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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64)

迎儿赶紧顺着话头道:“爹你咋想的?”

武大郎又叹了口气:“她这般……俺被戳脊梁骨也罢了,你今后的婚事怕是……”

迎儿恨铁不成钢,她才不想再嫁人呢,现在要紧的是:“莫非你还想同她过?”

武大郎大惊,诧异道:“啥过不过,这都老夫老妻了,俺也……”

迎儿急了,怒道:“爹!你咋这么傻?还想着同她老夫老妻,她有将你当‘夫’来敬重麽?”

武大郎讪讪,小心道:“你这孩子,气性还大……”

“不是俺气性大,你咋记吃不记打啊?好容易从鬼门关拉回来,也该长点教训才是!你还敢同她做夫妻,就不怕哪一日被她一碗□□灌下去!”这回要不是她心绪不安,隐隐有了预感,正好赶回来……说不定他又要走上辈子的老路了!

见她爹那懦弱样,迎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锤定音:“你别管了,非得弄走她才行。”说罢“咚咚咚”就下楼,到了楼下,心头那股火气还没消下去,气得踹了楼梯脚两下,不料那木头比她脚硬多了,反倒将她撞疼了,只赌着气“嘶”了一声。

“那死物何其无辜,你踹它做甚?”

迎儿回头,见李清寒正站在后门口,狗儿出去溜驴忘记关门了。

少女红了脸,忙道:“寒大哥哥请里头喝茶。”

李清寒也不进门,只问:“你爹如何了?”

虽然是迟来的“问候”,迎儿仍觉着熨帖得很,笑眯了眼:“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李清寒点点头,问过一句不再提,并未如迎儿期待般的上去亲自探望。少女又开始小小的失落起来,她多希望他能上去同她爹说两句,劝劝他,至少他是衙门里的人,他说的话她爹定会更信三分……可能是他们还没成朋友罢?

“查到了,那妇人被西门庆藏至田庄上,那庄子在城外永福寺后。门口无人看守,院里有个车夫叫来旺,由来旺媳妇叫金莲的服侍她。”

迎儿一听“金莲”,心内一动,忙收回那些不合时宜的小心思,问:“那妇人可是叫宋金莲?她爹家是开棺材铺的?”

李清寒皱眉:“你早知道了?正是她。”

迎儿松了口气,她上辈子从韩爱姐处听说过这女子的事。要说西门庆也是个荤素不忌的色中饿鬼了,房里一个正妻五房小妾还不够他宣泄的,居然又祸害了下人来旺的媳妇,本名叫宋金莲的,也裹得一双三寸金莲,同潘金莲不相上下,后因忌讳金莲,被改名“惠莲”。

不过,她就是改了名,也没能躲过潘金莲的祸害,硬是被这毒妇给害死了。可怜她现在还俯首贴耳的伺候着潘氏,不知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要命送她手。

见她沉思不语,李清寒又道:“找到她,你要怎么着?”

怎么着?自然是能弄死她先弄死她啊,弄不死,那也得让她脱层皮啊。

“还未想好哩,多谢寒大哥哥,你的恩情俺记心里了,日后若有……”那男子未听完,抬手止了她的客套话,说了句“你当心些”,转身就走了。

走了……又走了啊……

他都不问问她可还好麽?都不说让“有事再来寻我”麽?

迎儿心内那微弱的失望又冒头了。

既然知道位置,又知道守着的人,事不宜迟,迎儿立时就出了门往牛皮巷去,至一栋大宅子前拍了拍门。

立马就有小厮来开门,见是个陌生面孔,就诧道:“不知小娘子找哪个?”

“俺寻你家大奶奶,就说是那日同她说苏州双面绣品之人,奶奶自知俺。”

果然,待了片刻,那小厮忙请了她进去。才到花厅呢,就有个长条身材的白面妇人迎上来,笑道:“我还道你怕是将我忘了,可终于来啦。”

正是上回在姚家识得的杨宗保嫂子,名叫孟玉楼的。迎儿那日本只是想同她打个招呼,混个脸熟,哪知她却是个喜女红的,说到苏州双面绣就停不下来,而迎儿刚好在姚家听过些,能同她搭得上话,倒是愈说愈投缘了。

而同她的结交,除了知道她将来会是西门庆第三房小妾,要想方设法斩断二人“红线”外,还因她有个堂兄弟,在临清城做讼师。据说口舌伶俐,生性机敏,辩才甚是了得,本是东京城律学学生,结业后被选拔至大理寺还是刑部做官,反正那些衙门名头官职品阶的迎儿也不懂,不知怎的官老爹不做,偏跑回临清做讼师来了。

她还知道他在前世颇有两分名气,衙门里也有些熟人,当时想着以后或许能用得上呢,哪知今日居然还就真用上了。

迎儿与她见过礼,随了杨宗保那头,跟着叫她大嫂子,二人携手坐下说了会儿话,方说到正事上来。

“俺家的事,想必杨大嫂子也知晓了,现今俺爹病倒了,整日人参川贝的养着,眼见着药钱就要拿不出了……”说到这个,小守财奴迎儿是真的情绪低落。

“竟真到这般田地了麽?我记得前几个月你家炊饼铺子的生意还是可以的嘛……”

迎儿忙点头:“可不是?生意倒是还行,虽与你们家大业大的不可比,但每日也能得个几百钱,攒了半年也攒下百多两来。”

“可……既如此,又怎会连吃药都成问题?不行就从我这儿拿点儿去,先吃上再说。”

迎儿谢过她,才羞赧道:“正是此事哩,俺今日也没脸来找大嫂子借钱,只因俺爹攒下的钱,被俺那继母一夜之间搂空了,现等着钱吃药,只能找她要了。但咱们父女俩心笨口拙,怕也拿她无法,这才来求大嫂子……看您面子大,能否请您娘家兄弟帮着咱们出了这台官司,到时该多少就多少,俺们绝不含糊,还另有重谢。”

孟玉楼恍然道:“哦,原是这事,无妨,我使人去临清问问他便是。”又感慨:“竟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狠心的女子,枉顾天良,她拿走了家财,留下你爹一人卧病在床……唉,也是苦了你了!”

迎儿忙谢过,又陪着说了会儿话,孟玉楼留她吃过午食,方放她家去。

家里,狗儿正在院里同小毛驴说话,见她从后头角门进来,就道:“娘子家来了,这小家伙可喜欢晒太阳哩,才牵出去一趟,险些就要牵不回来了呢!”

迎儿笑笑,想起来这几日她忙着想办法对付潘金莲,抓药买菜的活计全由他做,小短腿满县里的跑……就问:“倒是辛苦你了,以后懒得跑路,就骑着它去罢。”

“不辛苦不辛苦,也不消骑着它去,小的跟着来过一回,都记下路来了呢,以前在苏州城时,我娘常使我出去买个针头线脑的,满城都被跑遍了,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儿……”终究是个孩子,说到他逝去的娘,虽有伤怀,却也片刻即转过去。

迎儿摸摸他脑袋,掏了块银角子出来,也不拘多重,直接与了他:“喏,拿去买零嘴吃,辛苦你了!”

狗儿也不客气,谢过她,开开心心接过钱又同毛驴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