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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84)+番外

作者: 皂斗 阅读记录

“他叫水樾。”萧香走过去把水樾带出三步外,尴尬的笑道:“他是我姑姑的小孩儿,学校放假了,我带他回来玩几天。”

“你们家的孩子看上去总特别乖巧可爱。”沈乘风笑。

“姐姐你很漂亮。”水樾说。

“呀!”沈乘风突然叫一声,萧香条件反射拉起水樾就往楼上跑,她在后面喊:“快帮我捉住他!捉那小孩儿!”

无人理会她。

沈破浪与父母坐到角落处聊了半个多小时,回房见水樾正蹲在碟架前翻看,便走过去问他喜欢什么。水樾摇头,他的生活比一般的学生单纯许多,除了课堂上学的,其他如流行音乐、时髦的电子产品都几乎没接触过,连上次弄掉的那手机还是他爸暂时给他用的。

而顺着潮流生活的沈破浪该玩该买的一样都没落过,书桌有一边抽屉里装的全是玩剩的电子产品,他拿出来散在茶几上,一样样的介绍,挑了几个电池尚足的,开机教他玩。

萧香洗了澡出来,蹲在一旁看,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趴到床上接,聊了十来分钟才挂断,接着又电话给夏时和安宁;那方安宁一听水樾来了,兴奋得尖叫不止,迫不及待的要见人,他只好转头叫水樾接电话。

两个小家伙嘀嘀咕咕了半个多小时才挂,萧香好笑的看着脸蛋红扑扑的水樾,问:“想去跟娃娃玩么?还是回香苑跟夏时、姨妈姨父他们?或者在这儿也行。”

三选一题,很难啊,都想。水樾纠结的想了很久,商量的问:“都要行么?”

“现在不行,等沈姐姐结婚那天就行了。”萧香笑道,“不过,我们可以去接娃娃到香苑,对了,还有十一和三七也放假了,现在应该也在香苑,你跟他们玩几天好不好?”

“好。”水樾乖乖点头。

隔天中午,沈破浪抽了空送两人到燕西路。三少牵着安宁走出来,眉目有些疲乏。

萧香少见他这模样,有些担心的问他怎么了。

“这小鬼昨晚闹得我一晚睡不安稳。”三少眼神往下扫,安宁立即猫着腰钻进车里,抱着水樾叽叽喳喳,他唇角挑起,不无庆幸的说道:“这两天我正好有事,让他跟你几天。”

居然连素来海纳百川的三少被惹烦了,小家伙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萧香忍俊不禁的应下。

到香苑,客厅里果然已经坐着三个大孩子,正兜头啃炸鸡块,满屋子都是一股浓浓的鸡肉味,安宁大叫一声就拉了水樾奔过去,拖鞋一蹬就跳上沙发,伸手要吃。

夏时递了个鸡腿给他,也递一个给一旁站着的水樾,笑眯眯道:“哥说的水樾就是你吧?我是夏时,咱们以前常通电话的记得么?这边这扎扫把尾的叫花璃,你直接叫他十一就行了,他旁边那个面瘫叫三七。”

水樾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年轻男孩儿,有些拘谨,笑了笑也不敢吭声。萧香洗了手出来,按他坐下,转问夏时两位家长去哪儿了?

“不知道,一早就不见人了,估计又是哪个朋友约出去了吧。”夏时边说边把鸡块推到水樾面前,忽然抬头四个望了望,不无疑惑:“哥,你们打车回来的?沈大哥呢?”

“他送我们回来的,有事走了。”

“萧香,我们出去玩吧。”难得乖巧的十一凑近头来,一脸希翼道,“去海边游泳,或者一起去看电影?报纸上有登这几天影院即将上映的片子,听说都挺好看的,而且夏时说他们学校今晚有狂欢会,我们看完也可以一起去参加。”

夏时立即又补充:“晚上叫沈大哥一起去,没事的,都是学校里那些想趁机寻欢作乐的男女同学组织的,就在学校后面的小操场上。”

萧香看着这些明显等他点头的孩子,迟疑不决,最后不抱希望的打电话给沈破浪,果不其然,被拒绝了,那种越玩越疯癫的状况沈破浪经历得多了,自然知道带几个孩子一起去多扫兴,也许一闹起来还会忘了身边人,到时候出事就麻烦了。

十一听完就蔫了,追缠着非要他再问一次。

萧香无奈,拨通了把电话给夏时。夏时谨慎的听,谨慎的回应,片刻后他收线,笑眯眯道:“十一和三七跟我去,娃娃和水樾晚上去清平山吃饭,分配完毕。”

噢!十一跳上沙发欢呼,迫不及待的催促夏时收拾一下,先去看电影,晚上再去玩。

夏时像个小领导,上楼捡了些小物品放包里,接受了萧香一如既往的叮嘱后,带上两个小鬼一起出门。

下午四点半刚过,沈破浪过来接人回清平山后又出去了,院子里摆了两张长桌,萧香吃惊的发现不仅夏行若和母亲在,连花老爷子和韩清幽也在。卓兮笑道:“小木头,这是我们请过来的贵客,幸好他们都有时间。”

萧香顿时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赧然,红着脸点点头,轻拍安宁。

安宁转头望他一眼,朝沈家几位家长走去,喜笑颜开的逐个打招呼,还亲卓兮的脸颊说“卓奶奶您真漂亮,像我奶奶一样”,可爱讨喜的模样很是让人喜爱,拉在身边坐下,问这问那。安宁受官家教育,礼仪应对自然是比普通孩子懂得多也娴熟得多,知道在什么场合碰什么人要怎么说话,他年纪小,端着彬彬有礼的态度更是让人觉得如小绅士般可爱之极,连沈老爷子也微笑逗他,眼里带着赞赏。

萧香把水樾带到母亲身边坐下,跟他们说起源江香苑的事。

听罢,夏行若拍拍水樾的肩膀笑道:“水樾儿可比夏时懂得得多了,那孩子白长了你几年。”

水樾笑了笑,乖顺的唤了声叔叔,又眼灼灼的望韩清淋和韩清幽,叫“幽阿姨、淋阿姨”。

韩清淋眼神突然变得柔软,眼前这纯朴的孩子如同记忆中的源江,有干净的石板小道、灰墙灰瓦的屋子和牛皮纸灯笼、江边大片的芦苇荡和江上泛着的长竹筏,还有软糯的小调子轻幽幽的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休息有香坵,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堆净土掩风流。

“水樾儿,你阿妈阿爸好么?”韩清幽轻问。

“好。阿妈说见了阿姨就代她问个好,香苑过不久就会变回原来的模样,阿姨有时间就回去看看,房间里的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动过。”

韩清幽、韩清淋几乎同时低下头,泪珠关不住的串串落下,心头硬着个石块似的难受得很,却也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恣意的宣扬。

萧香也难受,眼眶泛红。几十年的恩怨离散,如今总算是又慢慢兜了回来,即使逝去的人看不见了,至少可以一起跪在父母的碑前说一声:对不起,我回来了。

“是该回去看看了。”花老爷子低叹道,“韩洛和丁香一直盼着这一天。”

韩清淋蓦然抬头,哑声问:“花伯伯,您什么意思?”

“当年外公去世时,他的骨灰一半葬在青山墓地,一半葬在源江潮汐崖,是他要求这么做的,这两片地方都是他的家乡。”萧香努力咽下哽涩,缓慢的说道:“后来外婆也跟他一样。她说如果有一天,她的女儿回来了,能放下恩怨坐在一起时,就告诉她们,去潮汐崖叫一声阿爸阿妈,他们原谅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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