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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65)+番外

结香虽是有些不明所以,手上的动作却很利落。她很快帮阿娆梳好了头,插上了那支赤金珍珠的簪子。

意料之中,芳芷很快就回来了。

“选侍,安贵妃这次措辞强硬多了。”芳芷虽然这么说,神色却很轻松。“说有要事,对您来说很重要,请您务必过去。”

阿娆笑了笑,镜中的她,端得是妩媚而娇俏。

“既是如此,那便去罢。”阿娆款款起身,对着落地穿衣镜再次打量了一次自己,便带着芳芷出了门。

琢玉宫。

阿娆还未到,安贵妃在内殿的妆镜台前坐着,对着满目琳琅的各色首饰,带着鎏金护甲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宝石,略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神色来。

“娘娘,这阿娆竟敢在您面前托大!”碧桃颇有些不满的道:“不就是王姑娘出了事不会入东宫了么,又不是永远都不会有新人进来!”

安贵妃抬起头,脸上并无怒色,微微一笑,叹道:“年轻真好。”

仗着自己的好颜色得宠于太子,本该担心要入宫的太子嫔,偏生又闹出了丑闻——她正是春风得意时,娇纵些也正常。

“娘娘,选侍到了。”主仆二人才说完了话,只听到小内侍前来通报。

安贵妃给碧桃使了个眼色,柔声道:“快请进来。”

说话间阿娆已经走了进来,只见今日的阿娆,让安贵妃眼前一亮。粉色的亮面缂丝褙子,衬得她面若桃花气色好,珍珠赤金的首饰,华贵之余又有温婉妩媚。

这样娇俏的美人儿,哪怕太子一肚子气回来,心情也会好转。

“妾身给娘娘请安。”阿娆大大方方的行礼,举手投足间没了之前的局促。

安贵妃心知肚明,这些日子太子的宠爱,让她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真真是底气不同,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怪不得自己相邀,她竟敢推脱。

“不必多礼,坐罢。”安贵妃仍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碧桃,给选侍倒茶。”

阿娆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直言道:“娘娘,您说有要事,究竟是什么着急的事,非要今天说?”

还没来得及走开的碧桃,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这人也眼皮子太浅了,再得宠只是个七品的太子选侍,竟敢对一品的贵妃娘娘不客气。

“上次本宫说过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安贵妃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这些日子,也该想明白了罢?”

阿娆虽然做出恭敬的神色,眼角眉梢的得意,却是无法掩饰的。“多谢娘娘抬爱。只是奴婢觉着,还是不必了罢。”

安贵妃脸上的笑容不改,眸光却是蓦地一暗。

“今儿在御花园的事,娘娘一定比妾身更清楚。”阿娆道:“妾身虽是见识短浅,却也明白短时间内太子嫔不会入东宫,太子妃如今待妾身很好,妾身觉得还是不麻烦您了。”

“哦?”安贵妃涵养再好,被阿娆这么摆了一道,心里也是有几分怒气的。她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唇角却是翘起的。“太子妃待你很好?”

阿娆点点头,道:“太子妃待奴婢很好,叮嘱妾身要好好服侍太子,进来赏赐不断呢!”

说着,她轻轻抚了一下额角的垂下的流苏,得色不言而喻。

安贵妃唇角的笑容渐渐加深,起身走到阿娆身边,在她耳边道:“阿娆,你不会以为送你去太子身边服侍,是太子妃的意思罢?”

阿娆愕然。

“贵妃娘娘说笑了。”阿娆神色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她干笑道:“太子妃娘娘亲口对我所说,要我好好服侍殿下的。”

见她慌了神,安贵妃用长长的护甲托起阿娆的下颌,轻笑道:“本宫问你,是不是余嬷嬷把你直接带到了太子寝殿,而在你服侍太子妃前,你并没有听太子妃亲口告诉你——”

原本只是配合安贵妃演戏的阿娆,在听到安贵妃这句话后,真真切切的愣住了。

第48章

这样的细节安贵妃怎么会知道?

阿娆没有掩饰自己的慌乱, 眼中的惊疑之色已经泄露她的心绪。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似乎被吓到了。

莫非东宫中竟有安贵妃的人?

阿娆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点, 可若想知道这两个细节, 除非在太子和太子妃身边都有人不可——东宫是太子一派经营多年, 会如此轻易就被安插进奸细?

她很快冷静下来。

如果真的有奸细,必是苦心运作多年才安插进去的钉子, 安贵妃会轻易告诉自己?

故此阿娆决定试探安贵妃。

“贵妃娘娘在说什么, 妾身竟不明白。且妾身确实是听到了太子妃娘娘亲口所说。”阿娆做出刚回过神来, 虽然神色中添了些不自然, 却还是坚持道:“就算娘娘为了拉拢妾身, 也不能信口开河罢?”

安贵妃见她仍是嘴硬的样子, 微微笑道:“是太子妃当面对你所说?”

“当面”两个字被安贵妃刻意加重了语气,阿娆心中一沉。太子妃身边必然有安贵妃的人,那日如此私密隐蔽的事, 非太子妃身边的人不能做到。

她一定要帮办法逼问出更多的细节来。

阿娆惊疑不定的看着安贵妃。

“好孩子, 别硬撑了。”安贵妃态度愈发温和柔婉, 她轻轻的拉着阿娆在她的妆镜台前坐下。镜中映出两张姣好的面容,一张经过岁月的洗练更加有韵味,同时还保持着些许少女的娇俏感;一张妖娆妩媚, 美得咄咄逼人,明艳俏丽。“这样的绝色,只埋没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小院子里,岂不是可惜?”

阿娆听了安贵妃的话,只觉得浑身发凉。

“是本宫安排余嬷嬷, 把你送到了太子的身边。”安贵妃略略起身,抬手把阿娆头上那支赤金珍珠的簪子给拔了下来,随手丢到了一边。

阿娆不信,激动的就要转身和安贵妃当面对质。“不可能,余嬷嬷可是在侯夫人身边服侍了三十余年,怎么可能被收买?”

安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用手扶住阿娆的肩,让阿娆仍旧在妆镜台前坐好,方才平复了笑声,道:“你所知道的,余嬷嬷出宫的理由,是不是她的儿子在南边做生意赚了大钱,要被接出去荣养?”

这套说辞,丝丝入扣甚是严密,阿娆到现在都没听出问题来。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然而她出宫的真正理由,是因为欺上瞒下,为太子妃所不容。”安贵妃为了让阿娆死心塌地,细细的道:“是余嬷嬷瞒着太子妃把你送到了太子身边,你说,这样自作主张的奴才,又有哪个主子还敢要?”

阿娆愕然。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儿。可余嬷嬷是深受太子妃信任之人,事后太子妃也亲口承认了,她便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是自己委曲求全,为了报答太子妃的恩情,她愿意——

悔恨和愧疚就像是一双手,将她的心随意揉扯,让她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是她硬生生的插入了太子、太子妃之间,太子妃为了保全她的颜面,才让她继续待在太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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