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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有西厨(32)+番外

“……你用不着安慰我。”

“哎?我可是说实话,怎的是安慰你了?”田易笑眯眯地道,又拿这话问另外两人,“成伯,田七,你们说我是在安慰他?”

成伯也笑眯眯的摇头。

田七脑袋更是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当然不是,严少爷,虽说你不咋样,可比起县里的大老爷,那总得强上一大截!”

严君哭笑不得,他现在确认了,他们真没安慰他。

他被田易拉到五叔搭的草棚坐下,田易又取了药膏让他敷了,“严兄,看你累得快要站不稳了,不如先歇息一会,喝些水。”

“……谢谢。”

灌了好些水,严君想继续下田,但田易来了老一套,“我想多休息会,严兄,你陪我坐坐可好?”

想着至少别耽误了他,严君咬牙切齿地道,“我会歇足一个时辰。”

田易立时做出吃惊状:“一个时辰?那太多了吧,半个时辰行么?”

“……”

中午五婶同三妮一块送来了两家人的饭,糙米饭加上两个菜汤,因要做活,菜汤里零星地飘着几片肥肉,老实说味道一点也不好,严君却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这日直到傍晚太阳落山,今天的活计才算告一段落。回去时,他只觉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自己的,迈动脚步都艰难万分,得靠田易一路撑着他才回到家。

进了院子朝房里挪了两步,严君却突然精神一振,甩开田易就大步朝前,把田七吓得直嘀咕,“莫不是回光返照?”

“别瞎说!”田易拍他一下,心里也很纳闷。

不一会,他们就知道了原由,却见严君到了番茄旁,盯住那上面的一点极小的突起,两眼直放光。

第二五章 重阳登高也吃糕

“番茄生病了?”田七想也不想张口便道。

他立即被严君冷冷地瞪过来,“不是生病,那是花苞。”

田七缩了缩脖子:“要开花了?”

“应该是。”

看着那一点花苞,尽管如今还是初生的绿色,活像一个毛乎乎的椭圆形球体,严君依然满心喜悦。很明显,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并未白费,这棵番茄到底是越活越好了。当然他也知这喜人的长势与近期日照较足,阴雨不多有关,接下来还是得看未来的天气,加上自己更加仔细的照管了。

开花就意味着可能结果,实在是件太值得高兴的事。浑身的劳累仿佛都一扫而光,但也只是仿佛,才围着转了一圈,他腿一软,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被田易扶住,“严兄,高兴归高兴,你也要悠着点啊。”

“……我知道。”暗自想自己得锻炼了,待到洗澡时,严君便对田易道:“田兄,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你说。”

“你……每天早上是跟着成伯在锻炼吧?”

“锻炼?”田易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你是指打拳?是啊。严兄莫非想一块来?想让自己变得健壮些?那很好啊,不过还是等忙过这段时日后吧,这几天你只怕应付不来。”

“好,谢谢。”

“用不着这么早道谢。”田易边拿水兜头浇下来,边笑得眯起眼来,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成伯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严厉,照你的话来讲,就是要有心理准备。”

“……”

过了几日,地里的活忙得差不多了,严君总算体会到了田易的言外之意。成伯口口声声道:“君哥儿啊,莫要听少爷瞎说,成伯我最是体谅人,只要我说什么你跟着做便罢了。”他也的确是如此照自己的话做的,可每天早上若不把他要求的做到位,就得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严君一想是自己先提的要求,也不好拒绝,咬咬牙忍受吧。然而接连几日,他就发现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早起一天无所谓,天天早起是折磨啊!

成伯自个起得早,他一起床,必会绕过来把严君给叫起来。每天早晨天没亮,卯时不到就得爬起床。哪怕在现代时严君并不睡懒觉,可也少有五点以前起床的经历。看了两天发现田易也没这么早起,他便提出了疑问。

然后立即得到了回答,“想卯时三刻再起?那还不容易?只要君哥儿你能像少爷这样自己打完这趟拳就行。”

想了想他才到第三式动作便稀松无比,严君看着成伯笑眯眯的脸,第一次体会到田易为什么会害怕眼前这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了。

田七得意的是另一桩事,“原来还有人比我更花拳绣腿啊!”

严君先是一顿,随即道:“花拳绣腿那也是拳和腿,总比没拳没腿好。”

没拳没腿的田七败下阵来。

好在除此之外,与农活相比其实还轻松一些,经历过高强度的劳作后,严君也逐渐适应了早起打拳锻炼。更何况,这儿的晚上只要把灯一熄,四下就伸手不见五指,加上白天的疲累,一躺上床他就睡着了。待到重阳近在眼前时,他已经不再觉得累了。

按照田易的说法,重阳有五桩事要做,祭方灶田祖之神、登高、赏菊、喝菊花酒和吃重阳糕。第一件是每年秋收后总要做的事,一面庆贺丰收,另一面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些天随处能见菊花盛放,有的小脸盘却生成一簇簇,有的大朵大朵却独绽枝头,没有严君记忆中菊展上那样争奇斗妍,但金灿灿倒也绚烂得很。院子里的菊花早几日就开了,黄澄澄几朵错落有致,引得小猫跑来,像知道会抓坏,只轻轻地挠。

今日才用过早饭,田七发现菊花枝上又钻了几个花苞出来,十分兴奋,“少爷少爷!菊花打苞子啦!少爷,去年酿的那菊花酒能拿出来喝了么?还有少爷,重阳糕!咱们是去买县里的,还是你做啊?你做的好吃,可我想吃虹桥糕和木蜜金毛面!”

而注意到番茄枝上几朵花苞好不容易长大了些,有一个已有一丝嫩黄花瓣像要挣出花萼的严君,只得在心里默默的想,我的番茄能结果能结果能结果……

田易则好脾气地笑,“那得等后儿初九再拿出来喝,到时还得酿明年的菊花酒。至于是去县里买还是我做……”他顿住,瞥了眼成伯。

“去县里太费时了。”成伯轻描淡写一句话,田七便不吱声了。

按例,菊花酒要重阳那天才拿出启封,来年的菊花酒同样要那日再酿。但重阳糕可不一样,初八这天,把物事全准备妥当,田易挽起袖子开始做重阳糕。

田七用刚打的井水细细淘好的米已浸泡了一个时辰,田易便捞出来放在筲箕里沥干。待摸上去不怎么粘手了,再添水磨成稀浆,边磨边放蔗浆进去,磨好了搁着备用。随后他又取了些红枣,再叫田七去院中折几枝新开的菊花来,才问严君,“严兄,你是爱山药味,还是爱鸡头苞味,或是莲子味?”

“都可以,反正都是你做的。”严君不假思索答,他心想不管哪种味道,田易应该都能做得好吃。

田易闻言眉开眼笑,“严兄,想不到你这么看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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