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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记(13)

与公主结亲?曲玲珑心头登时就是一震,猛地抬眸,眼周的红晕鲜艳似血:“玉,玉哥哥他,他……”

见她绝艳色,曲氏目中一丝恨意闪过,点头:“怎么,子玉过来没同你们说起此事吗?我还当他是来给你们报喜呢?”

曲玲珑呆呆的看着曲氏一时没了言语,她虽嘴上说与他无缘,但心中何尝不想嫁他为妻,一直以来总抱有幻想,如今曲氏的到来终将她的幻想打破。

她心中苦涩,面上难免失魂落魄,曲氏见此心中大喜,拉着她与她同坐到秋千上:“说到此事,姑母少不得要叮嘱你几句了,那公主千岁身娇肉贵,自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最见不得不忠之人,你与你子玉虽是兄妹却也大了,需懂得避嫌,莫让皇家嘲咱们不知礼数!”

她说的倒是委婉,其中之意便是让她不要再接近宋子玉,曲玲珑虽倾慕宋子玉,却也不是那种为了男人可以不顾脸面、丢弃尊严、舍弃一切的妇人。

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曲玲珑微微颔首,淡淡道:“姑母放心,玲珑自来鲜少出过闺阁,自不会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与表哥有什干系。”

她此刻已看不出落魄之色,不卑不亢的淡淡应她,让曲氏有些窝火,此时不好发作,只笑着打了哈哈过去,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些闲话。

曲玲珑也不时应她几句,看起来很是亲睦。

渐渐晌午用了午饭,曲氏也没不多坐就要告辞,曲堂礼挽留了几次,见她执意要走便也不再说什么,去了后院将上午就准备好的一大麻袋的红枣、核桃背了出来,帮她装上马车。

他已年过半百,如此动作一番已是气喘吁吁:“这些都是咱们青桑县的土产,你嫁出这么些年定也想了罢?本想给你再多收拾些,一来时间仓促,二来恐你们不好带是以就只有这些,日后得空我再请人给你送些去。”

曲氏点头笑道:“多谢大哥了,这么些年了小妹确实想念的紧呢!”

见她喜欢,曲堂礼心中也高兴,正待再嘱咐几句,前方宽道上忽然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绿绸长衫的员外,身后三个家丁手中皆提着礼盒。

人还未到笑语先至:“哟,老曲头,送客呢!”

来人正是这青桑县的第二富户,刘财。

因着顾西臣给曲家送礼一事,让他连带着对曲家也殷勤了起来。

曲堂礼对他是烦不胜烦,不好得罪人只笑着应了声。

那刘财也是个不长眼的,见人家送客也没得避让一二,只管伸长了脖子往曲宅内里看:“顾大官人可在?”

曲堂礼听得心中来气,面上也没了笑:“他又不是我曲家的人,你要找他自去他家,来我这作甚?”

说着不再理他,看向曲氏:“时候不早了,小妹快些去吧!”

曲氏看了看那刘财,点头,由着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出了城就停在了管道上,曲氏掩着鼻子在丫鬟的扶持下下了马车,吩咐马夫:“快些将车里的那些个腌臜物拖出来扔掉!”

那俏丽丫鬟早拿出了牡丹团扇给她扇着:“那曲家真真是个乡巴佬,夫人久居京里,所触之物哪样不精细,那件不巧致,他竟敢送这些个山村粗物给夫人!都是夫人好涵养,照那些个泼辣的早给他打出去了。”

这丫鬟惯会说话奉承的曲氏心中舒坦了许多,摆手让她止了动作道:“绿鸳啊,方才咱们出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你再回去帮我打听打听这个顾大官人是做什么的?与曲家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这不年不节的有人要来给我那穷酸哥哥送礼?”

那叫绿鸳的丫鬟很是机灵,闻言也不多问,应了声就去了。

因着她们想知道是事情在青桑县人尽皆知,是以绿鸳很快便回转了来,将打听到的顾西臣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如何大手笔的给曲家送礼的一一细说了。

曲氏听得直冷笑:“果然是个狐媚子,一面吊着子玉,一面又勾搭上了一个富商,真是好手段。”

绿鸳曾被曲氏指给宋子玉做侍妾,当天晚上她脱光衣服满面含春的躺在床榻上等自己日日念着的郎君。

青纱帐掀开的一瞬间,她看到的是一张俊秀非凡脸,却也是一张愤怒之极的脸,他没有丝毫情面的将她轰出了房间,连她躺过的床也不再睡了,当夜就命人撤掉床帐,扔掉床铺,重新布置。

如此耻辱,让她没少受下人们耻笑,她将这一切都算在了曲玲珑头上,此刻更是不遗余力的诋毁:“我看这表小姐果然当得起这“婊”字,亏得夫人你还宽待她,她身份虽卑贱,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做出来的事真真比那窑子里的窑姐还不如呢!”

曲氏虽不喜曲玲珑,但她也是曲家女,听绿鸳口不择言,险些将自己也骂进去,目光立时就是一厉。

知道自己说错话,绿鸳吓得白着一张脸赶紧跪了下去认错。

曲氏这才缓了脸色道:“亏得我留个心眼查了出来,她勾三搭四这件事情一定要告知子玉知晓,让他好好看看他心心念念的表妹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当街被打

翰林院编修虽属闲职,但却事物繁杂,宋子玉编撰完阁臣领起的最后一卷史书,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同僚们也走的没剩几个了。

他倒不忙,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条湖色龙凤纹的腰带,嘴角无意识的扬了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日,绝美人儿含羞微红的脸。

望着手中的腰带,他目光渐痴:“阮阮,你现在在做什么?可有想哥哥?”

如此定定的坐了半晌方在旁人的唤声中回过神,也没急着应,细心的将腰带收好放入怀中,方才转过脸。

唤他的是他的小厮伴琴,院内他不敢进,提着个青纱灯笼远远的站在门外寻梭:“少爷,天色已晚,快些回去罢,夫人已归家中正在等您呢!”

收拾好桌案上的杂乱,宋子玉方整了整衣裳出门。

“母亲等我做甚?”

伴琴提着灯笼走在他上侧:“小的也不清楚,只是见夫人脸色不是很好。”

京中繁华,即使在这掌灯时分街道上的人流也没消减多少,宋子玉正小心的避让行人,还未来的及说话,身后忽的嘈杂声四起,惊呼声、喝骂声、物体倒落等众多杂音掺杂在一起,让人心慌。

听到那杂音中还有马蹄急驰之声,宋子玉当即带着伴琴直接向侧面扑滚过去。

乱象中,马蹄踏着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发出的“哒哒”脆响格外清晰,宋子玉从地上撑起半边身子,始一抬头便见一匹雪白的高头骏马正踏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至他面前。

马上坐了一人,着玄色鹤纹累缎大衫,宽大的广袖中又用了金丝线缠了箭袖,腰系墨玉带,头戴乌金冠,足登贡缎乌底朝靴,通身气派飘逸中透着干练,趁的那张极为贵气俊雅变作了英武!

他端坐于马上垂着眸子看了宋子玉半晌,忽的一甩手中的红缰绳,在空中打的一阵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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