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在冥府卖能源(78)

点开他的主页一看, 简直吓人一跳。全部都是一个丑陋不堪面目狰狞的鬼, 穿着白T恤和长运动裤, 用一种矜持又耍帅的表情,举着一只蜡烛对镜自拍。十几张照片同一个表情和姿势, 变换的只有手里的蜡烛, 从五毛钱一只的小卖店红烛,身价翻了八百倍, 变成粗而精致, 带有玻璃杯和瓷杯、有着花朵点缀的蜡烛, 丑鬼的下巴扬的更高了。

点赞量也高的离谱,竟然有几千点赞,最高的一个多达上万。

从小破蜡烛往前翻,则是长达二十多年的空白期,再往前则是清代工艺品一样精美的描金蜡烛,蜡烛上用模具制出暗八仙纹样,坐落在闪闪发亮的一尺多高纯铜烛台上,以及同样趾高气昂的阴无烛,穿了一件长衫,腰上系着丝绦。

温硫放大图片仔细看了半天,这可能是自己家祖上曾经阔过的唯一证据,也是阴无烛阔过的证据。

打开购物网站,258一只的进口雕花香薰蜡烛,红的蓝的紫的,各买一只。

购物期间,车已经开到高架桥理论上的入口,但这条路整个都被封了,上不去,也没法往城外开。

卫师古叹了口气:“晋江市真是不太适合开车。”

温硫耸耸肩:“从我小时候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到处修路。永远别想飙车,自行车除外。晋江要说有什么名胜特产,那除了鬼屋和几个著名闹鬼景点之外,还有就是外地游客特别容易在这里怀双胞胎,离谱吧。诶,玄学协会承认官方对沉尸地的解释吗?说什么聚气藏风但下风下水,因此成了肮脏的小旮旯。”

卫师古挠挠头:“那套解释就是杨副会长编的。”

稍微绕路之后还是顺利开出二环,顺着国道一直开下去。道路两边的景色忽然变成树林,随后是葡萄园,几十亩地的葡萄园,被高高的铁丝网围着,暑假期间正是枝头挂满葡萄的好时节。

温硫趴在窗子上仔细端详:“一会看到他们大门停车,我去买点。”

卫师古都快紧张死了:“你心态真好。”居然还有闲心去买葡萄。

温硫心说我忘了带水,万一咱们又又被困在什么幻境里,靠着压缩饼干坚果棒和葡萄,可以挺一两周。只要避免饿死就一定能出去。

车里多了一箱葡萄和一兜梨。

等到满天星斗时,越过十几家农家乐所在的位置,一直追踪着羽毛所指的方向,停在一座小山头下面,上方似乎有零零星星三座小屋,在黑夜中看着不是十分清楚,也没有开灯。

温硫:“你绕过去试试,先确定一下是不是这座山。”

水碗里的羽毛缓缓转变位置,绕过半圈之后依然明明白白的指着山头顶端。

“那就是这儿。”温硫趴在车窗上开始吃葡萄:“唔,又甜又硬。收拾收拾准备上山吧,他以为黑天是他的主场,呵。我几次揍鬼都是在半夜去的。你带了什么装备?”

卫师古打开包包:“供能三个小时的强光手电筒,清净琉璃灯,七星棍,银质除魔短刀,□□和特制的箭。虽说是弋不射宿,但那是鹰鬼。呃,不沉,可以帮你背包。”

温硫:“分你一半。以免走散。”她的装备在马甲和电工腰带上,除了喷药箱之外的背包里,是干粮和包装袋。

补充了一些食物,依次钻进小树林里解决问题。

车能开到半山腰的平台处,这里也曾经是个农家乐,看灰尘堆积的样子已经荒废很久,毕竟太偏远又没法钓鱼,在往上的路只能步行或骑摩托。

背着装备,拎着一串葡萄,边吃边步行上山。

残月高悬,星空明朗,远离城市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银河。

城外的风很冷,在盛夏的山上听不见虫鸣鸟鸣,也没有猫狗的叫声,这完全不合理,没有人的地方鸟兽昆虫应该更多。

温硫吸了口气:“这风闻起来腥气。”

卫师古握紧七星棍:“还有点臭。啊!!”旁边树枝上挂着一根被啃的光溜溜的,人类大腿骨。

温硫火速掏出工业口罩和防粉尘眼镜,并且把喷头捏在手里。

卫师古也戴上眼镜和口罩,掏出手机,迟疑了一下:“按规矩我应该通知勇气礼赞……”

温硫问:“你们的职权范围到底是怎么划分的?”

卫师古羞愧的说:“有十几条,总结一下是脏活累活让他们上。”

“草。我可怜的小公主啊!”

继续往山上走,一路乱吐葡萄皮。

温硫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拼装备就是烧钱啊!”这个喷药器加上里面的所有高纯度硫磺粉,快两千了,我估计连喷药器都带不回去,白扔。我贫穷的老爹肯定没这么多钱烧着玩,他只能凭自己真本事。

卫师古连忙点头,拿出一个化妆刷包,展开露出里面的八只箭,带有钓鱼线的细箭,三棱箭头上有手工雕刻的符咒,钓鱼线的另一端有一个勾爪,显然能扣在旁边结实的物体上:“这只最贵,799。配套的盒子卖一千多,能保证长期有效。今天拿了我姐刷子包,要是用不完,回去我得买盒子。”

“会过日子!”温硫暗自记下,心说回去我就问问徐无常,咱们要不要这种制式装备,有没有用不知道,挺酷的。

上山的小路不算崎岖,温硫手里还端着水碗,前进的方向始终没变,就是一直向前。

山顶上有一座三层小别墅,外墙墙漆斑驳,玻璃窗破损了一部分,还有一些防御丧尸似得从内部钉上的木板,也被暴力撞开。

温硫从洞开的窗子里跳了进去,室内二楼是挑空的,画着巨幅猛虎下山图,大白墙上星星点点全是血迹,大红色中国结挂在大吊灯上,旁边垂下半个男人的□□,肥硕,带着浓密的黑毛。

月光照不进来的墙角处扔着几具尸体,腐败程度似乎并不严重,因为内脏都被完全掏空,露出干干净净的肋骨后半部分,大腿根和手臂这些脂肪堆积较厚的地方也被吃掉了,只剩下较瘦的手臂和大腿还在常温熟成中,因为腐熟而流淌液体,隔着工业口罩也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

温硫暗自庆幸,自己是为了避免尘肺病,如果没买喷药器,也想不起来拿口罩。

卫师古欲吐又不敢摘口罩,心里不停的持咒:“咱们出去放火吧?”

山风从被打破的窗中呼呼的吹了进来,仿若洞箫,幽咽凄厉。

温硫盯着水碗中的羽毛,这只硬挺的淡灰色羽毛一动不动。

没有一丝风声,只是忽然眼睛痛,温硫把水碗和羽毛松手,右手从腰间抽出撬棍挡在面颊前,左手启动喷药器的开关,对着面前一顿猛喷,然后转着圈喷。

正法眼藏已经开启了一部分,眼睛疼归疼,但能微微睁开眼睛。

喷硫磺粉已经晚了,一只利爪首先抓住她的撬棍,用力夺下,攥在脚爪中,另一只爪子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抓向她的胸腹。

对付任何生物,一个大开膛都是有效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