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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28)

当然,她不会这么早就鱼死网破的,还有西门庆没收拾呢!

“不躲,凭什么是俺躲她?这是爹你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你挣钱买的房子,在咱们自个儿房里,俺为什么要躲她?”

武大郎见小闺女仰着头,横着脖子,突然就心内一震,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反应过来:对啊,这是我买的屋,我为何要躲她?

迎儿觑着她爹脸色,见他醒悟过来了,就再接再厉,道:“咱们日后都不消怕她,大不了再打一架,她能把俺们怎的?”现在的潘金莲,还未勾搭上西门庆,手里虽然有几个小钱,却半分权势皆无。

她同他们父女俩,不过是半斤八两。

最差也不过是又羞辱她爹罢了。

她不怕了,从今天开始,潘金莲再敢羞辱她爹一回,她就十倍二十倍的打回去,她皮糙肉厚,光脚不怕穿鞋的!

想通这一层,迎儿只觉心内畅快不已,以前那个被关在黑屋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因着这一架,突然就豁然开朗,感觉像是有束光照进来了。

她相信,顺着光,她定能爬出黑屋,去到光明温暖之处。

父女俩下定决心,也不再理会金莲的呻~吟。两人下楼去,爽爽快快买了半斤猪头肉,你一筷我一筷的吃开来,直吃得嘴角流油,连炊饼都吃光了,方上楼歇觉。

“疼死老娘了……武大郎你个缩头乌龟,还不快与老娘请大夫来……”武大终究心肠软,还真就要动身了。

迎儿眼神一动,赶紧拦道:“好啊,娘,你让爹请大夫,那钱呢?胡太医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没钱可请不动他哩!”

“娘将俺爹的积蓄拿出来,俺就去与你请大夫。”

“小泼妇!小短命!还敢……还敢……可信老娘今日就……啊!”咒骂声戛然而止。

迎儿扬扬一秒钟前又捶过她肚子的拳头,笑得不怀好意:“娘今日要怎的?”

金莲晓得自己这回是真栽了,不敢再放狠话,只咬紧了牙关,将仇记在心内,扭曲着脸,慢悠悠翻过身子去。

武大见此,终究是自个儿老婆,又有些不是滋味,准备去请大夫。

迎儿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爹啊,你别忙,俺娘也不是啥大毛病,俺同她闹着玩哩,都没使什么力气!再说了,男大夫来看她妇人病,彼此都不方便,不若将娘挪到俺那屋里,由俺照料她几日……咱们炊饼生意可别落下了。”

说到“炊饼生意”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武大终于被她点醒,赚钱最重要,趁着她盘剥不了他,赶紧能多挣几文是几文……这就去给金莲搬床铺。

迎儿见金莲想要反抗却无力挣扎的模样,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回舒心的“魔鬼之笑”。

呵呵,人善被人欺,反正姑奶奶也不想嫁人了,才不在乎名声呢,泼妇就泼妇,不孝就不孝,咱们就看看,哪个敢再欺负俺!

将金莲移到她屋里,迎儿怕她趁自己不在,又轻易哄得她爹回心转意去,忙推着她爹,将他推出门买明日的炊饼原料去了。

关上门,迎儿一下子褪去那副老实模样,仰起头来露出细长的眼睛,望着装死的潘金莲道:“娘啊,您今日精神头不好,怕是吃不下饭食了,就好生歇着罢。”

说过不待她反应,关上门就出去干活了。

到了晚间,父女俩随意吃了两个葱花炊饼,也不消再就什么咸菜,香喷喷的葱油味就够下饭了。

也不苛待金莲,一吃完,迎儿就端了东西回房与她。

躺床上饿了一整日的金莲,早已饥肠辘辘,哪里顾得上再挑三拣四,片刻功夫,狼吞虎咽吃了两个白炊饼并半壶茶下肚。

迎儿撇撇嘴,看吧,平素恁挑嘴个人,每日不是吃鱼就吃鸭的,现在还不是有啥就吃啥?哪里有天生就娇贵的人,都是惯的毛病!

她决心要治治潘金莲这毛病!

于是,接下来半个月,父女两个老早就出门做生意,临走将房间门锁了,待卖完了炊饼再家来,他们吃什么,金莲也只能跟着吃什么,反正茶水管够她喝,炊饼管够她吃,棉絮管够她盖。

饿不到,冷不着,就是出不了门去,没法子惹是生非。

没有潘金莲的盘剥,才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二人手里又多了六两银子。

二月十六这一日,迎儿将金莲门锁好了,自己揣着钱庄存条出门。

武大郎本只是敷衍她的去问问,街上可有哪家铺子要出赁,哪晓得不问不知道,光县前大街上居然就有两家。

昨晚父女俩一合计,出了葱花炊饼与红糖炊饼,现在清河县里头的炊饼生意基本被她家独占了,但每日来来回回搬家什,浪费时间不说,有些主顾等得不耐烦了反倒便宜了别家。

若是能有个固定店面,省时省力不说,还能稳住客源,这种小本买卖,只消有客源就有进账。

第一家就在西门家生药铺斜对面,外间门面有七八丈宽,后头还有间同样大小的后座房,看着极其宽敞,因位于最热闹的地段上,每年光租金就得一百八十两。

一百八十两啊……迎儿暗暗咋舌,把她卖了也拿不出这多银两来!

若能单月付就好了,只消十五两一月,她手里现有十八两多,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还不待她与中人商议呢,人家晓得她是日日卖炊饼的武大郎闺女,嗤笑道:“就你家那两个炊饼生意,也想来租张大官人的铺子,咋不出去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啊?”

旁边小厮几个哈哈大笑。

迎儿咬咬牙,回了句:“是哩是哩,俺们能撒尿照照自个儿,你啊,却连尿都撒不出一泡来哩!想照也没法子照,可惜,可惜……”

中人被戳中心病,他身子胖得走不动路,尿胞的储尿功能大不如前也就罢了,还尿道不畅。在茅房里憋一炷香的功夫,也就淋淋漓漓滴出几滴来,有时滴湿鞋,有时甩两下还得甩到裤子上去……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拿眼瞧中人大腹便便的身躯,老家伙被臊得老脸涨红,鼻子间“呼哧呼哧”出着粗气……分明是被说中了!

众人愈发大笑出声,不乏某些男人间独有的,不怀好意的奚落。

中人窘迫极了,骂道:“好个不知羞的丫头!嘴巴恁泼辣,也不怕嫁不出去!”

迎儿才不管他呢,出了口气,扬长而去。

第二家倒是每年只消六十两租金,还能三月一付,每回十五两她也拿得出来……只是,那铺面也太小了,才三丈来宽一间,后头只余个小小的夹道,再后头就是主人家的院子了。

单这么巴掌大块地盘,迎儿光看着就觉得挤。

只是,眼看着到手的生意,况且她还有几个点子未用上哩,若不租个铺面,实在浪费……咬咬牙,迎儿当机立断,这铺子租定了!

其实,她早就想过,东大街上、狮子街上,甚至她家西大街上自个儿的房子也能拿来作铺面,只是地段不好,人流量不行……思来想去,只有这家是最合适的。