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宜景运和祝解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江沅沉浸在编写考题的快乐中,而一旁的燕文宣规律地抖动,不停地念叨“退”、“退”、“退”,脸上还有点生无可恋。
宜景运看了半天,认出这是“叱鬼诀”的手势。
“燕老哥果真勤奋!”他面露敬佩,把手里的馄饨递过去,“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燕文宣这才停下来,捧起馄饨大口吃起来——
他练习“叱鬼诀”后,口干舌燥。
“对了,燕老哥不是接了几个单子,都排在什么时候,被小鬼咬后这么疼,至少还得修养半个月?”
宜景运突然想起。
燕文宣埋头苦吃,闻言只腾出手比了个“3”的手势。
“他是说只要休息三天,”江沅主动解说,又问,“这三天里有排单?”
“是有两单。”
祝解听两人,也想起这事。当时燕文宣因为太久没有正经接单了,心里高兴,接了两个急单,都是这两天需要完成的。
“时间、联系方式和资料发我,我来处理就行。”江沅开口说道,转头看向燕文宣,“这几天你就专心练习。”
“……好。”
原本燕文宣还想说带着江沅给的净化符以后,也没那么疼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单。
但江沅让他刷题 、练习,这个安排也不能拒绝。
宜景运听燕文宣被小鬼咬了还要做题,没忍住,露出了一点幸灾乐祸地笑容,引起了江沅的注意。
江沅也没放过他,“第一次与你相见的时候,看你似乎喜欢与人斗法?我这边有有些斗法类的小题目,可以帮你快速掌握斗法的技巧。”
“……”
宜景运张开嘴,听到自己发出感谢江沅的声音。
江沅手上的考卷还没有编好,燕文宣可以继续练习吓退群鬼的“叱鬼诀”,至于宜景运……她想了想,“你可以练习一下掐诀的速度,就用基础的手诀吧。”
江沅指的是“五行诀”,阵法万变不离其宗,金木水火土组成的五行是阵法的基础。
江沅满意点头,又看向祝解。
后者露出一点真诚的笑意,“我把单子的资料发给您了,管理处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我这会儿就得先走,如果可以的话,祖师奶奶明天处理了单子,来管理处的时候给我吧。”
宜景运瞪大眼听着祝解说鬼话,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开溜?!
偏偏江沅对他的态度最为满意,“好,那你先去处理事情吧。”
“……”
“……”
宜景运和燕文宣眼睁睁看着祝解起身离开。
两人在江沅的监督下,手诀练习一刻也不敢松懈,祝解还在合适的时机让人送了晚饭过来,堵住了宜景运外出采食的借口。
直到夜深了,江沅编完两份大题量的考卷,才开说,“今晚就到这里,明天你们就先做考题。”
她快乐地给两人各分了一份卷子。
——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沅就起来了,她要出门去完成单子。
今天一共有两个排单,都是和蛊虫有关,两个单都还下的急,都说希望人早点过去。
因为不能在病房里监督两人,她出门前还特意叮嘱道。
“文宣啊,你如果练习的差不多,就找医院的小鬼试试手。”
“景运啊,你的五行诀手势掐得还不够精准,让文宣给你量量尺寸。”
“是!祖师奶奶!”
两人目送江沅出门,同时松了口气。
四目相对,燕文宣对宜景运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拿着考卷,向他发出邀请,“那我们先刷个题?”
“……”
宜景运认命点头。
江沅离开的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住院部这边的人大多都没起床,走廊上偶尔还有游魂飘荡,她随手把这些游魂送进了燕文宣的病房,方便他练习“叱鬼诀”。
觉得自己对徒孙格外贴心。
她保持着这种好心情,赶到上午的这家人的小区,才跟保安说明来意,对方脸上就生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非但没有为难江沅,还热情地给同事交接班,亲自带着江沅过去。
“小道长啊,你可不知道,这家人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
他大吐苦水,“左右上下的邻居都来投诉物业,物业就带着我们过去劝架,可他们家里的事情哪儿是我们能劝的,有一次,连我们都被砸伤了。”
两人走到楼下,就听到二楼传来的怒骂声。
“……得,又开始了,小道长,您小心点啊!我先走了!”
“……”
江沅眼看着保安大哥快速打开单元楼门禁,脚底抹油,离开时跑得飞起。
她走进单元楼。
怒骂声在楼里面更加清晰。
“你脑子有病吗?这个柜子坏了,早就让你找人修,都多少天了,还没有找人!”
“你自己没有手没有脚吗,非得我去找人?事情都我做了,那你干什么!”
“饭是不是我做的?衣服是不是我洗的?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江沅站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见,打断了屋里两人的争吵。
争吵声一停,左右两边的门被打开了一些,有人悄悄往外看——
“是谁如此有勇气。”
“我打给物业,他们都开始装死了,这么不讲理的人家,居然有人敢敲门。”
“……”
门一下子被打开,露出两个颇有夫妻相的两个人,资料上两人已经六十岁了,但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看着显年轻。
“找你的?”两人同时开口,发现对方都不认识,转向江沅,“你找谁?”
“我是……”
江沅刚起了一个头。
屋内另一扇房门迅速打开,冲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直接把江沅拉进屋子里,一边说道,“是我的朋友,来找我的,你们别管!!!”
“砰!”
她把江沅拉进房间,关上门。
江沅很快把她和下单的单主对上号,“黄居士?”
黄滢滢连连点头,她满脸早上被吵醒的痛苦表情,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江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江沅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黄滢滢也知道自己问的无厘头,压低了声音,“我爸妈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怒气蛊?吵架蛊?能帮我把这个蛊虫弄掉吗?”
“……”
江沅才听明白她的意思,不过那两人神智清明,争吵不是因为蛊虫。
她摇头,“他们没有被下蛊。”
黄滢滢面带绝望,她又抓着最后那点可能,“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小道长,有没有可能,你好像太年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