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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冥府卖能源(9)

温硫确定他没有攻击能力,又跑不出去,就开始收拾东西。把沙发上扔的衣服裤子都抱走,缠的符咒的撬棍和精致秀气长柄锤已经搁在桌子上了,格外抓了一把桃仁搁在碟子里,倒一杯水,一碗糯米,一块雷击枣木的令牌,一个刻有道门蛇文的羊脂玉玉印,一个镀金四面佛降魔杵,挺大个儿的纯银十字架据说范海辛同款,柳木圈的驴皮鼓带桑木打神鞭,雕花檀香木匣子里装着高僧血书的心经,一个激光雕刻符咒的密封保温罐,一把桃木鞘的大马士革宝剑,一个灭火器,一张红丝线和金箔珠珠编织的鱼网,思来想去,把自己钥匙链那一串符咒也摘下来拍在桌子上。

鬼工蜡烛自以为说的她无言以对,不敢反驳,得意的飘近了一点:“惜乎明珠暗投。这些法器,每一样在令尊手里,都能降魔伏鬼,可惜在你手里,每月血祭保养的仪式你都不会,不同的加持仪式你做不到也没有耐心,使用时的符咒心得你也不懂!很快就都废掉了。”

温硫双手叉腰站在沙发前面,看着茶几上的东西,又匆匆走回屋里加了一件长袖外套。

鬼工蜡烛飘到她卧室门口,跃跃欲试又进不去:“你今天就要去?不从长计议?须知事缓则圆”

温硫赞许的点头:“是啊,你爸没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命悬一线,你眼前也没有一个什么都知道的傻叉玩意故意把能说的也不说,吞吞吐吐的□□挺好啊,但是我不爽。当然是他妈的事缓则圆。是个客服,就少他妈居高临下的教训我。我什么时候去,做什么,怎么做,和你有什么关系。既然要积分,要执行任务,就别在这儿又当又立,你也配又当又立?”

鬼工蜡烛被骂的结结巴巴:“你怎么能,怎么敢口出不逊。我很好,不,我不会,难道就不想知道你母亲到底是谁?”

温硫笃定他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会说,我又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反派大BOSS还非要知道自己身世问题,没这个执念。拈着桃仁吃:“二十二年来,我见了无数的脏东西好朋友,唯独没见过你。”

鬼工蜡烛立刻证明自己:“你乳名叫小硫磺!你中二病还没文化!以前就会一句彼取而代之,一天到晚看见啥都说!看到富豪觉得自己能赚大钱,看到明星觉得不如你演技好也不如你身材好,看到王侯、封疆大吏竟敢嫌他们傻。更有甚者,妄议朝廷。你有多大斤两,竟敢目空一切。令尊对你骄纵万分,总是随声附和!溺爱生逆子!”

温硫一口桃仁渣滓喷向鬼工蜡烛——众所周知,也可能别人家都不知道,桃仁专破鬼火。

忽然想起一段往事,她上小学时,冬天学校操场上常有鬼火飘动,原本不算什么,但小孩子总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有时候比赛谁睡觉睡得多,有时候比谁盯着鬼火的时间长。学校里很有几个眼睛干净的小孩看到鬼火从地里飘出来,绕着学校到处转圈,也跟着到处转圈。温骞也知道小硫磺的脾气,劝也不听,就每天拿甜桃仁甜杏仁加在牛奶给她喝,再抓两把当零食带走。

鬼工蜡烛闪避不及,被喷了许多桃仁沫沫在蜡烛上,虽然有心反抗,奈何天下万物相生相克,蜡烛支撑不住显出绿光,徐徐落在桌子上,落上桃仁粉末的部分粗略显出一个鬼影的轮廓:“温硫!你待如何?”

“你猜呢?”

鬼工蜡烛:“我把你骂急了?温硫,你毫无容人之量,像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做成大事!”

温硫沉着脸:“鬼话连篇。一个鬼教我怎么做人?我们得立点规矩,从今往后有问必答,不问不答,禁止吹毛求疵和道德攻击,否则吹灯拔蜡。明白吗?我接替我爸的职务,是因为我急于救他。你急着求我继任。我不接任,我还是个人,你算是什么东西?”

鬼工蜡烛心里一慌,门口怎么没有人被诱惑进来:“我和你父亲也是这样说话的。我也想救他!我只是想帮你成为更好的人。”

温硫眼看谈不拢,趁着桃仁沫沫还没脱落,还能辨认出鬼工蜡烛的大概轮廓,而他的行动速度也就和飘得差不多,猛一拳打向鬼工。

人都有阳气,越身强力壮的人阳气越盛,温硫的阳气就浓的足以刺伤普通鬼魂。

鬼工蜡烛猝不及防,慌乱无措的往上飘,试图躲到房顶,被抓住脚狠狠的掼在地上。

地板下有装修时布置的法阵,鬼魂在此不能遁地穿墙。

鬼工蜡烛大叫:“是你欺鬼太甚!我也有杀手锏!”

第7章 秉烛损寿的传说

这团看不见的鬼,像是一团透明的棉花糖,轻飘飘软绵绵,只是散发着一股冰冷枯寂的味道。

鬼工蜡烛跃起扑向温硫,他飘起来的样子依旧轻盈,挨住的一瞬间突然变沉,异常沉重,一下子就从一个塑料袋的重量变成一个大铁坨。

突如其来的半空中的千斤坠足以压倒一个普通人,然后,可以压的她哀哀叫,几乎要断气,举手投降求饶,发誓以后尊敬自己如良师益友,再也不敢叫嚣了。

如果狠一狠心,能压断她的腿,压坏她的腰!

只是上命差遣,盖不由己。

鬼工蜡烛设想的很好,一瞬间,想好了压住温硫之后要谈下哪些条件:第一,尊敬良师益友,第二,她不能再随口扯弥天大谎,第三,她得学会低调内敛的做人做事,决不能张扬,不能冒用‘玄学’这两个字,也不能公开的吸取人类脂肪。不能目中无人,总而言之,温硫应该处处都像温骞一样,哪怕是画虎类犬呢,也不能变成一条喷火龙。

“80公斤?就这点本事?”温硫龇牙一笑,八十公斤不算太轻,但在体校学举重时——除非体重不过百,否则只能举八十公斤简直是超级弱鸡。那些45公斤级的小妹妹都能轻易举一举,这些四十五公斤级的小妹妹也能抱住当年胖墩墩的温硫颠一颠。把鬼工蜡烛在手里颠了几下:“我修炼这些年~还能~应付不了~你~?”

鬼工蜡烛感觉自己要是有颗心也得像骰子在骰盅里摇动时似得疯狂摇摆:“啊?”

一声还没啊完,又被狠狠摔在地上。

鬼工蜡烛哀哀叫:“呜呜好痛!你修炼的是什么?”

温硫刚想说我寒暑假和周末去体校补课你说我爸离谱吧,结果在打鬼方面还挺有用!猛然间想起老爸要求这是个秘密,在晋江市内不能提起,自己也是去京城上学时喝多了吹牛才说漏嘴让豹豹知道。

随口拿刚看的小说里女主角的武功敷衍:“金刚揭谛神功!”

蜡烛的光芒猛地窜了窜,绿光绿的幽暗深邃,在烛火旁出现了一轮日晕似得光圈。

这光晕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光芒很淡,若有似无。

温硫刚要上前继续动手,心口猛地一震,一种深入心底的发慌和寒冷快速转化为痛苦,按着心口,一阵阵心绞痛,疼痛程度略大于看了一篇痛彻心扉的绝赞虐文,略低于自己攒了俩月零花钱买的心爱手办被心爱的乌鸦一翅膀抽坏:“你不是没有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