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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狼似狐(出书版)(26)

作者: 无射/叶含露 阅读记录

比吻技啊,我可不会输给你,毫不示弱地迎上。这个吻太深太绵长,以致于吞咽不及的津液顺着两人唇边银线般垂挂了下来。

毫不客气地上下其手四处游走,迷醉于手中坚实弹性的触感,感觉他摸索着解开我的外衫、中衣……

当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手指抚摩上我的肌肤之时,窗外寂静的夜里隐隐有尖锐的声音猝然响起。声音极细微,仿佛从相当远的地方传来,可我却如同冰雪灌顶般浑身一震,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异常的直觉,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一般不安至极。

野狼!陌生未知的环境中他房内毫无动静,夜里也不曾与我联系,我们在这边胡乱折腾,警觉心极强的他却丝毫没有发觉。

一定是有事发生,我猛醒过来,连忙起身穿衣。

一只手拉住我:“不要去!”

我留给他一丝歉意的眼神,一阵风般奔出门去。身后黯然的叹息中似有杀气闪过,我已无暇分辨。

踹开野狼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果然出事了!我一提气,如飞鸟般掠出窗外,向刚才声音的来源之处急射而去。

出了后院门口开始,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律黑衣劲装黑巾蒙面。我略略翻看,尸首咽上一点嫣红如血。

好快的剑!除了他还有谁能在鲜血尚未溅出之时便一剑取人性命?

看这尸横遍地,想是他遭遇敌方而悄然的狙杀了!

萧瑟的夜风中,我手心竟微微渗出汗来,一咬牙,飞身投入墨般夜色中。

金戈之声愈近了,幽暗中依稀望见一群身手诡魅的黑衣人围攻着一抹灰影。我疾掠而进,外围立刻有数柄闪着寒光的刀剑急速迎来。利刃切肉的声音中,鲜血顿时喷洒成一场猩红的骤雨。

我冷冷地抖着精钢扇骨上的残血,我是从不杀人,可这并不表示我不会杀人!

转身扑向场中的灰影,我一把抱紧他的腰,甜蜜蜜地笑:“小狼狼,你怎么能撇下孤枕难眠的我,一个人踏月散心呢?”这种事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一个人应对,难道我就这么不可靠?抱在他腰间的手指用力掐掐掐,看他皱眉倒抽冷气,我才稍微消了点火。

“你竟一人寻出来了……也罢,自己小心点!”

身后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以为我们分神妄图偷袭,野狼看也不看反手一剑,拔出时尸体软绵绵地栽倒在地。

四周浓烈的杀气一点点消散,本来野狼一人就够他们头疼的了,可惜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再来不是找死么?

感觉到隐隐动摇的士气,几个黑衣人目光闪烁望向场中一个体形如冬瓜的家伙,仿佛在征求他的同意。

这家伙应该就是他们首脑了,我眯起眼仔细打量,总觉得这身形似曾相识。

冬瓜首领猝然一刀结果了身边犹豫不定的一人,刻意伪装过的粗砺声音道:“别忘了退缩的下场!”

顿时杀气暴涨,大概他们想到了没有完成任务的下场有多惨烈,齐齐奋不顾身地击杀过来,每一招都是拼命的架势。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了,一个人若是连性命都不要了,定是招招只攻不守,只求玉石俱焚。只是奇怪的是他们的杀气全是冲着野狼而来,一旦我插手其中,对阵之人便定会虚应几招、转移目标。到后来竟变成几个人围困着我,也不施杀招,只是阻止我援助野狼。

野狼见我陷入围困,一声清啸剑光陡然散射而出,空中一道道寒光交织成网,铺天盖地地席卷而下。光芒消散后,只见他四周之人已统统成为无头阴魂。冬瓜情急之中就地一滚,洽洽避过威力强大的这一招,就在野狼转向我的刹那,袖子一动。

“小心!”我在惊呼声折扇脱手而出,幽蓝的细针剌穿扇面依然速度不减,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没入灰衣中。

野狼捂住腹部,微微趔趄。

而围攻我的黑衣人不料我兵器脱手,猝然间招不可收,眼看数道凛冽的寒光夹着呼啸的风声当头劈下——

身后一股雄浑的掌力袭来,声声闷哼中刀剑纷纷坠地。

呼,得救了!宁无殇来得可真是时候。

正要弹起去瞧野狼那边情形如何,却见他已飞身袭向欲乘机逃走的冬瓜首领。看那灵活的身形,应该没事吧,我松了口气。

“嘶啦”一声,冬瓜首领的蒙面黑巾被野狼撕破,我忙从怀中掏个火摺子点燃一看,竟然是他!

野狼一声冷笑,踢踢脚下数具尸体。黑巾滑落,赫然是黑店的小二、食客一干人等。

宁无殇盯着那首领的脸色阴沉灰暗,一字一顿咬牙道:“居然是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我们一进店就已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始终不曾露面的胖掌柜。因为他怕我们看穿他的真面目。因为他是宁家堡的管家刘全。

只有他最有机会得知旻月轮和昊日珠的秘密,得知我们的行程,在一路布下埋伏;又在我们转为水路后再次设好陷阱谋夺野狼身上的宝物。只是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后来更改的路线?又为什么避开我只对野狼下杀手?这其中还有许多未解开的迷团……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宁无殇在野狼讽刺的冷语中微微扭曲了脸,掌中劲力凝聚。

刘全也知道在他们二人手下逃脱无望,瞥一眼宁无殇,脸上却毫无一丝心虚愧疚之色,只是盯着野狼狰狞地道:“功败垂成,无话可说!不过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那暗器——”

话未说完,宁无殇已一掌排山倒海般奔涌而出。

“且慢!”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宁无殇全力一击之下,刘全肥大的身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如断线的风筝飞上半空再重重坠地,登时气绝。

“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开,连他究竟是不是首脑也不能完全确定,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致他于死地?”

宁无殇负手而立,“我怎能容忍背叛我的人在眼前多活一刻?”平静的语气,可是其中说不尽的残酷和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

野狼一拉我的手:“他在清理门户,我们不便插手。”

可是我总觉得不妥,为什么连野狼也没发现?抬头看他,冷静的眼神含着了然与安慰的柔光,我顿时把烦恼的问题抛到脑后:“对了,刚才的暗器——”

“没事,我已经逼出来了,没有淬毒,放心吧。”

宁无殇忽然开口道:“夜长梦多,该上路了。”

我们在客栈马厩找到几匹还算过得去的马,随着宁无殇一路南下,往最后的目的地而去。

长安东南百余里外的终南山,奇险峭拔、云绕路掩,从引镇南下不过四、五十里,不到一日便已到达山脚。

我仰望山巅,脖子都酸了。宁家堡所在的玄冥峰也算高大险峻,可跟眼前这山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又皱起眉:“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这么高,难道要爬到山顶上去,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