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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45)+番外

不说巩青的办公室成为了大家舆论的焦点,就连黄娜每次送饭过来笑容满面的视线里,总有几缕是带著探究的意味,这视线是盯在系里众多男人身上的,除了巩青带的研究生,还有系里长相略好的年轻教师,自然也跑不了他。

李衡把他的言行刻意的收敛到了自己也难以承受的地步,因为他不想再给巩青添麻烦,并不是做贼心虚,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巩青的目的只是离婚,没有必要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李衡除了必须坐班的时间尽可能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隐形人。

教研室口水不断,李衡现在最愿意去的就剩下实验室了,因为巩青的出柜,李衡把回英国的计划放弃了,也给学校做了个资态,很快接下了学校专门给他申请的新课题,重新在实验室里忙起来不但让他的紧张情绪缓解了还可以借机给巩青打打气。

实验室里除了不说话机机器,爱较真的老师,剩下的就是不敢胡说胡想的学生,比办公室强的多,就算这样,李衡也不敢太过放肆,不抚摸不拥抱能知道那个为了自己已经放掉了一切的男人就在隔壁,就足以让李衡一天都能有个好心情,如果能偶尔的说一些彼些都想听的话,再加上一点肢体小动作,不仅会让巩青心情好转,也能让李衡神采飞扬。

李衡私底下把他和巩青目前的状态总结成了偷情。场地一般在巩青的实验室里,时间也固定成了每周三天巩青来实验室的下午五点半之後,因为学生回去吃饭老师也要回家,巩青还需要去学校门口看巩炎,所以时间并不长,一两分锺而已。

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律师。

要是黄娜逼急了怎麽办?

大不了我辞职,好几家单位都找我谈了。

那巩炎呢?

能判给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我得听黄娜的。

你最近好吗?

我没事,你多吃点好的,听我学生说三食堂的饭菜还不错。

寥寥数语,十指相扣,彼些传递一些力量,互相给一幅肩膀,没有情色的偷情短暂又纯粹。

虽说巩青被黄娜的强硬搞的焦头烂额,但李衡的状态好了起来,这是显而易见的,行为收敛了,可在没有事非的教室,李衡又恢复了以往的口若悬河东拉西扯,教室里的学生又开始人满为患,其实李衡是很得意自己这种很容易凝聚眼球的魅力。

下午的两节大课李衡上的很高兴,专业知识教完,李衡花了二十分锺大谈特谈英国男人的闷骚和法国男人的明骚,最後又扯出了法国时装设计师让娜-兰芬的高论:只有在时常宽衣解带的国度里,人们才能真正领悟如何穿衣扮俏,再一次把话题带入到男人需不需要扮俏的问题里,把底下坐著的几十号人物说的一个个群情激昂,一直到下课後还被几个学生硬拉著继续畅谈了好几分锺。

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李衡还没从刚才那种气氛中脱离出来,好久没这麽放肆了,估计是最近压抑的太过了。总结完,李衡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实验室,突然门撞开了,坐他对面的男老师跑的一脸大汗,见到李衡难得的笑脸盈盈,一脸奇怪的拦住他,“你没去医院啊?”

李衡不解,“干嘛去医院。”

“你不知道啊,巩主任刚才在办公室整文件夹一站起来突然晕过去了,人事不省。”

李衡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呆了好几妙,一下抱著头蹲下了,老师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把李衡扶起来,“李老师,你怎麽了?”

李衡摇了摇头,把手里还拿著的资料一甩,拔腿就往外跑。

老师急的在後面追,“唉,别去了,系里面去看望的车早走了。”

李衡这回才彻底的醒过神来,“哪个医院?”

第38章

那是一个六月初的下午,离苏桦去英国不到一年,离巩青搬出去一个多月,那天阳光正浓,外面的花花草草让炙热的太阳烤到了没了生气,那个下午以及後来的几天就像一场闹剧,更像一个噩梦,里面有太多的眼泪,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太多的章节,激情的,伤情的,绝情的,一轰而出,乱的没有一点章法。

逼迫、乞求,以及他走到哪里巩青母亲跟到哪里的折磨,甚至还在他的楼下守了一天一夜,他可以和所有的人对抗,同事,黄娜,但没法对对抗一个母亲,他仅仅拉住了巩青的手十分锺,并把它放肆的贴在嘴边,就好像在那个游乐场,巩青坐在‘乾坤日月转’上面脸色发白、满心恐惧,那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他跌跌撞撞这麽多年,心里被扎的千疮百孔,因这个男人存在,让他有勇气去努力去摔倒,他在头下脚下全身失控的时候把他的手握了起来,他要告诉他,他一直都在,这麽多年,心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看著那个他深爱的男人从手术室推出後,他本该像那些因为这事那事离开的老师一样表达完关心就安心的离开,他更应该躲到人群之後,把所有灭顶之痛藏起来,像个本分的学生,也像一个正形的老师,可他做不到,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叫巩青,巩青会不答应他的样子,这个包容他骄横,惯著他放肆,宠著他放扬的男人连动都不会动了,听都听不到了,所以他失控了,冲过了巩青家人的包围,他的手伸出去了,他的嘴亲吻上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除了那十分锺,他再也没能见到巩青一面。

随後赶来的两个哥哥,两个嫂子,黄娜还有巩青的母亲,他把巩青家里的人全部认一个遍,他们挡在ICU的门口,再挡在病房的门口,甚至医生查房,他们也会挡在他的面前,挡的他一步都跨不进去。

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麽,一个母亲为了儿子跟著他上班、下班,教学楼,实验室,餐厅,大太阳下面站著,他回家上了楼,她依然会守在楼下面,她没有说过一句难听的话,甚至没说过多的话,一句‘我求求你放开巩青吧,可怜可怜巩炎吧’,他听了几十遍,心裂了几十回,他的人早在那个下午就软成了一滩烂泥了,现在还靠什麽挺下去。

那整整一周发生的事曾经无数次的侵入李衡的梦里,每一次他都会在窒息前挣扎著醒过来,然後呆坐上十几分锺後仍然缓不过劲来,眼睛干涩却掉不下来任何东西。

那个下午以及後来的几天把他所有的理智、精神,甚至从小到大树立起来的人生态度一并碾碎。

他第二次做了逃兵,为了巩青把他从派出所领出来表白後他却毅然把他推开付出了最终代价。

他没有请假,没有辞职,只是下了楼给一直等著他表态的巩青的母亲说了声“对不起,我回英国,让他保重。”看著巩青母亲颤抖半天滑落一脸的泪水,李衡只背了一个小包就仓惶的逃离了。

这一次没人给他送行,机场大厅里没有鸭脖,也没有巧克力,巩青依然躺在医院里,恢复良好,已经可以少量进食,是他从同事口中得到的最後消息,也让他最後能够下定决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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