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候诊与问诊◎
21:30，叶一帆回到自己房间。
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电脑自带的监控系统对准自己的床铺，然后带着不知道需不需要的VIR眼镜，躺回床上。
然热闹过后安静下来，难以入眠。
再加上叶一帆担心自己如果0点还未睡去，便无法准时入院，可能会破坏什么规则，面临死亡威胁，恐惧值不断up↑。
这样更难入睡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十多分钟，没睡着；
直挺挺躺床上，数星星十多分钟，还是没睡着。
叶一帆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即使偶尔困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难以入眠。
不得不尝试使用安眠药物。
看了地西·泮说明书是在睡前服用5～10 mg(1～2 片)，虽然是第一次服用，叶一帆还是水服两片。
躺在床上，似乎好一点了；
但还是没睡着；
可能有几分钟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下子又被吓醒，典型的‘生理疲倦，精神活跃’。
令人恐怖的是，越靠近0点，越睡不着。
叶一帆脑子里总是会冒出来各种东西，比如父母、弟弟、工作，甚至小时候最喜欢的班主任老师的脸都冒了出来。
努力清空。
越清越多。
越来越焦虑。
到0点时，想到死亡，叶一帆眼泪哗一下喷了出来。
紧接着眼前一黑，房间不见了。
她出现在奇迹整形医院的门诊厅，在前台附近昨天下线的位置，身上还穿着熟悉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眼泪挂在脸上，嘴巴微张，模样看起来有点傻。
但她活下来了!
狠狠松了一口气。
“呜——”和叶一帆一样的病人不少，有人因情绪失控，哭出声来，怕分贝过高，死死咬住自己指头。
没人会嘲笑这个。
大家都在庆祝自己的劫后余生，也不忘记控制音量。
可以说，为了控制音量，有的大嗓门在现实生活中已经在尝试改变自己二三十年的习惯，为了生存。
Ps:下线若是有人重复位置，上线会出现叠人的尴尬情况，但也无人嘲讽。
前台两位蓝衣护士往他们走过来，其中一名护士开始点名：“XXX，XX，XXX，XXX，XX，XXX……共8人，违反整形医院S类规则，将奇迹整形医院病人信息透露给他人或其他机构，已全部抹杀。”
真的有人向外界求助啊!
这么说，死亡也是真的……
叶一帆为他们惋惜和悲哀，原已为这是结束，却听见蓝衣护士继续:“XXX违反整形医院A类规则第2天，未能0点准时准点回到奇迹整形医院，红色惩罚一次。”
有个人立刻望向护士问：“为什么不在0点准时准点回到奇迹整形医院？”
很多人都是躺在床上失眠，能够睡着的人真的很少，但他们并未触发A类规则；
蓝衣护士没有回答他，反而点名：“病人不可向整形医院在职员工打听整形医院任何信息，李XX触发整形医院C类规则第三条，获得黄色警告一次；病人不可打断整形医院职工话语，获得黄色警告一次，目前累计橙色警告一次、黄色警告三次。根据医院规定，黄色警告三次自动升级为橙色警告一次，升级成功，已累积橙色警告两次。”
众‘病人’哑然。
再来一次橙色警告，就会升级红色警告？
李XX满脸苦恼，恨不得掐死刚脱口而出的自己。
李XX加入了红色惩罚队伍，现场被心脏除颤多了1人。
其他人不忍直视，把头转向一边，小心翼翼猜测着为什么有两个人会破坏A类规则。
有人怀疑——没有带VR眼镜，在场另一个人否认，因为粗神经的他成为极个别忘记戴VR眼镜的人，并未破坏规则。
叶一帆也在默默思考：“不能0点准时准点回到奇迹整形医院的病人只有两个，这个违反规则少，是小概率事件，既然不是睡不着的原因，只有可能是0点发生了什么意外，比如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
这个猜测极度危险。
尤其是对于非独居的人来说。
叶一帆迫切想知道这个打断的点在哪儿，是‘破门而入’，还是敲门打断呢？
有人似乎和她想到一块了。
只见坐在她对角线前排的少年人，也就是昨天排001号叫王蒙的小个子妹妹头男孩，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看似自言自语：“0点时，我妈来敲门，幸好门反锁了，她没能进来，在那一刻，我也没有回应她。”
少年人声音不大，没有破坏规则，但也不算小，绝大多数人都听见了。
王蒙似乎有意在告诉其他人，只要在0点独自一人不被打扰，也不会破坏A类规则，就像他一样。
感激这个少年，
“他真是一个天使!”
叶一帆狠狠松了一口气，尽管自毕业后，她的父母从未在晚上11点后打扰过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她刚才已头脑风暴想搬到火星上独居了。
被惩罚的两人没能坚持下来，在心脏除颤中死亡。
紧接着，另一名蓝衣护士有言要说，大家忙闭嘴倾听，生怕闭嘴晚了，只听她言：“门诊时间从0:30开始，请各位病人到候诊区坐下，耐心等候。”
言罢，两名护士回到自己工位。
与此同时，挂号区也陆陆续续出现了第二批排队病人，共200人，今天绝大多数为欧亚人种，这些人从迷迷糊糊中被惊醒，昨夜的悲剧似乎又一幕幕重新上演。
候诊区病人不敢离开座位，不能大声喧哗，再想提点一两句，他们也只是有心无力。
叶一帆收回视线，环顾四周，在心中默数，他们第一批‘病人’一共200人，但今天只剩下不到一百，死亡超过一半，说这是一个‘吃人’的地狱，根本不为过。
00:30。
一名蓝衣护士准时上前，报一连串的名字：“请王蒙到左一门诊室问诊，请到李益左二门诊室问诊，请张迩到右一门诊室问诊，请赵伍到右二门诊室问诊。”
四名被点到名字的人战战兢兢起身，不敢停留、不敢慢速，匆匆赶往各自的指定门诊室，问诊。
叶一帆坐的位置能够看见左一门诊室，但因门开关的时间太短，她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未知想象是恐怖的。
况且这本就是一个恐怖整形医院，候诊区只有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他们完全能够理解，为何昨天在挂号区看到这样的“绝症群”场面。
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到5分钟，左二和右二一前一后出现状况，只见前台电话响了两次，两名护士拿着裹尸袋各自走向一间门诊室，然后各自抗着一个黑色的裹尸袋出来。
裹尸袋里很有可能就是李益、赵伍这两个病人，因为医生已经在念另外两个病人的名字了。
？? ?
为什么？
看医生都会死吗？
这是什么破医院！
有病人开始猜测左二门诊室和右二门诊室里面是杀人医生，被念到的两个人一人不敢站起来，一人即便站起来，看了另一个不行动，也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