡汤同熟猪油。再把整鱼连盘放到圆笼里,用旺火使劲蒸。其间田七要不断加火,保持满气到鱼眼凸出来,肉质也愈加松软才能取出。

严君见田易把姜片和葱结拣了出来,有些奇怪。

田易告诉他道:“将这些东西垫到鱼底下不过是为了使鱼身下透进热气,熟得更均匀又快些,还能让鱼肉更嫩。”他见严君大有先品为快的架势,赶紧道,“等上桌你就晓得了,不过今儿的鱼可千万记着少吃些,要有余。”

“……我知道。”严君边应声边失望地看看那鱼,此时已差不多到了晌午,另外的菜和饭也都烧好了,他便帮田易一道收拾桌子,将菜端上桌。

待摆到桌上,就见琵琶鸡形似琵琶,金灿灿的色泽好似稻子熟了一般。珍珠圆子活象珍珠,豆腐圆子白白软软。清蒸鳊鱼好大一整条,晶莹的泛着玉色。正中间的八宝饭则色彩艳丽,光只看着都叫人食指大动,恨不能一股脑全吃到肚里。

田易又拿酱油、醋、姜丝并葱花调了汁,放在小碗中拿过来道,“严兄,莫忘了还有这个蘸着吃。”

等到终于能动筷子,严君当即先拈个珍珠圆子,入口便觉糯米软糯,肉圆鲜美。接着再夹个蒸白圆,触舌即融,丝毫不腻。豆腐圆子则跟它模样一般,绵软得很。琵琶鸡外面松泡吃着却不枯,鸡肉香味浓郁直透进五脏六腑。梅菜同扣肉两相得益,油而不腻。清蒸鳊鱼原汁原味,鲜嫩爽口。

第三四章 守岁

待到全部尝了一遍,严君愈发不愿放下筷子来。眼角余光往周遭一扫,就见田七早一筷接一筷跟抢似的开吃了,成伯倒是不疾不徐,可细看就知他吃下肚的速度也不慢。唯独田易只笑眯眯看着大家吃,发现严君视线扫过来,还冲他眨了眨眼,“严兄,得快些吃,这些东西凉了不好吃,要是慢了……怕是抢不过田七。”

田七闻言讷讷地停下筷子,在三人齐刷刷的视线中强自腆着脸道:“少爷,还不是因为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我这叫,这叫……”他想了好一会才道,“情不自禁!对,就是情不自禁!”

田易又哪会真同他计较,摆摆手笑,“嗯,你继续情不自禁吧。”

田七面皮毕竟不够厚,接下来就放慢了好些,任由成伯在桌上一枝独秀。

严君又拈了些鱼糕和几个珍珠圆子到碗里,筷子才戳破珍珠圆子外面那层糯米,就听到了熟悉的猫叫声,脚边则被什么东西挨挨擦擦。低头就见小猫正绕着桌子脚和众人的腿,不甘寂寞的转着圈,似乎对大家全没注意到自己感到极是悲愤,与严君的目光对上后还龇了龇牙。

可就它那点米粒般的小牙齿,还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叫严君忍俊不禁。不知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点,小猫迅速转变了策略,找准目标开始细声细气的叫,边叫还边挠严君的腿。

“……”对这样的小猫,严君向来最是没辙,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但又不舍得拒绝,至于什么吃里爬外啊认贼作父啊不够卫生啊也许会有跳蚤啊……种种思绪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偷觑一眼田易,琢磨着那人应该没有阻止自己喂猫的意思,才夹了碗中凉了的圆子,用筷子分成几块小的,丢下去给小猫。

谁知下一刻,小猫的叫声却猛然变凄厉了。

严君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才发现自己养的那几只鸡不知什么时候也拢了过来,正同小猫争那圆子。想想也不出奇,这些鸡平日里没进笼时本就是自行四处觅食,用饭时最爱往桌子下钻。眼下见了那圆子不吃才怪,哪料到半道上却有另一个家伙在候着,自然是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早留意到严君一脸纠结,田易暗自笑了好一阵子,才道:“严兄,先自己吃了再说,又没饿着它们。”

“……嗯。”严君想了想,觉得这碗水着实难以端平。那五只鸡虽说现时早长大得没了小绒球的可爱模样,可到底是自己手把手喂的。而小猫虽说也大了许多,但毛茸茸的模样一直没变,蹭起人来不知多乖。

待到一家人吃完,喂了鸡和猫,把鸡赶进笼,田七把火盆生好,搬到堂屋里。眼看着外边的天光慢慢慢慢的暗了下来,火盆里的火却让屋子里充满了暖和的红光。小猫趴在火盆边懒洋洋舔着前爪,惹得严君直朝它看——即便只是随随便便的一趴,小猫同田易的距离为什么要比离自己这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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