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道观利用人的贪欲来转换气运,恐怕,傀儡也不止有杜班一个人。
她现在不把施加在杜班身上的气运抽离,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等事情做完了,杜班也得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江沅的话,让杜班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他早在自己丢了半条命以后就隐隐后悔,但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尝过甜头以后又怎么肯停下来呢?他察觉事情已经没有缓转的余地,眼睛一闭,“好,我带你们过去,自首也算是功德!”
“……”
江沅一时无语。
这就,也讲究功德?江沅没有戳穿杜班的自欺欺人。
后者认清现实后,反而变得积极主动,“那个林子在隔壁的隔壁市,飞机更快点!”
“我来买票。”陆离掏出手机,十分自觉,他察觉到江沅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我也要一起去,你不是说我是吉祥物吗?听起来,那个道观好像很诡异的样子。”
“随你。”
江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末了,也没有拒绝陆离的好意,反而退了一步。
陆离看了眼机票,最早一般在第二天的五点,反而是高铁二十分钟后就有一班,算算时间,高铁到的更早,他索性买了高铁票,“我们现在就过去。”
杜班一看他买的时间,“从这里过去,开车也得四十分钟呢!”
时间根本来不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陆离对讨厌的人向来冷淡,在知道杜班的来历后,更生不出一点同情。
杜班这边还在疑惑,就见江沅走上前,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倒了过来,他的脚脖子就被一张符纸绑着,地面在他眼里不断上升,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啊——”
杜班尖叫了一路。
几分钟后,杜班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有种三魂七魄都飞走的感觉,他看着四周人来人往,还反应不过来这么一会儿时间就到了高铁站,最后,还是被陆离架着坐上了高铁。
凌晨天微微亮起。
江沅下了高铁就接到燕文宣打来的电话。
“我晚上出门了,顺利的话过两天就回去……跟我一起来的人?”江沅看了眼旁边的陆离,他仿佛有感应雷达一样,第一时间转过来,江沅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自己过来的,放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隐瞒了陆离跟着自己出门的事情。
陆离听到江沅说的话,乖巧地没有出声,没有一点不满。
杜班看了看陆离又看了看江沅,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有种自己看不透的联系。
“走吧。”
江沅挂了电话,杜班只觉得后脑勺一紧,赶紧开口。
“那个地方也不远,我们就打车吧,要是我一路喊过去,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呢!”
他实在是不想被吊着赶路了。
尤其是那一张符纸绑着脚踝,实在是极限拉扯,他真怕符纸扯坏了,自己从半空中摔到尸骨无存。
江沅看了他一眼,“也行。”
杜班松了口气,专心给他们指路,一边也试探着,“等事情结束了,我还能有个全尸吗?”
司机听到这人一开口就这么硬核,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杜班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直接,他转了话题,“我后来想想,那个地方就挺奇怪的。”
然而江沅和陆离都没有接话,杜班讨了个没趣,他自己也知道,只是因为太紧张,哪怕他想停下来,也没法闭上嘴。没一会儿,他又开始找话题,“兄弟,你厉害吗?你会点什么?一会儿说不定我也能和你们打打配合?”
陆离这会儿也暗自后悔,早知道这么多年,就应该学点什么,也不至于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靠吉祥物这个能力让江沅把自己带上。虽然比起只能被落在上清观的燕文宣他们几个要好一点,但轮实际作用,他好像还没他们有用。
“兄弟、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别呀,我就是闲不住。”杜班呼唤着陆离,想要和他说话。
陆离坚决保持沉默。
司机听了一路,是听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这是去打架?”
“……”
杜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终于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司机见状,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更加用力,觉得自己倒霉,载到了几个煞星,等他把车开到林子的外围,都没有在原地停留,一溜烟地就开走了。
江沅还保留着伸手的姿势。
“你这是……”杜班不解地看着江沅。
“我们抓紧时间,司机一会儿就报警了。”江沅缩回手,本来是想给司机来个安神咒,好让对方安心,谁知道他跑得这么快。
“我可能需要一个。”
杜班听到“安神咒”,赔着笑开口,他现在面临生死境地,江沅他们赢了,他得死,江沅他们输给那个道观里的道士了,他还是得死……就算两边不输不赢,按照江沅的说法,他和死也没什么差别了。
江沅也没有管杜班。她的视线落在林子的方向,林子的气运连着周围的土地,交替流动,看似一切正常。但整个林子的气运与杜班身上那一缕莫名的气运如出一辙,很明显不属于自然形成,在这种情况下,她仍察觉不出一点异样,就是最大的问题。
陆离顺着江沅的视线,“我靠近这里时,就觉得心慌。”
说着,他还走了两步,距离江沅更近一点。
“心慌?”江沅皱了皱眉,本来是想蹭一下陆离的好运,但陆离竟也会觉得心慌,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跟紧我。”
她察觉不到问题所在。
那就说明,这里和命格局相关,说不定,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个玄门的人的老巢。
杜班撇撇嘴,他可没有觉得什么心慌,这边的林木葱郁,比宜市的空气要好得多,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心慌。这种撩妹的伎俩,未免也有点太过时了。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现在多得罪一个人,他都感觉自己的功德减一。
要是就差了那么点功德,导致他不能投胎怎么办?
他抱着这个想法,略微落后陆离和江沅两步,给他们腾出了相处的空间。
陆离紧紧跟在江沅身后。他们现在已经走进林子,越是走,他的心跳动地就越厉害,甚至还能够辨别方向。
“我感觉往这里走,我心跳就会加速跳动。”
“那就往这里走。”江沅按照陆离说的,调整方向。
“……”
杜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难道不是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吗?哪有人会越是心慌,就越是往那个方向走,他们两口子好像在玩一个很新奇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