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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罪案 强强](109)+番外

头发花白的老狱警拎起金属链端详片刻,从诡异的花纹与图案中看不出什么端倪,疑道:“我见过戴十字架、戴五芒星,还有戴小佛像,这是什么宗教的?”

亚裔青年微微一笑,用汉语说:“密宗噶举派。”

他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音节绕口得像外星语言,老狱警翻了翻眼白,直到对方言简意赅地总结:“佛教的某个分支”,才露出明了的表情。

按规定,囚犯包括未决犯是允许佩戴宗教饰品的,曾经也有脾气不好的狱警把犯人的宗教饰品踩坏,结果被犯人的律师抓住把柄,联合宗教组织以“妨碍信仰自由罪”将监狱告上法庭,弄得狱方十分被动狼狈,此后在宗教信仰方面更是小心处理,连伊斯兰教犯人的礼拜毯都是公家提供的。

老狱警没发现这条短链与小牌子有什么危险隐患,便随手还给他,还颇为人性化地说了句:“佛祖保佑你。”

“也保佑你。”亚裔青年彬彬有礼地回答,目光文雅、神态平和,仿佛人畜无害。

纸箱用胶带封口,贴上纸张,准备寄到疑犯家中。西班牙裔报出了一串地址,亚裔青年却摇了摇头。

“家庭住址?”老狱警问。

“没有。”

“那就填亲戚朋友的。”

亚裔青年想了想,提笔写了个地址:纽约曼哈顿区东86街103号公寓,里奥?劳伦斯收。

想象一下,当黑发探员收到监狱寄出的包裹,打开后发现自己的贴身衣服与物品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忍不住顽皮而玩味地笑起来。

另一名嫌疑犯看见他的笑容,目光中多了几分含义猥琐的幸灾乐祸,用西班牙语嘀咕了一句:“你的屁股会被操爆的,小白脸。”

“闭嘴,跟我们走。”等在旁边的狱警给他们重新上了手铐。

早已熄灯的白楼第七层忽然灯光亮起,几名狱警簇拥着两个新来的犯人走进牢房区,进入一个标号为7R的大房间。这是个五百平米左右的大囚室,30张铁架床排成三排,厕所、浴室、饭桌、分菜间以及放杂物的铁皮柜全在一个空间里,床位共有60个,流动性很强,一般用来临时过渡以及人数爆满时节约空间。眼下几乎所有床位都被占满,只有角落里一个上铺和一个下铺空着,它们的前任住户下午刚被转监。

一名膀大腰圆的黑人狱警指了指空出来的铁架子床,对新犯人说:“就是那儿了,你们的床位。”

西班牙裔环视床架林立的房间,不禁抱怨:“这比我想象中挤多了。”

另一名年轻的白人狱警接口:“7S更挤,120人一间,你要去那边吗?”

“不,就这儿吧。如果有空出来的双人间,别忘了通知我。”他一边抱着发放的衣物走向床位,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当发现那个亚裔青年准备爬上床架时,他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叫起来:“嗨,滚来下,你这黄皮猴子!上铺是我的!”

白人狱警诮笑着对同事说:“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

后者一脸不怀好意地答:“他的室友们会教他认清现实的。”

话音刚落,早被灯光与声响吵醒而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的犯人们,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纷纷嬉笑着从各自躺的床位上跳下来,将两名新来者团团围住。

一个像铁塔般高壮的黑人手里捏着包香烟,淫笑着对西班牙裔说:“今晚跟我睡,这个给你。”

立刻有好几只不同肤色的手,拿着罐头、邮册之类的硬通货,热情万分地往新来者鼻子底下塞:“跟我睡,跟我睡!”“这个值钱,拿着这个!”“谁都别跟老子抢!他的屁股是我的!”

在这一哄而上的阵势中,西班牙裔脸色发白,踉跄地后退两步,随即又被身后几只手抓住。他一脸惊吓地猛回头,见六七个装沐浴露和护肤霜的瓶子在眼前摇晃:“我有这个,不疼的!”“放心,这种很润滑。”

“——走开!别惹我!都给我滚开!”西班牙裔大叫着挥舞胳膊,试图排众而出,却被人群紧紧困在原地。

互相推推搡搡之间,许多犯人叫着“排队、按顺序”,抢着挤在前面。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ID、ID!”于是乱哄哄的人群按ID卡号逐渐排成两条长队,举着手里的小礼物兴奋地怪叫。打头的两个黑大汉争吵起来:“我排前面!我第一个!”“我先来,你去洗澡!”

西班牙裔颤抖着嘴唇,面如土色,把求助的迫切眼神投向门口站着的狱警,却发现连执法者们都一脸笑嘻嘻地抱着胳膊,摆明了看热闹,顿时满心绝望。直到那两个黑人达成“一起上”的协议,脱去囚衣露出筋肉纠结的上半身,他终于精神崩溃,捂着脸跪在地板上嚎哭,语无伦次地大叫求饶。

在他面前排队等待的犯人们乐不可支,轰然大笑。

而在另一边,围着亚裔青年的十几个犯人面面相觑。各种淫言秽语的攻势下,这个长相俊秀的东方人面无表情地挺立着,仿佛一个字也听不懂似的。闹得最凶的一个拉美裔向同伙抱怨:“我早说过,用不着跟华人浪费口舌,他们不是蛇头就是偷渡客,十个有九个语言不通。”

“听不懂难道还看不懂吗?”他的同伙反驳,同时伸手去捏新来者的屁股——尽管穿着奇丑无比的囚衣,依然遮盖不住对方优美匀称的身材,尤其是从背、腰到双腿曲线流畅,宽松布料下紧翘的臀部性感至极。

他的手指尚未来得及触及布料,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扼住手腕,一扭一震,顿时发出了骨折似的惨叫。亚裔青年拧住他的手腕,歪着头打量他,似乎欣赏够了他的冷汗与扭曲的表情后,才松开手指,任由他弓身抱手,像只烫熟的大虾在地板上痛得跳来跳去。

拉美裔举着鲔鱼罐头愣在那里,亚裔青年轻松地抽走了那盒罐头,随后朝围堵的犯人们伸出一只手:“礼物我收下,其他就免了,大家不用这么客气。”

回过神后的拉美裔恼羞成怒地骂道:“操,搞什么鬼!”随即扑上来抢那盒罐头。

下一秒钟,他猛地向后摔出两米多远。围观的众人只感觉那个青年的左手与肩膀似乎摆了一下,连具体动作都没看清楚,就见脑勺着地的拉美裔蜷起身子嗷嗷叫起来。

新犯人从目瞪口呆的围观者手中一一抽走那些香烟、面条盒、邮册……直到两只手拿不下了,才笑微微地点了下头,很有礼貌地说:“谢了,伙计们。”

“……功夫!”呆愣的人群中的一个黑人似乎忽然醒悟过来,用变了调的声音叫道:“真正的中国功夫!”

众犯人潮水线似的哗地后退了几步,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盯着这个身上带伤的俊秀青年,仿佛他是从那些光怪陆离的东方功夫电影里,活生生跳出来的男主角。

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狱警们手按警棍走过来,“好啦,差不多就行了。真是的,每个新人来都要玩一遍,也不嫌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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