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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冥府卖能源(6)

“什么字?”

“这面隶书减肥卡,背面写:献上我的脂肪____斤。空一行。签名:_____。手机号:______”

“哎呦,谁要用啊,听起来奇奇怪怪的,我多印两张,给我留个吉利。美女怎么称呼?”

温硫靠在柜台上啃顺手买的油条:“温硫,硫磺那个,三途川路那家佛光阁,我开的。诶,姐,字体缩小一点,挡住了。”

“温老板厉害啊,卖这个一本万利,印一千张才多少钱,你卖五块十块的,净赚。”

温硫啃着油条,决定先忽悠这个胖大姐试试水:“我这是高科技。”

胖老板无语的把一沓样本放她眼前:“选尺寸选纸张。我这儿印出来的,能是高科技?”

温硫本来想扯量子力学的,但是她真不会,相信自己不用掏工作手机就能忽悠住这位大姐:“我这个要卖,得卖五百一张。一张有效期一个月,最多能让人减十斤,还别嫌贵,贵有贵的道理。吃减肥药伤身,控制饮食挨饿,去健身房不比这贵?”

胖老板本来不相信的,但是这个年轻女人穿了可恶的露脐小吊带,嘴上大口吃油条,腰上腹肌清清楚楚,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可可味减肥麦片,纯素小笼包和两个烤地瓜:“妹儿,你就是靠这个?”

温硫拿可乐顺油条,又掏出一个算是油炸的葱油饼接着啃,咔嚓咔嚓:“姐,这里面藏着符咒。鬼神之说,不可不信啊,而且不是写完就完事,我拿回去要祝告参拜,诵经念咒,焚香加持。我从来不健身不减肥。”

举重,不属于健身属于竞技体育,我不够格参加比赛那也是竞技体育。扛着十几斤的书包,抡锤子锻造,踩着叉车玩漂移,背书背到疯掉绕着操场狂奔,被科目老师和辅导员抓去一起搬运重物,那是上学。坚持练习举重那是不想半途而废。说我说谎成性是你们冥府定义的有问题,天底下再也没有我这么诚实又心直口快的好人。

胖老板将信将疑:“拜佛的倒是都挺瘦……”

“我要这个最贵的。姐,我看你投缘,印完你写一张,先瘦五斤。”

“那怎么好意思。”

“嘻嘻,有效你是不是得原价购买呀~”

“温老板真会做生意!我认识的胖子可多了!”

胖老板名叫庞月月,本着反正不要钱的原则填了第一张减肥卡。

温硫拎着一袋子减肥卡,和一张海报走回家,想起自己干瘦的大学同学们,试图约高中同学出来聚会,又想给老爸的朋友一人一张……他只有几个朋友,大多不在本地。三个月前突发重病类似于中风偏瘫又没法确诊,她又只有三个月就毕业,匆忙回来一趟,在医生建议下出院带回家。赶回去考试之前,挪到二楼,也是自己家的房产,卖都卖不出去那种,找了老爸的三个穷朋友兼职照看他,每人负责喂一顿饭,换一次纸尿裤,每个月拿一千块钱,他们原本一个月工资就一千出头不到两千,欣然答应。本来就有交情,这仨人品也好,又能互相监督,可惜都不胖。

曾青檀:[有事走了,有缘再见。]

温硫:[猫猫·爱你]

【优质人类脂肪搬运,可选人类:庞月月】

【设置:每日一斤,持续五天。】

【设置完成】

温硫坐在老爸最喜欢的摇椅里,端着他几十把小紫砂壶中容量最大的一只,翻着《冥府法典…》,看了三页就陷入认真思考,现在开始干大胃王吃播能快速吸粉卖卡吗?自己还没那么能吃。拍健身视频呢?有腹肌的健身美女多了去了。找佘图在网上抽奖送卡?这卡必须得在工作手机附近才能被识别出来,不寄回来就无效。

唉,这什么破小区,入住率太低,连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没有,庞月月反应再快也要五天才能确信。这条街,白天除了摆摊买旧物和假古董的,就只有一些连鬼故事都讲不好的短视频博主……

有了!我家旁边就是鬼屋,我为什么不去抓捕游魂呢?

还有一个好点子!我火速假扮成短视频博主,去采访‘身材焦虑’的问题,让她们填想瘦多少斤。

“嚯哈哈哈!我可能是经营方面的天才!温硫,字雪岩,号万三。呼叫鬼工,你会剪视频吗?踩点带配乐的那种。”

鬼工蜡烛:“不会,我是个鬼。”

温硫趁机PUA它:“你去学习学习,人要与时俱进,鬼也不能松懈懒惰。亏得你还是前辈,难道冥府就不倡导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学的优秀精神吗?一项普通的技能,动动手指头就能学会,你居然不会,就不觉得羞愧吗?”

鬼工蜡烛:“就凭你这副嘴脸,没被人打过,一定是因为别人打不过你。”

“错了。因为这年头打人得赔几百上千。我还没那么欠。”温硫义正辞严:“每年猝死那么多剪辑师,让我雇几个,视频剪好了,自媒体做火了,我才有能力为冥府办差。虽说你们要钱不给,要人给鬼,扣押我爸的魂儿还不告诉我因为什么,但我既然入职,就一心一意只想把事情做好,把每一个任务都圆满完成,不辜负祖先厚望。”

鬼工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依旧不男不女,一阵鬼笑:“嘿嘿,嘿嘿嘿,你现在权限不足,将来或许可以。”

第5章 要试试玄学!

楼道里墙皮剥落,墙壁上星星点点的霉斑,还有红褐色的铁锈水在墙壁上干涸的痕迹。走廊没开窗子,却飘荡着阵阵阴风,被打扫的还挺干净,零星几片落叶从窗外飘进来。这栋单元楼里卖出去一半,但只有温家一家入驻。

温硫在楼梯口徘徊了几步,她有点害怕,比深夜时穿过有抢劫犯出没的小巷更害怕,比半夜去鬼屋探险更害怕。装了一整天鸵鸟,总得亲自去看看,不能只通过摄像头全天监控他。这也算是近乡情怯。

二楼窗口又停下脚步,蹭蹭鞋底,想抽支烟冷静一下,可是自己从来不买烟也没有打火机,都是同学投喂。

看到十米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蹲在墙角,面冲里,手放在腰间。

温硫顿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干什么的!自己找棵树去!”

“啊!”那人尖叫一声,吓得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整个人像肥皂泡似得消散在空气中,墙角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土包。

“原来是鬼,那没事了。”温硫嘟嘟囔囔着往上磨蹭,回家前三天本来就会被老爸无视,现在还算适应,如果两天之后还是这样,那才有真实感。

万一他到时候自己爬起来了呢?万一他说鬼工蜡烛是一个被他封印的鬼怪,我被骗了,那我们能把蜡烛暴打一顿再封印回去吧?

空空荡荡只铺了瓷砖刷了墙面的空房间,可调节的电动病床就摆在客厅里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旁边简易竹架上摆着药品和护肤品、纸尿裤,两个盆。窗户开着,屋子里迎面而来的有种难以言喻的疾病和死亡的味道,不是臭味,而是不健康又冰冷的味道,就像用久了的冰箱冷冻室,明明里面没有任何腐烂物,却令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