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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回事(24)+番外

"不好受。"我装可怜,随即又按捺不住地破口大骂,"秦霜,你这个混蛋!快松开!你想疼死我呀!你信不信,我明天要是拉不了琴,非把你的手剁了不可!"

手臂的束缚被解除了。秦霜温柔地替我活动着被扭的右臂,得意地说:"你也知道了,胳膊肘向外拐的滋味不好受,自己也会疼。"

他还算知道轻重,没把我的手臂扭伤。经过一番按摩,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明天上音乐会肯定不会有问题。

我揽住他的肩,轻声慨叹:"美女佳肴,得一样都是幸事。谁能得到那个真正的美女佳肴,更是幸运。"

"但愿她能尽快找到那个幸运儿。"秦霜喃喃地说着,面向我沉沉睡去。头抵着我的肩,一条腿随意地搭在我身上。

暖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他髋骨上那块明显的瘀青。是我把他摔在地上时磕伤的。

我抬起腿,审视小腿正面那块伤痕。是他半躺在地上踹出的那一脚留下的证据。

我和他之间的爱情,总会留下各式各样的印记。

我盖好棉被,熄灭台灯,在黑暗中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笑意在心中缓缓漾开。

原来,胳膊肘向外拐时,自己也会不好受,也会疼。

-end-

两个人一回事 外篇 番外之我没错

章节字数:11294 更新时间:07-12-16 19:58

秦霜获准出院那天正值初秋,天气已经转凉,卓越站在病房门口却浑身冒汗。并不是担心秦霜不再爱他,事实上,他现在唯一能确信的就是这个。但他还是怕,怕秦霜用同意分手来惩罚他,惩罚他的畏缩与逃避。

还好,见了面秦霜只是说了几句夹枪带棒的话,没出什么花样,更没拒绝卓越替他办出院手续,甚至搀扶他坐上轮椅时顺势抱了他一下,他也挺配合。

这,应该算是和好了吧?卓越暗自吁了一口气。

等电梯的时候,卓越站在轮椅后面看着秦霜颈后略长的发绺,想起以往它在自己默默而又长久的注视下细微的变化,胸臆间的酸胀感竟涨潮般涌起来。曾经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如果真的就此放弃,要到哪儿去买后悔药?

卓越的手,抚上秦霜后颈的发尾,确认般地,又沿着颌骨一点点摩挲至下巴,再往上到嘴唇。秦霜却将头偏开,摇动轮椅走向一旁的楼梯间。卓越抢步上前跟进去。

楼梯间很昏暗,也很安静。卓越绕到秦霜面前,慢慢俯下身,用唇找寻他的唇。

「啪」的一声,嘴唇尚未触及,一记响亮有力的耳光落在卓越的颊上,秦霜的掌心也火辣辣的疼,连指尖的微血管都突突直跳,又痒又麻。

原本是极恨的,恨卓越把感情当香烟,旁边说不好的人略微施加压力,他就闹戒烟,只当别人是为他好,却忘了自己的心。

一巴掌掴出去,秦霜心中的委屈也铺天盖地的袭来。压力是施加给两个人的,卓越却摞挑子就跑,把他当成了只手擎起炸药包的董存瑞,真他妈的没人性。

卓越吃了一记耳光,却没显出吃惊,既不去捂火烫的脸颊,也没回手反击,只是缓缓蹲下身,单膝跪在轮椅的脚踏板上与秦霜平视,表情认真地说:「该打。」

卓越说的是真心话,没有一丝玩笑或是戏谑的意味。虽然提出分手令他自己也倍受煎熬,但是秦霜的反应让他明白,自己对秦霜的伤害远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

矛盾却依然存在,为了爱情在一起,却要令长辈伤心。究竟是谁的错呢?他想不通,现在也无暇多想,只想抱住秦霜,告诉他,再不会为了压力而逃避。

卓越以单膝跪倒的求婚架势,把秦霜紧紧箍在怀里。这次,秦霜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两人分开后,秦霜喘息着骂道:「快起来。你倒会找地方,跪我脚上,脚趾头都要被你的铁膝盖压碎了!」

晚间,一切收拾停当,什么都不用多说,直接上床。碍着秦霜膝盖还打着石膏,两个人都有些畏手畏脚,以致都不甚尽兴。

秦霜心头的不满追根溯源又落回到卓越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却也知道他当时的为难和苦心,不好再责难他,郁闷又难消,伸头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卓越吃痛地「哟」了一声,暗自笑了,却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说:「我这儿一个劲为你忙前忙后,你不领情还咬人?」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风平浪静。

拆石膏前这段日子,秦霜不能去乐团上班,整日在家闷着,有时坐着练练琴,有时听着曲子发会儿呆,有时摇着轮椅在厨房忙乎。

枯燥到一定程度,他开始泡网。起初是寻找一些一方身体不便时「爱」的方式,到后来竟专注于那些新鲜花样和招数,等卓越一回来就淫笑着拉他尝试。

卓越也知道秦霜在床上一向很疯,有时骂他两句,最后还是要配合他。有过小小的尴尬,倒也有趣。

说到底,秦霜是个不懂得压抑自己的人,爱和恨,喜欢和厌恶,都明确地表示出来。卓越做不到,却爱他的纯粹与直接。

星期五,秦霜约好拆石膏那天,下了入冬后的一场冻雨。细密的雨丝飘落,又迅速凝结成冰,路边的松柏等长青植物裹在透明的冰衣里,琥珀一样晶莹,亮闪闪的马路比镜子面还要光滑。

路上车很少,蜗牛一样慢慢爬。卓越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不由大声感叹,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如履薄冰的感觉。

卓越把车停到医院附近的停车场,用轮椅推着秦霜沿着便道往主楼走。

不远处是公车站,有不少人在等车。贴近站台的慢车道上,不时有骑自行车的人缓缓而过,一个人滑倒,后面不敢捏闸停不住的、看别人倒下而受到惊吓的,哗啦啦倒下一片,引得站台等车的闲人观看惊险杂技一般大呼小叫。

在冰面上滑倒,人和自行车溜出去老远,却没有摔在无冰的柏油路上那样疼痛,以致摔倒的人笨拙地爬起时,总会引来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摔倒的人也只好尴尬地陪笑。

卓越不由摇头:「这帮人,太会寻开心了!」

秦霜却说:「这叫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将近四个月没正常行走过,拆掉石膏后,秦霜迈步的样子很是别扭,乍着两只手、两腿僵硬,像初学走路的孩子。

医生叮嘱他,适当而有规律地进行腿部锻炼,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秦霜扶着墙一步一挪走出门诊大楼,卓越在一旁亦步亦趋地跟着,一直走到户外结冰的路面,他再不肯放手让秦霜自己走,半强迫地把他按在轮椅上,说:「你再摔一下问题也不大,反正摔不摔生活都不能自理。就怕你滑倒的时候两手乱抓,把我也带个跟头就惨了,一家俩瘸子,这日子可不好过。」

秦霜虽然老老实实地坐上了轮椅,嘴上却不肯服软,回嘴道:「你别来劲,我这么惨也是因为你。等我好俐索了,非把你打残让你也尝尝身为残疾人的滋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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