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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95)

西门庆虽不知这其中事故,却晓得既然大舅哥放了这话,那就是有希望了,瞬时娇妻也不调.戏了,正襟危坐道:“好!要花银子我自会想法子,待会儿就使玳安去请了大舅哥来,咱们好好喝一顿酒!”

心里有了“远大前程”,哪里还顾得上大牢里望眼欲穿的潘金莲。

那潘金莲心内将他骂死,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怎么传两回话他都不来,想要再央求李达天,他却再不肯帮她了,只说本就是暗箱操作之事,该小心谨慎才行,找的人越多,闹得越不可开交,到时候大家都落不了好。

而另一头,来旺夫妇终究是堵到了西门庆。

“狗杀才不当值?嬉皮笑脸要说啥?”

来旺夫妻俩只跪着死命磕头,口里求道:“俺们求爹恕罪,求爹饶过俺们一回,以后再不敢了!”

西门庆纳闷,不知他们求的啥,问急了,宋金莲才抽噎着道:“求爹恕俺们无罪,俺才敢说,那……”

西门庆这几日前程有望,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大人大量”的先恕罪了。

“爹您老人家先看看这是啥。”来旺从怀里拿出一方烟霞粉的汗巾子来。

西门庆皱着眉,这物件儿好像在哪儿了见过一般。

“爹您仔细瞧瞧,这东西可是眼熟得很?”

西门庆想了半日,这是女子所用之物,他沾染过的女子委实不少,也分不清是哪个的了,遂怒道:“好狗杀才!还敢糊弄你爹,快说这是哪个小婬妇身上淘来的?”

来旺被怒喝吓住,不敢说话,他老婆在背后捅了他两下,这才又战战兢兢从怀里掏出张纸来,双手呈上。

西门庆被他这模样逗笑,骂了两句,只见上头有五六十字婀娜得很,定睛一瞧,竟是:将奴这知心话,付花笺寄与他。想当初结下青丝发,门儿倚遍帘儿下,受了些没打弄的耽惊怕。你今果是负了奴心,不来还我香罗帕【1】。

这是一首情诗!而且这婀婀娜娜的笔迹,他熟悉得很,他染指过这些女子,认字的没两个,潘金莲那手婀娜字体他还着意夸过。

“这是哪儿来的?”西门庆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来旺忙只顾着磕头,道:“爹您莫气坏了身子,俺们虽是奴才身,却也知一女不事二夫,既跟了爹,就要冰糖煮黄连——同甘共苦,断没有再朝三暮四,这山望着那山高的道理。可她……她……”

来旺一紧张,就将台词忘了,“她”个半日,却说不出后文来,这在西门庆看来,倒真像是被气狠了的模样,早就不再怀疑了。

宋金莲素来知晓来旺尿性,晓得他单纯就是忘词儿了,忙跪着爬上去,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叹道:“她……唉,按理说爹是主子,主子的事儿轮不到咱们多话,咱们越是只认您这一位主子,越是容不得她将您蒙在鼓里。”

西门庆见她颇有两分姿色,嗓子又娇软,说话也中听,就不再看来旺,指着她道:“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爹您回了府后,咱们时刻谨记爹说的话,将前后门看好了,不与生人进院,就生怕被人看见,坏了您的名声……可,您猜怎么着?她好端端的在屋里,这事儿也只咱们主仆几人知晓,官差怎会捉了她个正着?”

西门庆不听这个还好,一听勃然大怒,拍桌骂道:“还没拿你们是问呢,她被捉走,害我丢了好大的脸,在知县跟前使了人情,又被大舅哥说教一顿。”

宋金莲啼哭道:“爹啊,奴也好生冤枉呐!自您走后,她整日里搽脂抹粉,一日里换三条裙子,俺们做下人的哪敢多嘴,只是觉着有些不太好,您男子汉不在家,她穿成那样给谁看呢!”

西门庆眯了眯眼,不说话。

宋金莲继续道:“俺们以前就听说她很会这些,她原先那丈夫武大郎就管不住她……想要报与您,却又怕惹您不快……哪知就……那日她被官差带走后,来旺去永福寺角门处,捡到了这两样东西,还问可是奴的,满嘴问‘那野汉子是谁’,险些没打死奴去!”

“您说奴冤不冤,这好料子的汗巾子哪是俺这贱躯能使得?俺们虽不识字,却也晓得这怕是不好了,但想着您男子汉的面儿,不敢同您说,好歹她判了徒刑就好,再见不着也就伤不着您的面儿了。哪知今日却听说她要叫您进大牢里去看她……爹啊,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说着匍匐向前,一把抱住西门庆腿,满嘴的哭求什么“男子汉最不能伤了面儿”“她欺您没气性儿呢”,全是激将话,说得好像西门庆真去见了她就不是男人一般。

西门庆再不会动恻隐之心,又气又恨,暗地里使了钱让知县将她发落得远远的。

而自有了这层交集,西门庆待宋金莲又格外不同了些,这媳妇会来事儿,说话又会打七寸,外加烧得一手好猪头,西门庆爱她的猪头肉下酒,渐渐的你来我往就勾到一处去了。

要说来旺?早被宋金莲撺掇着派南方采办去了,两头都是他开罪不起的,拿了钱出去倒还乐得自在。

从此很长一段时间,西门庆与宋金莲“浓情蜜意”自不必说,那后花园里雪洞子内,葡萄架下,书房里,大厨房下……甚至前头当铺里,都留下了一对野鸳鸯的足迹。

西门庆荒.淫无度不必细说,且说迎儿,自西门庆不来烦她以后,心情终于明亮起来。

这日,已经是十月初十了,她也记不清上辈子二叔到底是哪一天回来的,只觉着进了十月份,任何一天都有可能,就专门让狗儿留意着,若听见敲锣打鼓的,那定就是打虎英雄回来了。

她自个儿则去了乔家,替郓哥儿他爹拾掇院子与堂屋。

乔家虽也有个小院子,却只有两间屋,一间作了父子二人的卧房,另一间稍微小些的就作待客的堂屋。

但乔老爹足不出户,除了隔壁武家会来人,他也没啥“客人”,故那堂屋也是桌子凳子的胡乱放了两样,再过半个月天冷起来得烧炕,这木头堆一处怕引起火星子。

迎儿一面帮他收拾着,一面问:“郓哥儿来信了不曾?”

乔老爹笑眯了眼,道:“来了来了,前日刚来的,说是总兵跟前不缺人,邱衙内要去东京城,特意挑了他跟着去!写信前就要动脚了,现在怕早到东京了。”

能在小衙内跟前当差,不只见识多,而且出头机会也多,迎儿也跟着开心,咧嘴笑起来。

“得了得了,丫头快来坐会儿,你爹从铺子上回来了没?俺叫他下馆子喝酒去。”

迎儿忙拦道:“回了,您自去寻他就是,只馆子还是别下了,俺家里有人做饭哩!”他没地种,没活计挣钱,又不能断了药,哪里来的钱下馆子,可别破费了。

说到种地,迎儿想起上回帮他收的那些镰刀锄头,好奇道:“大叔您种地麽?”

乔老爹沧桑一笑:“哪里种地,出城都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