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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的午后(20)+番外

“俄国著名舞蹈家尼津斯基,也就是文化名流迪亚吉列夫的同性情人,将该作品搬上舞台时,大胆地在结尾处揉进了手淫的动作,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

“据说,对这部管弦乐作品过分狂热的人,都有同性恋倾向,比如尼津斯基。哈哈,开玩笑。同学们如果有机会,应该欣赏一下这部同名芭蕾舞剧,有助于理解这部管弦乐序曲……”

教授后面再讲些什么我听不到了,脑子里交替闪现着“对《牧神的午后》过分狂热的人”“同性恋”这几个字眼,不觉已汗流浃背……

两天后,齐歌通过他母亲的关系,从部队歌舞团借到尼津斯基主演的芭蕾舞剧,《牧神的午后》的录像带。我和齐歌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上的尼津斯基与水精灵在我们熟悉的弦乐声中舒展身体,用默契的双人舞诠释着牧神的美梦;在渐轻的长笛声中,水精灵悄然退下,牧神一脸迷惘地依靠手淫来回忆刚才的美妙,猜测那是虚幻还是真实……

我的右手被齐歌紧紧地攥着,他带有薄茧的指尖几乎嵌进我的皮肤里,濡湿的掌心和我的手背相黏。

已经上了贼船,跳海,只能死;不跳海,就是贼。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一个月后,十一国庆节。国家某事业单位成立六十周年,邀请我们到他们单位的礼堂连开三场国庆音乐会。那家国家级机密单位坐落在北京的远郊,从市区坐车要花三个多小时。我们一帮人在车上睡得鼾声四起,口水长流。

在机关食堂吃罢晚饭,我们涌进更衣室换过衣服,又一窝蜂地挤进后台的化妆间里候场兼聊天。孙琛开始大讲特讲诱妞大全,引得一帮色狼口水滴嗒,羡慕的呼声不断。

我坐在化妆凳上用音叉调弦,齐歌站在化妆镜前和他的领结较劲。他的领结可能在衣袋里被挤压了,戴上后总有一边拧着,怎么也弄不平整。他懊恼的表情,像极了追着自己尾巴玩的小花猫,我忍不住笑了。

他从镜子里看到我的笑容,转过身来靠着化妆台,冲着我仰起脖子:“别光看热闹,快来帮我!”

我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有太亲密的接触,更怕他趁机动手动脚,没好气的说:“不管!你自己长着手干什么用的?”

他色迷迷地笑着靠近我的脸,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那要问你,我的手昨天晚上是干什么用的?”

我恼羞成怒地抓起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要打他,他灵敏地躲开,擒住我的手腕……

“齐歌!有人找!”不知谁喊了一声。

齐歌显然并不想放过我,他头也不回地说:“要找进来找!本大爷现在没空!”

“我已经进来了。”

我和齐歌循声望去,是管弦系的公主──骆格格。

“你现在有空了吗?”骆格格轻启朱唇,微微一笑。当真是一笑倾城。

齐歌讪讪地松开我的手腕,下意识地摸了摸不平整的领结,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出去说吧!你们的化妆间太吵了,在这里说话要用喊的。我的嗓子吃不消。”这样的温柔软语,谁又能拒绝她呢?

齐歌和骆格格并肩往门口走。齐歌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身材挺拔;骆格格一袭曳地的白裙,体态婀娜。我的心忽然揪了一下,他们,看上去像一对正走向结婚礼堂的金童玉女。

“我的嗓子吃不消!”有人在捏着嗓子学骆格格说话,引起一片哄笑。他们开始猜测骆格格和齐歌的关系,有的说早有勾搭,有的说刚刚开始,有的说刚拉开女追男的帷幕,有的说齐歌在欲擒故纵……后来的话题转到了骆格格的身上,隐约听到他们在争论什么B还是C。具体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我正在愣神,被孙琛一张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孙琛拿着我的书包在我的眼前晃:“你的书包?”书包里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是我的。”我接过书包翻找里面的手机。铃声停了,屏幕显示有五个未接电话,全是齐歌打来的。

孙琛站在一旁发牢骚:“整个化妆间的手机都找遍了,原来是你的。自己的手机铃声都听不出来,这手机是你的吗?偷的吧?”

我不理孙琛的揶揄,打电话给齐歌,问他有什么事。

齐歌在电话里抱怨:“干什么呢?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听最新版的诱妞大全入神了。”我阴阳怪气地回答。

“到东安全出口旁边的休息室找我,有话和你说!”

在休息室的门口,我碰到刚从里面出来的骆格格,她低头一笑,从我的身边飘然而过。

推开门看到齐歌的第一眼,我发现他颈间的领结已经平整如新,不似刚才那样往一边拧着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阴沉着脸问他:“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有什么事非要躲到这里说?”

齐歌坐在违规上笑着冲我招手:“过来,我跟你说句好话。”

我走过去,刚在他身边坐下,他的手便搭上我的腰:“你昨天晚上累着了,演出结束直接回家吧!”

我拨开他的手,板着脸说:“你呢?”

“今天是最后一场,明天又是十一假期,咱们系那几个住在北京的女生不想搭车回学校,要直接回家。可是这鬼地方太偏辟,女孩子一个人叫车不安全。骆格格想让咱们系不回学校的男生和女生搭个伴,先送她们回家。”说到这里,他的手又伸了过来,“我跟骆格格说你身体不舒服,让你演出结束后先走。我送骆格格回去后,马上去找你。”

“嗯!”我胡乱答应一声,站起来拉他,“回去吧,该点名了。”

齐歌笑着说:“骆格格这个建议非把咱们系那帮男生乐晕不可,做护花使者,他们正求之不得呢!”

“是你求之不得吧?”我撇着嘴问他。

他控制着力道踢了我的膝窝一脚,骂道:“滚一边去!”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象着齐歌送骆格格回家的样子,想象着他们会说些什么。半梦半醒间好象看到齐歌穿着黑色的礼服,拥着身穿洁白婚纱的骆格格走进教堂。牧师大声宣布:“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齐歌笑吟吟地亲吻骆格格,骆格格仰起脸幸福地微笑。我躲在教堂的一角,无声地哭泣着,眼泪滚滚而下,连眼睛都热乎乎的……

眼睛?怎么这么热?我微微睁开眼,发现齐歌正在吻我的眼睛。觉察到我睫毛的颤动,他抬起头,微笑着问我:“做噩梦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急忙伸手去抹脸,齐歌按住了我的手,轻笑着说:“没有了,已经被我吻干了!”

我把手缩回被子里,羞赧地问他:“你回来多久了?”在他面前流眼泪让我觉得很丢面子。

“快十分钟了吧!回来就看到你一直在哭,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以前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能哭。”他好笑地摇了摇头,问:“梦见什么了,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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