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姬馥然的一声轻嗤,她恍若置身在上古天魔的殿堂之中,世人梦寐以求的力量对她来说不过唾手可得之物。
然而当姬馥然抬手要好好享用这些力量的时候,却发现它们正在以一种古怪的方式向另外一个方向流走,姬馥然疑惑看去,然后她看到了沈望春。
他正和自己一样,在吞噬着这份天魔之力,而且他的速度似乎比自己快上许多。
到头来,自己这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姬馥然气得差点一个仰倒,沈望春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萧雪雎见此,放了心,干脆盘膝坐下调息。
姬馥然:“……”
她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疼得厉害,出声道:“萧雪雎,我吞噬天魔之力,你要阻拦也就罢了,现在你看到了,沈望春也在吞噬天魔之力,你难不成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沈望春动作一顿,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萧雪雎,萧雪雎睁开眼,正好对上他略微忐忑的目光,她嗯了一声,对姬馥然道:“我徇私。”
姬馥然满腹要嘲讽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世人皆以为这位青霄宗大师姐大公无私,铁面无情,没想到她居然……居然能为沈望春如此!
更过分得是她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姬馥然简直想骂人。
可眼下她的速度本就不及沈望春快,再耽搁下去,更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毕竟沈望春在幽冥狱中积累过丰富的经验,姬馥然与他相比,还是太嫩了。
这位赤勒滩的魔君,看来今日是要陨落在此了,下辈子投胎记得好好做人,出门前多看看黄历。
姬馥然心中清楚眼前的形势对自己大为不利了,别说一统魔界了,她这条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她得想个法子及时脱身。
可再多的办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的,只几招变化,姬馥然便被沈望春制服,被她吞噬的天魔之力源源不断进入到沈望春的身体当中。
红颜白发,不过转瞬。
秦弈一醒来就看到姬馥然那张衰老的面庞,一时于心不忍,也忘了自己刚才差点在祭坛上丢了性命,动了动嘴唇,忍不住出声对萧雪雎道:“雪雎,你能不能饶了她——”
他话没说完,萧雪雎抬手他后颈上拍了一下,秦弈应声而倒,脑袋咚的一声撞到石头上,听起来都疼,沈望春抬头看过来,萧雪雎淡淡说道:“他失血过多,脑子坏掉了,不用管他。”
沈望春嘴角立刻上扬起来,脸上都写满开心。
姬馥然垂下头颅,红衣白发,最后不得善终。
昏暗的石室被照亮,染血的祭坛化为一堆废墟,一剑破空,无数魔族的尸身就此湮灭,露出一条通向外界的坦途。
这桩事,到最后竟然这么轻易就收了场。
萧雪雎收了剑,转头对沈望春道:“我们走吧。”
沈望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脚步轻快地向外走去。
曲折昏暗的地道里,萧雪雎的声音空灵而缥缈,她问:“你的修为都恢复了?”
沈望春回答说:“差不多吧。”
结果萧雪雎继续问他:“那回去不用双修了?”
“啊……”沈望春沉默,随后又小声说,“……好像还有点问题,阿雪。”
“知道了。”
走出山洞,天色熹微,萧瑟寒风中竟夹杂了簌簌落雪。
而九头山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不知何时生出一朵红白相间的小花,很快,更多的花木从地上钻出,连成一片,恍若山洪倾泻,向着山下奔涌而去,绚烂辉煌。
蓬转九万里,雪落春山上。
第81章
双修这等事, 沈望春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虽然萧雪雎说她那里有一部双修的功法,但沈望春总不太好意思主动同她提起。
其实现在这样也是很好的, 沈望春已经很满意了。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带着一身风雪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萧雪雎身着一袭单衣盘膝坐在床上。
沈望春连忙捂住眼睛, 后退几步,红着一张脸道:“我、我忘了敲门。”
他回自己的寝宫哪里还需要敲门, 萧雪雎抬眸看了他一眼, 对他道:“双修的功法在桌上, 看一下。”
沈望春直接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啊。”
他不是在做梦吧?
还是他出现幻听了?
沈望春有些僵硬地转头,竟真看到萧雪雎说的那本双修功法。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去,拿起那部功法,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好像有几十个沈望春在一起激动嚎叫,根本无法静下心来阅读手上的这部功法。
萧雪雎见他大半天过去还停在第一页, 问他:“怎么?看不懂吗?”
“不是……”沈望春微抿着唇,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萧雪雎同他道:“过来一起看吧。”
“我还是觉得……”有点快了,沈望春人刚来到床边,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萧雪雎一把扯过他的领口, 将他整个人拉到床上。
……
沈望春月圆之夜发疯的毛病没好一点, 之前发疯抱着萧雪雎哭, 自从与萧雪雎双修过后, 他倒是不哭了,换了个法子在床上发疯。
沈望春向来是比较温柔的, 萧雪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好像要将她整个人融入他的身体中去。
萧雪雎撞得后背有些发疼,让他轻点,沈望春红着一双眼睛,阿雪阿雪叫个不停。
见他听不进去,萧雪雎也放弃,由他折腾去了,反正也就这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没过多久,萧雪雎就有些后悔了,沈望春今晚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直到天亮,沈望春的动作渐缓,萧雪雎把被子往上一拉,昏昏沉沉睡去。
等到沈望春清醒过来,一掀被子,就看到自己在萧雪雎身上留下大片痕迹。
沈望春一惊,自己昨晚是何等的畜生啊,他忙偷偷下床,找来之前准备好的药膏,给她上药。
萧雪雎毕竟是修行之人,昨晚的事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只是后来稍有些累,歇一会儿也就好了。
她醒来时,沈望春正将药膏抹到她的腰上,那里的指印清晰可见,见她醒了,与她对视了一眼,沈望春立即心虚地低下头去。
萧雪雎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
沈望春的脑袋瞬间埋得更低了。
……
翌年春来,望乡城内居然也开了几枝桃花,萧雪雎陪着沈望春回了岳阳城,十几年过去,这里物是人非,早不是从前的模样。
沈家渐渐落败,沈家的人逃的逃,走的走,只剩下一座寂静的沈府,许久没人来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